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機
越來越多穿著黑色盔甲,臉上戴著各種恐怖面具的士兵從大廳外涌了進來。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身高個頭比其他人高一頭,全副武裝武士模樣的男人。
他這身盔甲並非是剛才丁涵看到的那兩個士兵那樣的純黑色,反而是鮮艷的血紅色。
盔甲的裝飾和部件非常繁複華麗,某些地方甚至還做了鍍金處理。
只是丁涵一時間分不清這傢伙身上穿的到底是那個國家的盔甲。
雖然咋一看很像倭國的戰國武士盔甲,但仔細一看又有一些華夏唐甲的華貴風韻。
那名為首的武士站在大廳中央,先是畢恭畢敬地朝壁畫鞠了一躬,然後整個人直直地站立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沒過多久,門外忽然狂風大作,那名赤甲武士見此順勢抽出他腰間的精美佩刀,在空中優雅地劃了幾刀。
他身後跟著的那些黑甲士兵低聲怒喝一聲,然後立刻走上前來,把那些裝著人的袋子,從中央一個個拖到壁畫前的祭祀台上。
說是祭台其實不過是一個稍高一點的小土堆。
但當他們去抬丁涵的那個袋子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袋子居然是空的。
一名黑甲士兵拿著空袋子沖赤甲武士示意袋子是空的,裡面裝著的人早已經不見了。
赤甲武士走過去一把抓過那空袋子,用力地朝地上一扔,頓時屋內全部的黑甲士兵,立刻如水銀瀉地一般分散開來,沖向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丁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因為在他這個方向上,有一名黑甲士兵再走幾步就會立刻發現躲在柱子之後的自己。
他有想過趁著所有人尚且沒有警覺的時候找機會衝出去,但看著自己距離門口的路徑上有好幾個士兵的存在,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過幾秒那名士兵便走到了他旁邊,只要他再往前踏兩步就一定能發現縮在柱子后的自己。
但令丁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名黑甲士兵從自己身邊走過,到在自己面前十足地轉了一圈,居然全然沒有發現他。
好似完全感知不到丁涵的存在。
雖然大廳里光線昏暗,可這些士兵至於眼神不好到這種程度嗎?
緊接著又有好幾名黑甲士兵從丁涵面前走過也完全沒發現丁涵,彷彿他完全就是個透明人。
丁涵疑惑地把左手放到右手下,心道:「不對呀,我這也不是透明的啊。」
下一秒,丁涵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來一隻手來沖他沖離他最近的那名士兵,微微地搖了搖手。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可那名黑甲士兵卻依舊熟視無睹,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那為首的武士見這麼久都沒有收到任何回應,便冷哼了一聲,命令這些四散的士兵重新組回歸陣列。
這下丁涵大著膽子慢慢地從柱子挪出來半個身位,繼續好奇地觀察他們。
只見兩名黑甲士兵一個個把那些張白色的袋子拆開,動作麻利將裡面的人拉了出來。
丁涵定睛一看,好傢夥,這不就是當初跟他一起在法庭上被判死刑的那幾個倒霉蛋兄弟嘛,原來他們幾個也都被帶到了這裡。
只可惜從他們幾個的面色還有身體看來,已然完全沒有了生命特徵。
黑甲士兵非常熟練地把這幾個人像掛臘肉一般倒鉤在鐵鉤上,然後抬起來掛在橫樑上。
等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赤甲武士緩緩地前向走去,
又一次從腰間抽出他的佩刀。
電光火石之間,他便在每個掛著的人身上拉出了好幾道口子,如同是什麼特殊圖案一般,瞬間大片的黑紅色血液便全部流淌了下來,慢慢浸滿了整個祭祀台。
黑灰色的濃霧從赤甲武士的盔甲間散發出來,逐漸地將他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一起。
幽幽的輕蔑笑聲從那濃霧中傳出來,充斥了整個大堂。
丁涵此刻身心的承受能力似乎都達到了極限,瞬間一股難忍的嘔吐感頂到了喉嚨里。
隨著越來越血腥的儀式和氣味的雙重壓迫,丁涵感覺自己再也無法呆在這個過於血腥的場景里了,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但不知是因為因為光線昏暗,還是此刻他心亂如麻,在跑向門口的途中腳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罈子一類的東西。
那突兀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大堂。
那些剛才還背對著他專心於獻祭儀式的士兵們這下全部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丁涵所站的方向。
雖然丁涵心裡覺得這些人應該看不到自己,但是那個場面令他完全招架不住,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轉化成了逃命的速度。
剛一跑出門口,映入丁涵眼帘的便是被白雪覆蓋的山坡和一座橫在水流湍急的河水上年久失修的木質弔橋。
在他的左手邊是一條似乎通往山頂的泥濘小路,右手邊則是萬丈深淵,似乎只有這座弔橋是唯一正確的答案。
山谷的寒風颳得門口殘破的大旗獵獵作響,更是吹得丁涵心裡一陣發毛。
他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下大堂裡面,發現那些士兵正在慢慢地從屋內往外走。
此刻在這個節骨眼上丁涵不敢賭,萬一又被這些人抓回去怕是再也跑不出來了。
正當他在這弔橋前糾結不已的時候,他突然看到弔橋對面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名全身紅衣的女子,靜靜地站在素白的雪地之上。
那女子身著紅色的長裙和披風,頭上蓋著一層幾近透明的薄紗,優雅地站在那白色的雪地之上。
雖然丁涵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卻驚訝地看到此刻那女子正在沖橋這頭的自己揮手,好像是在示意自己過去。
此刻面對後面是地獄前面可能是天堂的丁涵來說,應該怎麼做已經無需多言了。
下一秒鐘他便咬緊了自己的后槽牙,頭也不回的衝上了那座弔橋,好在這座弔橋雖然看起來年久失修,但踏上去的感覺給人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安全感。
丁涵吊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但他聽到身後不斷傳來士兵們追擊的聲音。
他不敢回頭看,現實的情況也不允許他回頭看,現在哪怕天塌下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不斷的向前跑去。
別的不敢說,至少在橋上這幾秒鐘,丁涵自己感覺就是世界短跑冠軍來差不多也就這個速度了。
可就當他跑到弔橋中央,就快看到那名紅衣女子容顏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一空。
瞬間橋面上傳來了令他心碎絕望的「咔嚓」一聲。
弔橋上有一塊木板因為時間久遠,早就已經變干發脆了,他這一腳踏上去,這塊木板便立刻碎裂開來,
丁涵毫無心理準備,驚聲尖叫著從弔橋上摔了下去。
在空中,他似乎終於看見了橋對面對他招手的那名女子面貌。
她……她長得好像那副壁畫上的那位受人膜拜女神!
他努力地想看得更清楚點那女子的樣貌,卻突然被冰冷的河水吞沒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