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就是你要的交代!
除了震驚於紅煙居然能口吐人言,蘇餘一點也不慌。
都是演員罷了。
另外倆畜牲一定會出面阻止。
果然,庒遙迅速擋在身前,替他挨了一爪子。
悟凡則一口咬住他媳婦兒的脖子。
然而紅煙怒喵了一聲后,悟凡慫了,又把紅煙放了下來。
緊接著,紅煙便把一身怒火全都發泄到悟凡身上。
其動靜之大,如果再鬧下去,這棟七層高的居民樓鐵定保不住。
悟凡實力明顯比紅煙強,但是也強得有限,根本控制不了紅煙發瘋,便只好縱身躍出窗戶。
紅煙立即追了出去。
貓狗奮力嘶叫之聲,夾雜著砰砰的打鬥聲,在深夜裡顯得特別刺耳!
蘇余嚇傻了。
這麼大動靜,若是張同生知曉了,那還得了!
不僅他們死定了,恐怕整個流雲鎮,乃至整個廣利縣都會被波及。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遇到一群神經病。你特么不趕緊制止,還在愣著傻樂個毛線!」
原來,本來情緒低落的庒遙,忽然賊眼發亮,彷彿遇到什麼大喜事似的。
「父親,還是紅煙前輩厲害,這就是我們給您的交代!您等等,待會兒孩兒可能要得罪了。」
庒遙匆匆寫了一行字,張嘴將當得他五分之一體型大小的手機給吞進了肚裡!
緊接著猛吸了一口氣,沖著蘇餘一吹!
蘇余正發獃呢,突然一股颶風掠來,準確地將他卷著往窗外而去。
哪怕再經過特殊訓練,又與張同生鬥智斗勇達數月之久,突然以這種狀態面對六樓的高度,蘇余還是被嚇得差點沒大叫出聲。
左鄰右舍很快被大街上的打鬥給驚醒了——
我看到了啥?
一條狗跟一隻貓正在大街上大打出手,而且打出了靈異片的氣勢。
路燈被撞斷了。
水泥路面被划拉出道道深痕。
劇烈的罡風,甚至將附近的一些棚戶給直接掀了頂。
蘇余的出現,更是給這起靈異事件增加了詭異氣氛。
「蘇余,他不是失蹤四個月了么,怎麼從天上飛下來了……鬼啊!」有人驚恐大叫。
膽兒大的也不是沒有。
「那是不是他家的貓和狗,不也失蹤了,怎麼這麼厲害……好像太厲害了,跟妖怪似的,是不是?」
「快看,好大一隻老鼠……天吶,老鼠也跟貓狗打起來了,妖怪啊!」
至此,膽兒再肥的人,都已經嚇得緊鎖門窗,躲在家裡瑟瑟發抖。
蘇余當然摔不死。
庒遙率先落地,又沖著蘇余墜落的方向吹了口氣,蘇余便穩穩摔到了街上,連狗啃屎都算不上。
「你們搞什麼?」蘇余翻身爬了起來,沖著正斗得不亦樂乎的仨畜牲吼道。
這仨除了庒遙回頭吱吱叫了兩聲,根本懶得搭理蘇余,又是打鬥了一分鐘左右才作罷。
盡皆來到蘇余身前,紅煙冷哼了一聲,又朝悟凡看了一眼:「警察馬上來了,咱們該走了,你背他!」
悟凡立刻搖著尾巴跑到蘇余面前,拿屁股對準了他。
蘇余也清楚這仨要發起瘋來,整個流雲鎮都得遭殃。
見得他們主動提出要離鎮,自是巴不得如此,連忙輕車熟路地跨到悟凡背上。
先前從白鳳嶺逃生,便是悟凡駝著他跑的。
待得蘇余抱緊脖子后,悟凡迅速啟動,
如離弦之箭,直朝鎮外而去!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便停了下來。
此地不是別處,正是張同生的老巢所在之地,白鳳嶺的山頂!
待得將蘇余放了下來之後,悟凡開始整飭山頂,很快便平整出約百來平米的平地。
又叼來山石,擺了一行字——
「晚輩悟凡,與庒遙道友,以心魔之誓告知前輩,此生不敢負藍星再造之恩,必以在此證道為報!」
紅煙喵了一聲,沖著悟凡齜了齜牙,又跑進去在晚輩悟凡後面加了「攜拙荊紅煙」這幾個字才作罷。
似乎是為了照顧蘇余,紅煙故意用還非常不熟練的人言問悟凡:「花和尚,他們會不會出動重火力對付咱們?」
「汪汪!」
悟凡飽含深情地地看了紅煙一眼,在草地上踩了幾圈,便卧倒在地。
紅煙喵了一聲,跳到悟凡懷裡,又開始打盹。
庒遙則走到蘇余身前,吐出手機敲道:「父親,宋前輩識得孩兒與悟凡前輩夫婦。見得這行字后,必會與我等謀面。」
「我們已經商議好了,在宋前輩或她派出的代表現身前,便呆在這裡不走了。」
「最多兩日,若是前輩仍未現身……只能說天命如此,還望父親勿怪!」
「不知這個交代,您可滿意?」
蘇余心情之複雜,無以言表。
他已經大概想明白,他們這是在逼迫代表父母背後的勢力現身。
然而張同生也同樣會得到消息。
如果他發現營救蘇余的是如此孱弱的一狗一貓一鼠,會是什麼反應?
很顯然,紅煙想到的交代,就是大家一起同生共死!
只有同生共死,才能最大限度取得彼此間的信任。
眼見得遠方公路上大量拉著警笛的警車正不斷往白鳳嶺靠近,蘇余忍不住輕嘆道:「你們就那麼自信,沒想過如果判斷失誤,便是萬劫不復么?」
庒遙有些欲言又止,很是猶豫了一陣才道:「您可以看成是我們在賭運氣。」
「我們四人皆有大氣運之相,湊在一起做出的決定,應該不至於點兒太背。」
「或者,您也可以看成是我們的信仰。」
「我們希望是宋前輩。」
「因為只有她,才有能力救得了藍星。」
「否則的話,藍星徹底從宇宙中被抹掉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年!」
「這意味著我們根本逃無可逃,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信仰這個東西,有時候確實不可理喻。
庒遙本就是宋雅的腦殘粉。
如果他單方面做出這種決定,蘇余倒是可以理解。
但這是他們三個共同的決定。
而且庒遙也親口承認遠不如悟凡夫婦,甘願自當小弟。
如此人物也選擇無腦相信宋雅,讓蘇余忍不住特別渴望這個身後之人,便是曾間接保住他性命的傳奇人物。
感概之餘,蘇余還是不得不提出了他的擔憂:「就算真是宋前輩,你們這樣逼迫她出面,會不會打亂她本來的計劃?」
「不會!或許確實不是最好時機,但是宋前輩不可能想不到,在她降臨藍星的第一天,便會遭遇危機,自有應對預案。」庒遙斬釘截鐵地道,「而且我們的出現,一定優於她本來的預案!」
蘇余想了想,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話確實沒毛病。
本來他還有好多疑問。
只是憂懼之下,多少提不起興緻。
先熬過這道難關再說吧。
有些睏倦的蘇余,慢慢便睡了過去。
時值春節前夕,西南的冬季雖不至於冰天雪地,卻也不是他能抵禦的。
然而他就是沒有感到寒冷,還睡得特別香。
倒不是他沒意識到,還以為是得益於幾頭妖族的幫助。
而事實上,庒遙早已一臉駭然地望向了悟凡夫婦。
悟凡夫婦也驚訝無比,表示並不是他們出手。
最終他們一致認為是張同生這數月對蘇余的折磨,激發了其本就特別優異的修行資質。
靈氣已經在他體內開始生根發芽了。
仨妖族湊到一起,各自用自己的語言相互交流著。
蘇余若是在側,雖然聽不懂,但是應該能從他們表情里,判斷出一些事來。
可惜他睡著了。
只聽庒遙首先道:「悟凡前輩,依您判斷,宋前輩大概什麼時候會現身?」
其語氣之篤定,哪裡還有半分賭運氣的跡象,根本就認定了背後之人便是宋雅啊!
「難說,具體得看她恢復到什麼程度了。」悟凡神色凝重地道,「老實說,就算有鴻蒙在身,就算她的新身體資質不遜從前,以短短四百年時間,絕無超過御魂境的可能。」
「可是您不是說過,祖父母的修為已達第五境的入聖境中期了么?這滿打滿算也才400年而已!」
也難怪庒遙不是太信服。
哪怕是當年的宋雅,修到第五境也耗時423年。
尋常修士差不多得熬上800年!
以藍星目前的靈氣狀況,比天璇星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蘇衛東夫婦資質竟然逆天到這種地步了?
紅煙接過話茬道:「先前征天與我說過,他能通過蘇余父母遺留在家裡的物品,嗅出其靈力特徵,判斷其修為境界,並非具備了什麼特殊能力。」
「而是恰好與當年宋前輩與征天論道時,即興創立的功法靈力特徵高度吻合。」
「宋前輩嫌此功法只為殺戮而生,且與修道長生的本質相悖,當場便毀了。」
「除非宋前輩將此功法傳授於他人,否則在此之前,這世間再無第三人知悉。」
「以宋前輩的人品,至少在修真界時,斷不會如此!」
庒遙其實也是才知曉為何悟凡特別篤定宋雅就在藍星上。
遵從對方的建議,實因對悟凡充分信任的結果。
如今聽得紅煙解釋,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她老人家還是把此功法傳授於他人了!」
庒遙也相信宋雅的人品,但是這套功法明顯走的是速成捷徑。
修行這玩意兒能走捷徑?!
不用太費勁,庒遙就判斷出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多少有些讓他無法接受偶像形象的坍塌。
「你啊……」悟凡輕輕一嘆,「如果我是藍星土著,宋前輩與我澄清藍星目前危機,你說我會拒絕這套功法不?」
庒遙怔了怔:「您的意思是,祖父母是自願的?」
「看來你連續奪舍,神魂受創太重,多少有些降智了。」紅煙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以李源如此優異的修行資質,卻被棄置不顧,怎麼都能看出來,若非人品能過關之人,又豈會遺珠凡塵,自生自滅!」
庒遙還是感覺很不舒服:「但是您說宋前輩不超過御魂境,顯然她自己並未修行此功法!」
宋雅一定比蘇衛東夫婦厲害了不知幾何。
如果她也修行這套功法,就一定不止御魂境這麼簡單!
說來說去,基於自己性情大變的經歷,庒遙有理由懷疑,如今的宋雅,再也不是他認知中的那個聖人!
「說你降智了你還不服氣!」紅煙斥道,「前輩修行此類功法,必然早早暴斃,藍星失去主心骨,又能守得住幾時?」
「這天下誰都可以修行這套功法,包括你我,唯獨宋前輩不行!」
「現在懂了?」
「唉,庒遙的質疑也未必沒有道理。」悟凡眼中流露出苦澀之意,「但是不重要。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了,都不可能放過如你我這樣的強大助力。咱們安全了,不是么?」
一陣沉默后,庒遙輕嘆道:「悟凡前輩,我還是不明白為何要對父親隱瞞此事。畢竟他遲早會知曉的。」
「他對父母有怨念,你看不出來么?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是讓蘇衛東自己來吧……」
悟凡話音未落,突然臉色大變,猛撲上前一口咬住蘇余的衣領,甩到自己背上,不要命地奔逃。
「快躲入基地!」
紅煙和庒遙也見到了危機所在。
夜空中,至少有數百枚巡航導彈密密麻麻地沖著他們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