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明的終末
某不知名的地下研究所,幾乎所有的設備都已經搬離,人員也已撤走,除了零七號研究室。
一個身穿染紅的白大褂,年逾五旬的研究員無力的靠坐在研究室椅子上。
研究室中間是一個上層是玻璃,下層是某種合金圍成的方形隔離室,有一個合金門通往裡面,不過現在已經鎖死。
隔離室中間斜放著一個維生倉一般的設備,裡面躺著一個青年。
青年看著坐在椅子上,彷彿下一刻就要睡過去的研究員。
「你時間已經不多了,把我關在裡面又有什麼用,人類已經沒救了,我出去說不定還能做些什麼。」
「把你關在這裡…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你別想出去…這裡所有門都鎖死了,密碼只有我知道,暴力破壞…就別想了,這個設施…建設的時候…是按照核彈安全屋的標準…設計的……」,研究員說的很慢,就像下一刻氣就會斷掉一樣。
青年敲了敲維生倉玻璃。
「這玻璃也防核彈嗎?」
研究員沒有回應,靜靜的躺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了。
「喂!別睡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
「要不我和你說個笑話,雖然我不會說。」
……
「明明可以活著,為什麼要留下來呢!」
地下研究所一片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也沒了其他聲響。青年手放在胸口上,儘管自己不用呼吸好像也沒事,但依舊會下意識的呼吸呢。
青年名為方緯,因為和同事聚餐的時候喝多了,然後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在維生倉里呆著了。
事情得從一個多月前說起,一顆天外隕石沒有任何徵兆,在半夜突然降臨北辰星,隕石直接砸在了城市中,造成了嚴重的傷亡事故。
事後人們在隕石掉落點卻沒有找到隕石殘骸,而是在隕石坑中心昏迷不醒的方緯,於是,方緯便被轉移到了這個地下研究所。
就在方緯被轉移的第二天,北辰星爆發了可怕的病症,傳播途徑不明,幾乎全球同時爆發。
發病者最初只是感覺胸悶,而後開始咳血,並且時而會有渾身被針扎一般刺痛,大多數發病者三天就在痛苦中無力的閉上了雙眼。
病症之猛烈,爆發之迅速,讓所有人措手不及。僅僅不到一個月世界半數人口死亡,無癥狀者不足十分之三,剩下的人在絕望中等死。
各國政府也相繼癱瘓,世界僅存的精英們集合在一起,開始自救計劃亦或是其他嘗試。
作為研究方緯的團隊,研究者們也未能倖免,三分之二研究者離世或是等待離世,哪怕穿著防輻射服也毫無效果,而研究卻沒有絲毫進展。
方緯的身體彷彿不完全存在這個時空一般,研究員們想盡辦法,卻連方緯一根頭髮都沒能得到。
面對如此絕望的結果,研究所負責人不得不放棄研究,啟動了所謂的病毒原體封印計劃,決定將方緯永遠的封存於這個地下研究所里。於是除了負責人以外所有未感染者全數撤離,封閉了所有出入口。
巧合的是在其他研究員撤離的第二天方緯醒了過來,雖然剩下的研究員對方緯有些許敵視,但方緯還是在他們隻言片語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他們對方緯關於自己穿越的說辭將信將疑,但信與不信已經無所謂了。
方緯醒來的第三天,地下研究所也就只剩下兩個活人了,一個是方緯,一個是身為研究所負責人的老研究員。
而兩天後的現在,終究所只剩下方緯一人。
這個世界文明的災厄不能說和方緯毫無關聯,方緯的身體在穿越中發生了某種異變。當方緯和這個世界相撞的時候,在他和世界相撞的點產生了某種未知的能量。並且無視空間瞬間遍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種能量便是所謂病症的源頭。
方緯推了推維生倉,紋絲不動,維生倉已經鎖死卻並沒有啟動,像一個棺材一般將方緯關在裡面。遠處傳來輕微振動,應該是通風口的炸藥爆炸的結果,現在這裡完全封閉,成了一個真正的墳墓。
『自己怕是第一個困死在維生倉里的穿越者了』,維生倉里自然不可能找到什麼工具,方緯也不可能憑現在的肉體力量從內部破壞維生倉。
方緯那不屬於這個時空的狀態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在開始慢慢減弱,就彷彿是自己原來和這個世界不兼容,現在開始慢慢融入這個世界。這也不知是好是壞,方緯自打醒來這五天沒有任何進食,卻依舊生龍活虎,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身體變異,還是殊狀態所致。要是前者還好,要是後者,方緯估計自己可以選一個姿勢躺好了。
在維生倉里漫長且又無聊,方緯神遊天外,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方緯做了一個夢,那是一個沒有上下左右,也沒任何物質,只有五顏六色的光互相交雜的奇妙世界。光明明沒有實質,方緯卻有一種被碾壓的感覺,在這碾壓下,方緯感覺自己身體里某種東西被壓榨出來,融進光里。
不能這麼下去了,方緯心裡有一絲急躁,再這麼下去一定會連渣都不剩,可一時又想不到該如何去做。內心的急躁越來越強,彷彿化作實質要衝出自己的身體一般,不對,真的有東西出來了。
一片灰霧以方緯為中心向四周籠罩,將光隔離,灰霧以方緯為中心緩慢的旋轉移動,每旋轉一周便壯大一分。內心的急躁也已經消失,方緯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將身心完全沉侵其中。
在方緯沉睡時,外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挺過病症的折磨后,世界人口十不存一。
然而這個世界人們的災難卻遠未結束,各種極端天氣在大地上挨個上演,就像這個世界的天氣系統出bug了一般。白天烈日當空,夜晚卻大雪紛飛,第二天又是狂風暴雨……
極端天氣也帶來了各種災難,疾病、洪水、地震等等。
而這樣的極端天氣持續了近三年之久,其帶來的後續影響持續了更長時間。
人們在極端天氣下艱難求存,還要防備異類甚至同類的襲擊,雖然奇迹般存活下來,但文明卻早已退化成野蠻。
時過境遷,地下研究所早已斑駁不堪,隔離間里更是充斥著灰霧,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咔!」一聲清脆的響聲突然想起,同時維生倉玻璃上出現一道裂紋,接著是更密集的咔咔聲,一道道裂紋也爬滿了維生倉表面,最後維生倉化作一片碎渣向四面八方飛濺,留下一個被灰霧籠罩的身影。
方緯從只剩下半部分的維生倉中坐了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至於有哪些變化,需要以後慢慢印證了。
地下研究所早已沒了電力,漆黑一片,但被灰霧籠罩的地方,方緯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起身來到合金大門前,合金大門早已腐朽不堪,方緯將手貼在門上,輕輕一推,合金大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化作一攤廢鐵渣。
彷彿某種信號,隔離室的玻璃紛紛倒下,還沒落地便化為碎渣。
『灰霧腐蝕的結果嗎?』
方緯從門的位置走出,老研究員已經變成了骷髏,還保持死前姿勢面向隔離室,身下的椅子早已腐朽,一副隨時準備散架的樣子。
研究室大門同樣斑駁,但比起隔離室大門賣相好上不少,方緯聚集灰霧腐蝕大門,半天毫無反應。
不對,有反應,只是很輕微。
方緯閉上眼睛感受腐蝕效果,嗯,按這進度只需要百年就能腐蝕掉這座大門,轉身一個迴旋踢踢在大門上。
「碰!」
大門帶著碎渣飛了出去,然後掉在地上發出「轟隆!」的巨響,方緯回頭看了眼研究員,沒影響,然後滿意的跨出零七號研究室大門。
灰霧蔓延致研究所所有角落,方緯在灰霧中行進,最終來到電梯旁。
將腐朽不堪的電梯門拆掉,可以看到電梯已經被堵死了。
方緯將手放在堵住電梯的「石頭」上,灰霧滲入縫隙一路往上。
這哪是石頭啊,這明明就是水泥混石子啊,整個電梯井都被灌的滿滿的。
「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