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海圖
一名壯碩的中年教士帶著一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麻衣青年正在叢林邊緣趕路。
青年背著一個木箱子跟在教士後面,兩人在雜草叢中行進,露水將他們衣服下擺打濕。
一聲狼吼傳來,走在後面的青年身體抖了抖。
「安河教士,晚上趕路不安全,要不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露宿吧!」
安河教士拍了拍腰間掛的釘頭錘,頭也沒回,「放心!野獸不出來也就算了,它要敢出來,我保證讓它腦袋開花!」
青年嘴角扯了扯。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都好,總比呆在魯仆強,主教已經半個月沒消息了,最近贖罪者動向有些奇怪,一些高層也很少露面,整個魯仆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
「可這管我什麼事?我就是一個製圖師,為什麼非拉著我跟著你一起離開?」
青年語氣中帶著有幾分怨氣。
青年出生在一個製圖師家庭,他們家代代都是製圖師,世代居住在席爾鎮。
安河教士是席爾鎮的一名教士,和青年父親是好友,青年在父親離世後繼承了製圖工坊,而安河教士看在青年父親的情分上經常照顧他,兩人關係也算不錯。
就在今天傍晚,安河教士突然來訪,讓他帶著貴重的東西和自己一起離開,也沒說具體什麼事,只說事情緊急,路上再說,到現在青年依舊一頭霧水。
安河教士突然停住腳步,青年一個急停,差點撞上安河教士。
「你以後會懂的!」
安河教士繼續趕路,青年嘴角直抽。
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啊!
「我現在就想懂!」
青年跟上安河教士。
「現在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你們家族帶著使命,而這現在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使命!
青年若有所思。
「這跟神國有什麼關係?」
「神國還在你還能繼續過自己日子,但是現在神國出了這麼多事,你的使命可能會成為其他人對付你的理由!」
青年摸了摸背後的木箱。
「我可以把我的東西全給你。」
安河教士腳步一頓。
「你的使命是光榮而偉大的,你難道要放棄嗎?」
「我不想要什麼使命,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製圖師。」
「我有我的使命,你也有你的使命,從你出生的時候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你逃不掉的!」
「可他們說,科學之神是偽神!」
安河教士再次停下腳步,回頭神情複雜的看著青年,半響沒說話。
青年有所準備,在安河教士停下來的時候也一起停了下來,見安河教士盯著自己不說話,心裡有些發毛。
「都是其他人說的,和我沒關係!」
安河教士嘆了口氣繼續趕路。
「神或許不存在,但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是你自己沒路了吧!」青年小聲嘀咕。
安河教士沒有再說話,兩人安靜的趕路。
一隻烏鴉從林中飛起,青年嚇得一哆嗦,安河教士停下腳步,抽出腰間的釘頭錘。
「不就一隻烏鴉嗎?」
青年被嚇里一跳,現在反應過來,心裡有幾分惱怒。
安河教士沒有回話,身體緊繃,一副戒備狀態。
青年見狀也緊張起來,縮在安河教士身後,向著烏鴉飛起的方向不斷掃視。
一支利箭從右前方林中飛出,安河手中釘頭錘上挑,和利箭相撞,一聲爆響,利箭直接炸開,安河教士退後一步,身上沒有任何傷勢。
「一個惡魔之子卻能成為教士!看樣子神國藏了不少秘密啊!身為惡魔之子的你為何甘願做教會的狗!」
一名拿著弓箭的贖罪者從林中走出。
「比起我來說,身為贖罪者的你不是更適合這個稱呼嗎!」
「哼!我不是來和你說廢話的,交出藏寶圖,至少讓你們死得不那麼難看!」
「這根本沒得談嘛!」青年摸著身後的箱子,藏寶圖!自己有這種東西嗎?為什麼父親從來沒告訴自己?
安河緊了緊手中的釘頭錘,「想要藏寶圖除非我死!」
「你以為你還能活嗎?」
聲音是從後方傳來,五名贖罪者從不同方位走出,阻斷了兩人所有撤退的方向。
看著從六個方向將自己包圍的贖罪者,青年額頭冒汗。
安河教士渾身能量激蕩,從青年身上奪過箱子,向著自己右邊贖罪者撲去。
青年抱頭蹲在地上,其餘五名贖罪者沒管青年,一起向著安河教士圍攻而去。
右邊的贖罪者甩出火焰長鞭,一支利箭和電光也向著安河教士射來。
安河教士扭轉身體改變方向,向著持弓的贖罪者衝去,利箭和電光在空中相撞爆發。
持弓贖罪者連連放箭,阻擋安河教士前進,安河教士左右閃避,其他幾名贖罪者順勢圍了上來。
安河教士左右難支,以箱子作為擋箭牌,讓對方投鼠忌器。
青年見沒人理自己,抬頭看著被圍攻的安河教士,心裡有幾分掙扎,最後咬咬牙,向林中奔去。
「別留活口!」
一名贖罪者退出包圍圈不緊不慢的向青年追去。
青年在林中奔跑,一個不慎被蔓藤絆住腳,直接撲倒在地。
青年立馬起身,卻發現贖罪者已經到了自己前面。
「小老鼠倒是挺能跑的嘛!」
「我是老鼠,你不也是狗嗎!」
「找死!」
贖罪者提劍向青年刺來,一條灰霧蔓藤突然從地底竄出,贖罪者大驚立馬跳開,更多灰霧蔓藤從四面八方湧來,將贖罪者梱得結結實實。
「大半夜還能遇到這麼老掉牙的劇情,我說你們贖罪者真不愧是壞人擔當,哪兒都有你們!」
方緯從林中走出,來到贖罪者身邊,右手纏著紅線蛇,蛇身上灰霧時隱時現。
贖罪者肌肉隆起,土黃色的能量在渾身激蕩,沒能掙脫分毫。
「你是什麼人?」
「我?你就不用知道了。」
「你想和神國為敵嗎?」
「神國都快沒了,就憑這可嚇不住人!」
青年驚魂未定,緩了一口氣,突然拜倒,「閣下!求求你去救救安河教士!」
「我為什麼要去救他?」
青年愕然,而後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紙。
「這應該就是他們找的藏寶圖,就當你救安河教士的報酬。」
贖罪者瞪大眼睛盯著羊皮紙,沒有吭聲。
「這東西不應該很寶貴嗎,就這麼給我了,你就不怕我也是壞人?」
「總比給他們強,這只是我們家族一直傳承的一張海圖,父親在我成年的時候讓我照著畫了一張,這也是我們家族每個繼承家業的男子的成年考驗,在這之前我都不知道它的具體作用。」
方緯看向贖罪者,贖罪者偏頭看向一邊。
「先去救安河教士!」青年有些著急。
「不急!」
你不急,可是我急啊!
雖然著急,但青年也不敢有怨言。
方緯走近贖罪者。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份海圖到底是什麼寶藏吧!」
贖罪者不吭聲。
「這條蛇名為記憶之蛇,之所以叫這名字是因為它能吃掉人的記憶,至於被吃掉記憶之後人會變成什麼樣……」
方緯將蛇湊近贖罪者,白蛇張口吐著信子,盯著贖罪者腦袋遊動,雙目中灰霧如火焰般跳動。
「你胡說,這明明就是紅線蛇!」
雖然身上灰霧不知道是什麼,但這外形就是標準的紅線蛇,真當自己和泥腿子一樣沒見識嗎!
「你確定!」
灰霧湧入蛇身,將蛇身上的紅線染成灰色,一道道灰線如裂紋一般爬滿蛇身,蛇眼中的灰霧化作實質火焰,在雙眼處跳動,蛇身變粗,剛還是一條兩指寬的小蛇,轉眼便化作一條手臂粗的大蛇,蛇身上灰霧彌散。
大蛇張嘴,贖罪者感覺一股吸力傳來,但這吸力不是對著肉體,更像是作用在靈魂上。
贖罪者瞬間變臉。
「是科學家留下來的寶藏,我就知道這麼多,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科學家的寶藏嗎!科學家能留下什麼給後人,無外乎知識之類的東西。
方緯瞬間沒了興趣,理科可是自己的弱項,自己可沒有在異世界學科學知識的打算。
不過救人不過舉手之勞。
方緯收起力量,紅線蛇變回原來模樣,方緯走過去從青年手中接過海圖。
「這委託我接下了。」
青年愣了一下,見方緯頭也不回的往安河教士的方向而去,立馬跟上。
「你就這麼放過他了嗎?」
方緯回頭看了一眼青年。
「如果他死了就沒人知道你把海圖給我了。」
「那要是他不回去復命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了!」
「……」
青年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祈禱對方一定要回去復命。
方緯對紅線蛇的研究已經有所得,將紅線蛇放掉,紅線蛇頭也不回的向密林深處而去。
「這蛇真的能吞噬人的記憶嗎,為什麼要把它放掉?」
紅線蛇當然不能吞噬人的記憶,剛才只是方緯將力量強行灌入紅線蛇利用紅線蛇的能力構築的假象罷了,不過方緯並不打算和青年解釋。
見方緯不理自己,青年只得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