第二章:向著原野行進
一陣陣輕風從原野的盡頭徐徐拂過,在五月的清晨中,分外涼爽。
晴空原野——愛萊塔洲風景最為優美的地區。
無邊無際的原野延伸至無窮無盡的遠方,放眼望去,視野中只有與朦朧遠山、與夢幻雲海、與遼闊天邊相連的神秘的地平線。
可是,這一天,似乎與以往大不相同。地平線的西方隱隱升起一道黑幕——軍隊!
無數的士兵們列陣行軍,自西向東前進。
中軍的重甲步兵們臂攜巨盾、手握長槍、身披戰鎧、腰挎短劍,呈緊密的方陣有序行進,兩翼的輕步兵、騎兵和魔法兵們則蓄勢待發,做著隨時隨刻發動突襲的準備。
一個又一個如此的陣列交叉前行,一面面印有甘露圖案的戰旗捲起,隱在陣列當中若隱若現。
「晴空原野,我們回來了。」
先鋒軍團中,一位老將軍的雙肩微微抖動,聲音發顫:「十年了,十年了啊……」
在旭日的光芒中,他閉上眼睛,耳旁的風聲變得漸漸模糊,行軍的聲音也逐漸消散……
……
「進攻!進攻!消滅雨華王國!」東部邊境,神木王國軍源源不斷發起猛烈進攻。
「防守!擋住這幫入侵者!」他帶領士兵們頑強抵抗,接連擊退了敵軍的多次進攻,可是在如浪潮一般接連湧來的敵襲下,一切的抵抗終將會被擊潰。
……
「將軍!我等決心奮力死戰!請下達作戰命令!」士兵們在首都前的最後一道防線中,豁出一切,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國王陛下已經做出決定,戰爭結束了。」說著,他四肢無力,面如死灰。
……
「國王陛下!為什麼要投降!我們還有不屈無畏的戰士!還有鋒利強大的武器!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王城中,大殿內,他與眾將軍一併向國王請求死戰到底。
「我不想看到國家滅亡、人民流離失所……我要為國家和人民的未來考慮,這才是我這個國王的使命。」王座上,雨華國王奧德里奇.斯特林平靜地說著,面如死灰。
……
「哼!聖劍與魔法的國度也不過如此!奧德里奇,簽字吧!」談判桌的另一頭,神木國王桀抽著雪茄,手指一下下地點著桌上的協議書。
「是,偉大的神木國王。」奧德里奇的臉被煙霧籠罩,看不到表情,簽字的手微微發抖。
……
十年前,愛萊塔洲爆發了一場大戰,歷史記載為「神雨戰爭」。
在那天凌晨,神木王國將秘密囤積在西部邊境的大軍盡數投入進攻戰之中,對鄰國雨華展開突襲。
面對宛如洪水一般絡繹不絕的神木王國軍,雨華王國軍毫無準備,被打得猝不及防,最終戰敗而降。
從此,戰敗的屈辱和不平等條約的壓迫令雨華王國深陷泥潭,除了巨額的戰爭賠款之外,每年還需向神木王國納貢,並且失去了晴空原野的管轄權,將其割讓給了入侵者。
「我們有著遠遠先進於神木王國的工藝與科技,對於魔法的掌控也是世界獨一無二的優勢。如今的我們早已今非昔比,歷經十年的蟄伏,我們理應復仇,讓神木王國永世對我們俯首稱臣,而並非是無盡的挑釁與壓迫!」奧德里奇的演講激起了雨華王國全體軍民的戰鬥意志,復仇之火熊熊燃起,戰爭也便一觸即發。
先鋒軍團的偵查兵發現,前方有著一個規模很大的基地——神木王國的邊防軍基地。
神雨戰爭結束的第二年,神木國王桀病故,而新王紂則在執政期間不思進取、貪圖享樂,終日歌舞昇平,導致神木王國的國力迅速衰退。
在上行下效中,神木王國的貴族和將官們也開始玩忽職守,尸位素餐,而這很快便擴散到了隊長甚至是士兵當中,他們同樣也變得傲慢自大,懶散懈怠。
邊防軍基地的外圍,神木哨兵們有的打著瞌睡、有的三五成群玩著紙牌、還有的甚至在對酒當歌……然而,幾乎是在同一秒,他們的喉嚨便被呼嘯而來的箭矢射穿。
「先鋒軍團聽令,全軍進攻!」老將軍拔出佩劍,寒光凜冽的劍鋒直指前方。
「恩惠甘露,佑我雨華!」一瞬間,弓箭手們射出陣陣燃燒的火箭,邊防軍基地中當即燃起大火。
一位神木士兵慵懶地走出帳篷,他一手拿煙,一手抓著半塊麵包,張大嘴巴打著哈欠。
「怎麼這麼熱?」他喃喃著,忽地一震:「……這是什麼!?」
他驚愕地看到,基地中,四面八方都燃著熊熊烈火,滾燙的熱浪撲面襲來。
「哦!愛萊塔啊!」他沒命地嚎叫:「愛萊塔啊!著火啦!著火啦!」
寒光一閃,鮮血噴涌,一名雨華騎兵從斜刺中殺出,手起刀落將他的頭顱砍下。
聞訊而來的神木士兵們驚慌失措地跑出營帳,他們看到,濃煙之中,雨華王國軍閃擊而來。
「愛萊塔啊!敵軍來襲!」
「愛萊塔啊!我的愛萊塔啊!救命啊!」
沒等他們回過神來,雨華騎兵們便如風捲殘雲般襲殺而來,掠過之後,遍地屍骸。
更多神木士兵們掛上睡衣,七手八腳抄起銹跡斑斑的彎刀四處亂撞著,伴著四周空靈的吟唱,眾多法術攻擊對著他們劈頭蓋臉地砸去。
絕大多數神木士兵們早已命喪於此,剩餘的殘兵們看到,煙塵之中,一道鐵幕徐徐逼近。
「槍……槍盾陣!」
「愛萊塔啊!」
在鐵幕的迎面衝擊下,神木王國軍兵敗如山倒。
「沒想到敵軍比我們預期中的還要弱!看來,神木王國軍似乎已經不會打仗了……鬆懈的防禦簡直不堪一擊!」後方,基地外,雨華王國的老將軍安德魯.亞斯蘭看到,在槍盾陣的推進以及騎兵和魔法兵們的合力絞殺之中,神木王國軍的防線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守軍全軍覆沒。
「先鋒軍團旗開得勝,接下來!」他回身,大手一揮,「按照原定計劃,兵分三路,徹底掃平神木王國!」
說著,他高高舉起佩劍:「將士們!一鼓作氣!爭取在三個月之內結束戰爭!神誕日那天,我們會和所有的親朋好友們共同載歌載舞!」
「恩惠甘露,佑我雨華!」
一時間,陣列中的戰旗全部展開,升起,迎風飄揚。
甘露的圖案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光芒萬丈。
所有的雨華軍民都會銘記這個重大的日子——愛萊塔歷,二百九十六年,五月一日。
眾多的雨華軍團兵分三路,浩浩蕩蕩穿過煙塵滾滾、屍骸遍布的廢墟,朝著原野的盡頭而去,第二次神雨戰爭全面爆發!
「將軍們,期待大家在他們的首都——神木城下會師!」
……
在原野的盡頭,是一個野蠻與瑰麗並存的國度,是愛萊塔洲最為年代久遠的文明。
……
「晴空依舊回憶痴狂,
小草嫩綠溪水清涼,
雨的子民奮起頑強,
復仇之火燃盡他鄉。
聖劍凜冽魔法光芒,
風兒裊裊雲朵飄揚,
雨的子民攜手並肩,
世仇之軍哭爹喊娘。
戰意滿盈鬥志高昂,
陽光暖暖飛鳥翱翔,
雨的子民萬眾一心,
邪靈魔木必將消亡。
美好未來悠悠漫長,
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雨的子民凱旋吾疆,
聖潔女神歌聲迴響。」
輕柔而又雄壯的戰歌響起,於天穹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