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全都要
說話的，是個鳥人。
不帶貶義，對方的的確確是個長著鳥腦袋都鳥人。
「這位客人，請你冷靜一點，溫妮小姐也需要一點兒私人時間。」
隔著帽子，松林額頭已經濕透，但他還是故作輕鬆，試圖安撫鳥人。
對方並不領情，並朝松林吐了一口唾沫。
「別廢話，退錢！」
觀眾席邊緣，怕捲入麻煩的客人，正零零星星離開。松林眉頭一皺，趕忙朝其他團員使眼色拿摩拉：「當然，你要是堅持……」
話還沒說完，便被布林扯到一旁。
「你要退錢？」布林徑直走到鳥人面前。
「你算什麼……」鳥人剛要張口，卻又趕忙把鳥喙咬住。
布林拔出劍來，對方當場就慌了。
整個觀眾席都慌了，一個個打算轉身逃跑。
「你，你膽敢……」鳥人趕忙後退，接連撞翻了幾個凳子：「在城裡對我動手，可是要蹲大牢的！我這就……」
話都還沒說完，鳥人便愣住了。
那些還沒來得及跑的，一個個瞬間站在原地，整整齊齊地倒吸一口涼氣。
「卧槽……」
只見觀眾台最前面，一個哥布林仰頭張口，把一柄長劍緩緩朝嘴裡推。
跟推一條蚯蚓麵包似的。
就連剛開始喊退錢的客人，都忍不住叫了一聲「牛啤」。
布林抽出長劍，望向鳥人：「怎麼樣，你還退錢嗎？」
「我，我……」鳥人剛一猶豫，突然聽見撕拉幾聲，嚇得猛的后跳，「你幹嘛！你脫衣服幹嘛！」
布林已經脫盡上衣，露出乾瘦的身子。
趁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
一劍！
一劍刺入肚子！
布林一劍刺入肚子，明晃晃的劍刃直接從後背穿出！
「我，我槽……」客人們嚇得一陣哆嗦，別說逃跑了，有些人腿一軟，乾脆原地坐倒：「哪裡來的瘋子？」
人家只不過喊了聲退錢，你就要當場自殺？
雜耍團的名譽，就這麼重要嗎？
值得你拿命來維護？
最前面的鳥人更是滿腦空白，徑直癱倒在地，嘴裡趕忙高聲叫道：「不退了，我不退錢了，也不要什麼溫妮小姐了！」
要是再喊退錢，下一劍指不定就插自己身上了！
全場唯一一個保持鎮靜的，是一個外表看似貓咪，智慧卻過於常人的，名團長，松林！
「啪啪啪……」掌聲由遠而近。
「精彩，太精彩了，原來閣下脫衣服，是為了完成這次表演！」
松林徹底明白過來，一邊鼓掌一邊走到布林身邊，順手把劍拔了出來。
血，直接呲在鳥人臉上。
布林緩緩擦拭血跡，待他將血跡擦乾淨了，眾人才恍然驚覺：
這是布林的表演！
片刻之前，眾人親眼看見長劍穿透了哥布林的身體……
但此時此刻，布林身上連一道傷痕都不存在！
「神乎其技！」一眾觀眾直呼過癮：「長劍穿胸過，居然毫髮無損，只怕牧師帶著治療術都沒有這麼快！」
「雜耍團牛啤！」
「哥布林牛啤！」
但高呼過後，又有人反應過來：「不就是伸縮劍嘛，搞得誰不知道似的！」
這一聲說得極為突兀，還帶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語氣，彷彿他才有全場唯一的腦子。
「誰在說話？」布林冷眼望去，
劍不扎你身上你不知道疼是吧？
一眾觀眾突然默契地讓出一條道來，露出剛才開口的蜥蜴冒險者。
見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蜥蜴冒險者梗了梗脖子，弱弱地說道：
「我說的是實話嘛，我在北邊冒險的時候，就見過有人用伸縮劍騙人，那劍刃看似沒什麼，但只要一按開關，就會縮到劍柄里去……」
布林徑直走上前：「你說這劍是假的？」
蜥蜴冒險者縮了縮脖子：「難道是真的？難道你也是真的被捅對穿？」
「既然你說它是假的，那你敢不敢自己試試？」布林拋出長劍。
「我為什麼要試，我又不知道機關在哪裡！」蜥蜴冒險者躲開半步。
「那你想怎麼樣？」
「有本事……有本事你用我的劍！」蜥蜴冒險者解下腰帶，拋出一把坑坑窪窪的短劍。
布林接過短劍，笑著問道：「我要是做到了，你又怎麼樣？」
「我，我……」
見對方答不上來，布林在短劍敲了一下：「我也不難為你。這樣吧，我要是做到了，你掏5個摩拉，買個座位，怎麼樣？」
「才5個摩拉？」明碼標價之後，蜥蜴冒險者頓時有了底氣，直接摸出錢袋：「我給你十個！」
「不是給我！」布林擺擺手指，指著負責收錢的狐狸妹妹：「給她！」
狐狸小花耳朵一彈，趕忙抱著空蕩蕩的帽子衝上來。
畢竟收到的錢里，也有她的提成。
蜥蜴冒險者點了點頭，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布林，想看他到底真有本事還是全憑科技。
「等等！」
松林擠入人群，一把將布林拉過：「老弟，你瘋了嗎，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真東西！」
「我之前用的也不是……」
布林剛開口，頓時反應過來，當即表現出痛苦和無奈，凄然地高聲說道：「我，試試！」
「你……」松林剛要接話，卻被看熱鬧的傢伙們抓住。
「去去去，人家北方雜耍團來的，輪得到你個小小雜耍團團長提醒？」
「就是，你怎麼娘里娘氣的！」
「滾滾滾，滾後面去！」
眾人合力，直接把松林扔回演出台。
布林環視一圈，緩緩舉起短劍。
「等等！」人群中，突然擠進來一個冒險者，「那傢伙居然主動提議，我懷疑你們是一夥的！」
說著，他一邊對布林擠眉弄眼，一邊抽出自己的劍來：「用我的，我出15摩拉！」
剛掏出錢袋，冒險者卻被人一把拎開。
「我看你們才是一夥的，用老子的劍，我出20摩拉！」
「瞧不起誰呢？我出50，用我的！」
「我出100，誰跟我搶？」
不一會兒功夫，布林面前就擺滿各式武器，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布林，等待他的選擇。
就跟粉絲們等偶像選自己送的花似的。
怎麼選？
布林眉頭微皺。
小孩子才做選擇……
「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