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縣城
鄭叄祝拔草的時候一直在想,怎麼才能在這樣一個時代養活一家人,並且活的有聲有色。
他的答案是:有錢。
到下午,鄭叄祝終於憋不住了,「爹,我明天到城裡看看能不能找點零活。」
鄭二河抿著嘴,看著蔫了吧唧的莊稼,嘆了口氣道:
「唉,去吧,不管什麼活計,只要有口飯吃,餓不死就行,總比在這守著強!」
「三弟,我跟你一起去吧,這個田,今年看樣子養不了一家人了。」鄭二柱沉重的說。
鄭叄祝主要是想到典當行,典當一些東西,自然不願有人一起,妨礙自己辦事。
「二哥,我先去看看,順便看看大哥,有活的話,我再回來叫你一起過去,沒零活也就不必多跑一趟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
第二天,天蒙蒙亮,一家人都起床了。
鄭叄祝一個人,憑藉記憶里的路線,往澤縣縣城走去。
大概十七八里,鄭叄祝花了三個多小時才走到。
路上偶爾遇到幾個乞丐一樣的人,鄭叄祝遠遠躲著,後來他才知道,那是流民。
大多數是逃難路過這裡的。
沒想到,進了縣城,乞丐更多了,應該說太多了,據說都是從北邊逃荒過來的。
很多人很同情這些逃荒者,還會施捨一兩個饅頭。
鄭叄祝眉頭緊皺,沒想到難民都到這裡了。要知道,這裡因為大旱,也快鬧飢荒了。到時候怎麼辦?
不去多想了,趕緊找典當行,還好,這裡的文字他都認識。
鄭叄祝不得不感慨,諸天萬界都用漢字!都說漢語!關鍵還都是普通話!
鄭叄祝把頭髮散開,遮擋臉部,防止別人認出來自己。
到榮升典當行門口,手插進懷裡,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打火機,其實是從家裡取出的。
他不抽煙,奈何需要點蚊香,家裡也就備了三個防風打火機。
「叫你們掌柜的出來,我有寶物要典當。」鄭叄祝在櫃檯前,趾高氣昂的說。
小二看鄭叄祝穿的破破爛爛,撇了撇嘴,乞丐一樣的人,能有什麼寶貝。但還是叫了掌柜的。
掌柜的明顯富態,聽說有寶物才從後堂出來,一看鄭叄祝穿著,感覺受騙了。
「小劉,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寶物,下次再敢糊弄我,就給我滾蛋。」
「是,是,掌柜的,我錯了。」
眼看掌柜的狗眼看人低,要進內堂,鄭叄祝大喊:「掌柜的,留步,請看。」
鄭叄祝拿出防風打火機,銀白色外觀,閃亮閃亮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掌柜的立即頓住腳步,原本陰沉的面孔,陡然帶上笑容,變臉毫無痕迹。
鄭叄祝把打火機放上櫃檯,掌柜的小心翼翼拿起打火機,仔細觀摩,「死當,還是活當?」
鄭叄祝表情沉重的看著打火機,「這本是我的傳家之寶,奈何如今身無分文,否則,否則我也不至於當掉。死當吧。」
掌柜的眯著眼,覺得這個東西拿去府城,大有人搶著要,100兩絕對不會有人還價,1000兩都有可能有人要。
「50文!」掌柜的嘴上說著,就把打火機推還回去,意思是說,最多50文。
鄭叄祝拿起打火機,轉身就走。
掌柜的急了,不按套路出牌呀:「60文!」
鄭叄祝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
「70文。」
「80文。
」
眼看鄭叄祝要走出典當行,掌柜的大喊:「留步,價格再談。」
鄭叄祝撇了眼掌柜,道:「據我父親傳給我時,對我說,此物是祖上花萬兩白銀購買。掌柜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價格不合理,我扭頭就走。」
鄭叄祝說完,就按下了打火機,一簇藍色火焰冒出。
掌柜更是大驚,這種藍色火焰他沒見過,這已經不單單是寶物了,這是法寶啊,難怪價值萬兩!這要是拿到府城,賣個幾千兩,絕對不成問題。
「既然如此珍貴,你自己說個價。」
「我本欲死當,當1000兩白銀,現在想想,這總歸是祖傳之物,還是活當吧,100兩如何?」
掌柜心砰砰直跳,活當好啊,到期贖不了,就是我的了,一般活當的,有幾個人拿錢來贖回的?很少!要是有錢的話,也不會來典當東西了。
「我再看一眼,如何?」
鄭叄祝回到櫃檯,把打火機小心翼翼放在掌柜伸出的手裡。
掌柜學著鄭叄祝的方法,一摁,噗,一簇藍色火焰冒出,掌柜急忙收手,果然是法寶。
「好,活當100兩白銀,一個月後,110兩贖回,到期未贖回,以後不予贖回。」
「放心,過了這個難關,我一定來贖回,給我保管好了。一個月後我過來贖回我的傳家寶。」
立字據,放銀兩。
鄭叄祝提著一百兩銀子就出門了,一百兩也就六斤多四兩,一點都不重。
掌柜給小二一個眼色,小二立即跟上鄭叄祝,打探他虛實。
鄭叄祝也發現了小二的跟蹤,拐到巷子里,把銀兩放家裡,左拐右拐,一會就把小二甩掉了。
先到了一家成衣店,買了一身新衣。又給家裡每個人都買了一件,考慮到冬天,又各買了兩件冬衣。總共花了約10兩銀子。
提著一個大包裹,找了個沒人的巷子,把包裹放進家裡。
接著採購糧食,不知道糧價如何,反正過段時間必然漲價,都鬧飢荒了,糧食怎麼可能不漲價。
大米16文一斤,小麥15文一斤,高粱5文一斤。
一兩銀子是10錢,一錢是100文。
鄭叄祝直接買了5000斤大米,在縣城花50文租了一間房子,只租兩天,把那家人高興壞了。
5000斤大米直接運到了房間里。鄭叄祝偷偷摸摸把所有大米轉移到家裡的一個側卧。
銀兩不經花,100兩,還剩10兩。
一隻雞90文,一個雞蛋5文,鄭叄祝又買了3隻雞,200個雞蛋,幾乎把市場雞蛋買完了。在物資緊缺年代,雞蛋也是稀罕物。
還剩九兩,鄭叄祝又去給家人每人買一雙布鞋子和棉鞋,還有五床新棉被,最終剩下1兩銀子。
鄭叄祝心滿意足的去大哥鄭大柱的住所,是一個客棧的通鋪,一晚上一文錢。
鄭大柱做的都是體力活,主要是蓋房子,和翻修房子,一天正常也能掙個3到10文。
看著目前的形勢,逃荒勢在必行,否則外面衝進來的逃荒者能把整個縣吞噬。
鄭叄祝今天主要不是看大哥,而且拉他回家,準備隨時逃荒。
到了客棧,跟小二打聽到大哥所在,就急急忙忙去了。
果然在一個街角找到了鄭大柱,旁邊還有五個壯漢,都在等活。
「大哥。」
鄭大柱仔細打量鄭叄祝,看著一身新衣的鄭叄祝,他一時愣住,不敢相認。
「三弟?你怎麼?怎麼……」
「大哥,先別問了,午飯還沒吃吧,我帶你去吃飯。」鄭叄祝拉著鄭大柱就走。
鄭大柱讓其他人幫他看著工具。
「那好像是鄭家老三,這是攀上高枝了?」
「大柱回來,我們問問。」
鄭叄祝拉著鄭大柱找了最近的一家客棧,直接點了半個醬鴨,一盤豬頭肉,兩碗米飯。
「三弟,你哪來的這麼多錢?」鄭大柱大口吃著,疑惑的問道。
鄭叄祝悄悄說:「我路上救了個人,-他給了點銀子答謝,哥,你別多想,趕緊吃!」
鄭大柱不疑,安心吃飯。
這種醬鴨,他只在富戶老爺家幹活的時候嘗過鮮,豬頭肉一年也不一定吃上一回。
這白白的香噴噴米飯,也只在過年的時候吃上小半碗。
家裡窮,實在不捨得吃。
鄭叄祝看大哥吃了兩塊肉,就不吃了,知道他想讓自己帶回去給家裡,嘆了口氣道:
「大哥,這兩盤吃完,吃不完就便宜小二了。反正我不帶回去,也不准你帶走。」
「你小子!好,我們吃完。」
鄭叄祝吃著醬鴨和豬頭肉,也感慨萬分,確實比那個世界的好吃!
鴨肉有嚼勁,豬頭肉肥瘦均勻,純天然無污染,無防腐劑,無抗生素!吃著放心!
「大哥,你發現最近乞丐和流民增加了嗎?」
「從半個月前就陸續增多了,大都向皖州去的,聽說那裡沒有飢荒,不知道真的假的。」
「大哥,我們這已經兩年多沒下一場大雨了,再不下雨,我們這也沒糧食了,所有我考慮……」
不等鄭叄祝說完,鄭大柱就打斷他的話。
「三弟,不到最後一步,不能走啊!」
「早點走安全點,我怕走晚了,流民衝擊村子,到時候更危險。」
「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你知道咱爺那會逃荒,全村300多人,最後只活下來60多。你回去問問爹。」
鄭叄祝想說,我們不缺水,不缺吃,趕緊走就安全了。但是他沒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