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神王戰眾神（四）

猛的看上去，墮落大天使伽百列使用出的魔法與魔法師用的魔法，效果似乎差不多，沒有什麼區別。但多看幾次，費凡就發現了異常，不管伽百列用出了那一系的魔法，那群魔法師們總是能迅速的瓦解。

魔法師們根本不是在和墮落大天使戰鬥，純粹是在『拆台』。

伽百咧用出土系魔法，那麼修習土系的魔法師們必定會搜空四周的土元素魔力。同樣的，當伽百咧用出火系魔法，火系元素魔力就會迅速被火系魔法師們吸收一空。

魔法師們可不光是在防守，而是用聚集起來的魔力元素施展出自己的強力魔法，倒逼著墮落大天使用出新的魔法來抵禦，接著又重複上面的過程。

墮落大天使對這樣的局面根本無計可施，對於伽百咧而言，戰鬥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死循環，一個沒有底部的陷阱。伽百咧只能依靠體內包含的眾神信仰之力不斷施展魔法，來抵禦魔法師的攻擊。

此刻就好像兩大內家高手，第一次交手的第一招就進入了內力比拼環節，誰也無法承受退讓之後，從對方那裡撲來的洶湧狂博的力量。

……

問題出在眾神信仰中的缺失部分，或者說，在眾神形成之初，天然就欠缺的部分：對自然元素的崇拜。

此刻的異界中，普通生靈信徒已經相信眾神在控制著世上所有力量，但在原始時代，眾神出現之前，卻不是這樣。

原始崇拜並沒有『神』的位置，只有對神秘未知的各種源泉的信仰。眾神是在『騙取』了普通信徒對異界各種力量源泉的崇拜之後，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眾神知道力量的真相，所以天父也無可奈何。

通過眾神崇拜信仰創造出來的，能使用全系魔法的天使軍團，自然也就有了這個欠缺：天使的力量，真正的來源是異界的各種『本源』，而非成功將自己偽裝成『本源』的眾神。

從一開始冊封神位，天父就知道自己無法逆轉這個事實。但他依舊心甘情願的分割著神位，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神靈，直到眾神能『自我循環』為止，其中的緣由只有天父自己知曉。

依靠全體神靈信仰崇拜創造出來的天使軍團是無比強大的！

要想消滅『永生』的天使，理論上只有一種辦法：眾神集體滅絕。

而想要『永生』的眾神集體滅絕，也只有一種辦法：異界所有生靈的死亡。

光是天使軍團也就罷了，讓眾神無法接受的是，天父又創造出了『天國』，簡單說就是創造出了神靈預備役部隊，或者說神靈培訓學校。

眾神無法忍受，明明已經被架空的天父，居然在神靈頭上懸挂上利劍，還能威脅眾神的地位。而他們又沒辦法通過直接打敗天使軍團，從而擁有威脅天國存在的能力。於是眾神想出一個克制天使的辦法，異界便有了『魔法師』這個職業。

在成為魔法師之前都是普通生靈，崇拜的自然是眾神。

魔法師們相信自己的力量來源於神靈，也相信神靈能收回這種力量。而且，最妙的是不光人族如此，其它種族也是如此。不用去管人族眾神與其它種族的神靈達成了什麼默契，也不用去問強大的人族眾神，為什麼會容忍弱小種族的神靈存在。

只需要知道一點，天使擁有的是偽裝的『本源』力量，魔法師們擁有的是真正的對眾神崇拜的力量。在一個『相信與不相信』能並存，而且依賴信仰之力運行的世界里，這兩者之間的微妙差異，就體現在對各種元素的調動之上。

直觀一點說，在力量對比上，幾百位魔法師集合起來能壓制一位大天使。

而天父創造的天使軍團只有十二位六翼大天使，與不到一萬個普通天使。可異界里的魔法師，光是擁有幾百億人口的人族裡就有上千萬之多，並且都是眾神的信徒。

或許就是這樣的數量對比，才保持了現在的和平，雖然雙方都不會承認這一點。

眾神無法首先調集魔法師們，主動去反抗普通信徒心中的眾神之神至高天父，又或者主動去征討代表正義的天使軍團。同樣的道理，天父也無法讓天使軍團去討伐，成功替代『本源』的眾神。

至於天父創造出的『天國』里的信徒，與眾神各自神殿中的祭祀，到底是為什麼而存在，誰也說不清。

但至少現在的力量是平衡的，即便是『恐怖的平衡』。

……

伽百咧遇上了大麻煩，可jīng靈部隊遇上的麻煩更大，他們害怕到想要退卻了！

此刻的jīng靈部隊還是一支新軍隊，最害怕的就是打敗仗。

因為，從來沒有品嘗過勝利的jīng靈們，既不知道在戰鬥中堅持下去，自己到底能不能取得勝利。也不知道想要取得一次戰鬥的勝利，到底需要付出多大代價。

兩種心思結合，再加上面對的又是高貴人族，jīng靈們自然而然的產生自我懷疑，乃至承認失敗的情緒。

挽救jīng靈，挽救費凡，阻止最後崩潰的英雄是懲罰女神米蒂大人。

費凡之前從未想過要設立憲兵之類的兵種，這不光是他幼稚，也是因為神王陛下在軍事方面實在不夠專業。

但狗屎運（白菜表示與己無關）一直伴隨著神王陛下，並且會一直陪伴下去。

費凡成立審判所，原本是為了更快的獲取jīng靈族的信仰而已。可遇上了米蒂這位對主人無限愚忠的『所長』，費凡再來了個全民皆兵的計劃，結果審判所想不成憲兵隊都不可能了。

……

神王陛下還在苦思對策，自然沒有新的命令下達，可戰局已經對jīng靈裝甲部隊很不利了。

一些意志薄弱的jīng靈，開始調轉方向，打算離開戰場。要命的是，沒有jīng靈覺得自己是在逃跑，沒有jīng靈覺得自己違背了神王的命令。

這也是費凡不懂軍事命令應該如何下達的結果，他只安排了裝甲部隊該如何進攻，卻沒說不許後撤。

簡單解釋，就是在jīng靈部隊里，只接到了『擊鼓必須前進』的軍令，卻沒有接到『鳴金才能後撤』的軍令。

而且，以jīng靈一直以來的行為習慣，面對不利局面，退讓並不是什麼不可以做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誰說過，不可以在戰場上這樣做。

費凡盲目相信現代化武器的威力，又得到了黃金巨龍與大天使，變得目空一切，狂妄自大。

神王陛下安排的軍事訓練，除了灌輸等級觀念與令行禁止之外。對於軍令到底包含些什麼內容，費凡是稀里糊塗的。

古時尚有二十四斬的軍令，可被異界信仰之力沖昏頭腦的費凡，已經忘記了這一點。

可米蒂沒有忘記！

同樣的命令，在對『主』無限忠誠的懲罰女神的頭腦里，卻是另外一副樣子。

『主』說的是進攻，那麼一切都必須按照『主』的意志行事，任何違背『主』意志的行為，都是不可容忍，不可原諒，必須受到懲罰的！

費凡的預備隊只有幾百位cāo控飛機的jīng靈，還有米蒂帶著幾十位審判所的jīng靈壓陣。

米蒂沖了上去，審判所的jīng靈們自然也就跟著。

於是，見到米蒂大人槍斃了一輛掉頭返回的裝甲車裡的jīng靈指揮官時，戰場紀律果斷的被貫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