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荒漠

丁涵在教授的指引之下沒有任何猶豫便告別了森林進入了荒漠地帶。

但在荒漠里前行顯然比在樹林里更加吃力，丁涵感覺每一步自己的腳都像是要被腳下的黃沙吞沒。

好在推行教授的輪椅雖然要多花點力氣，但不至於沉下去。

就這樣他們倆一直在這黃沙當中前行，丁涵看著原本在天邊的太陽慢慢地移動到了自己的頭上。

「扶我起來。」海登教授忽然叫住了丁涵，雖然此時他的氣息還是很虛弱，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教授你現在還不適合起來，讓我再推你一會吧。」丁涵倒是不想在這黃沙堆中停下來。

海登教授卻擺擺手，示意自己仍舊想要站起來。

「我想問你個問題，那個……」海登教授神色嚴肅起來，卻一下子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丁涵，畢竟他也從來沒有問過。

「那個……林賽，我叫林賽·拉莫爾。」丁涵立刻明白了教授卡殼的地方，然後不動聲色地給予了教授想要的信息。

「哦，對，林賽……你說這個世界是物質的，還是意識的？」

丁涵忽然怔住了，他根本沒想到教授憋了半天問的居然是這種問題。

如果他現在仍舊生活在藍星之上，那他根本就不需要一秒鐘的思考就可以給教授答案。

「教授，在我的故鄉，這個問題是沒有異議的。」

「哦？」海登教授聽到丁涵這麼回答，突然來了興趣，「那你簡單跟我說說，這問題為何沒有異議。」

「……，我才疏學淺，一時說不清楚裡面的原理，但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就是世界是物質的。」

「那你覺得未來是確定的嗎？」海登教授並沒有糾纏著前一個話題里。

「這我倒不這麼認為。」丁涵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可我知道未來是肯定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無論怎麼努力我們都無法改變未來嗎？」

「沒錯，從這個世界開始誕生的那一刻開始，未來所有的事情便全部決定好了，無法更改。」

「那努力呢？」

「只能提前或者延遲結果的到來。」

丁涵聽完教授的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畢竟這類哲學問題基本是無法檢驗的，所以他和教授在這不見人影的荒漠中爭論也沒有什麼意義。

「可您突然跟我聊這些是為了什麼？我想您應該有您的理由。」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還是秉承你原有的物質觀念，你將在後面的旅程里……很不好受。」

「很不好受？」丁涵似乎無法從教授的描述中想象出來這個場景和感受。

但他還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表示相信教授說的有道理。

看著丁涵臉上還是一副疑惑不可置信的表情，海登教授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

丁涵扶著教授又向前走了幾步，把原來的輪椅扔在了背後。

回頭望去，之前走過的草地和青山早已沒了蹤跡，甚至於那剛被遺棄的輪椅都快被掩埋一半了。

「教授我們還得走多遠？這鐵罐子里的水已經沒剩兩口了。」丁涵有些擔心地問道。

「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

「我記得，只是……」，丁涵說道這有些面露難色，「只是真實踐起來，有些太困難了……」

「那我就再教你一招，那就是不要去想，去感受。」

「感受？」丁涵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便按照教授的指引嘗試著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頃刻間，遮天蔽日的黃沙開始瘋狂地在他們倆人旁邊聚集、旋轉。

沒過多久，丁涵便睜開眼發現此時自己和海登教授已身處一個巨大的沙塵暴的風眼當中，這沙塵暴越卷越大，光線也越來越昏暗，直至黃沙將頭頂的烈日都完全遮住了。

海登教授卻如視無睹，根本不在乎自己現在身處何處，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手撫摩著地面的沙粒。

「教授？教授？」丁涵好奇地靠了過來。

海登教授卻立馬伸出另一隻手來示意丁涵不要有任何動靜，自己似乎就已經在成功邊緣了。

大概一兩分鐘之後，海登教授突然站了起來，跟著他一起起來的還有一個從地下的黃沙當中升起的黃金祭祀盆。

這黃金祭祀盆直徑大概在十公分左右，由三個同樣由黃金製成的三角底座架著。

看到黃金祭祀盆升起，海登教授這才微微露出了笑容，可下一秒便把左手在那三角底座的尖銳處狠狠地劃了兩道，形成了一個血的十字。

他將自己這帶血的手放在了黃金祭祀盆上，鮮血開始不斷地往下滴落，過了一會教授的手上忽然間掉下了一個東西。

丁涵嚇了一跳，他以為能流出來的只會是教授的血，卻沒曾想到還會有其他東西。

他好奇地向盆中望去，只見鮮血上此刻漂浮著一隻肉色的手指大小的東西，像個是什麼東西的胚胎一般。

海登教授見那東西掉進祭祀盆中，便趕緊收起了還在滴血的手，沖丁涵道：「快，給我找點止血的東西。」

丁涵一時找不到教授要的東西，就只能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來一塊布，幫教授簡單地包了一下傷口。

漸漸地，那個黃金祭祀盆如同是吃飽了一般，開始慢慢地下降，沉入了地面，最終消失在了黃沙當中。

但神奇的是，原本環繞在他們倆周圍遮天蔽日的沙塵暴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睜不開眼睛的強烈陽光。

「看吶，祂終於出現了！」海登教授此刻的語氣中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

丁涵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

只見那原本荒無一物、只有黃沙延伸到天邊的沙漠，此刻完全變了模樣。

一座巨大的圓形環形城市以嶄新的姿態出現在了丁涵的視野中。

丁涵大概數了數，這環形城市足足有八圈圍繞，每層陸地之間都夾著一圈湛藍色的水環。

整座城市建築錯落有致規模巨大，主體顏色是白色和金色，在太陽下顯得熠熠生輝。

「歡迎來到傳說中的失落之城！」海登教授舉起雙手高聲地向丁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