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66

Chapter:466

柰琛身為新加坡總警署的某高級警司之一,竟是無法在收集了證據的情況之下,將林『玉』兒逮捕。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位聲名遠播的林『玉』兒被韓老爺帶走,無法對他的工作有一個『交』代。

然而在理清了思緒之後,他赫然覺得,其實林『玉』兒除了當年做過第三者之外,在法理上不算犯有刑事責任,並沒有殺人縱火或坑『蒙』拐騙,難怪慕夜澈除了將這個『女』人的醜事公佈於眾外,根本無法將她繩之以法!

於是他情緒低落的回到了家,在心底也無法接受他們家竟然包庇了林『玉』兒這麼多年,把一個品行不端的『女』人放在身邊,視作廚娘界最高榮譽的廚娘!

想必,父親在這些年裡也受過林『玉』兒不少『騷』擾,只是為了息事寧人,把事情全部壓下去了。

「安綈。」他走向茶桌旁的安綈,發現『奶』『奶』正坐在大客廳里等著他,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與他商量,等待有一段時間了。

「柰琛你回來了。」安綈面有凝重之『色』,輕輕點頭,示意孫兒在旁邊坐下,伸出那隻戴有『玉』鐲的手,覆著孫兒的手背:「其實有一件事,安綈一直瞞著你們,甚至連林『玉』兒也不知道。」

「安綈請講。」柰琛的俊臉也開始變得凝重,目光專註看著安綈,眉頭輕鎖,感覺接下來的事情一定與林家母『女』有關!

果然,安綈微微嘆息一聲,望著當初林纖纖自殺的偏廳感慨道:「林『玉』兒一直試圖利用兩個『女』兒躋身豪『門』,也在數年前『逼』走了乖巧的纖纖,想必這件事你也已經知道,所以安綈一直為纖纖感到心疼。

那天纖纖故意支走了所有的人,趁我不注意,竟然選擇用水果刀自殺。安綈這才知道,『玉』兒鑄下的大錯,竟然要讓『女』兒幫她去還!並且纖纖屍骨未寒,『玉』兒便想盡心思的去與慕少爺糾纏試圖吐出她心頭的一口惡氣,絲毫不顧及纖纖極有可能背負第三者的名聲,讓安綈實在是感到失望……」

柰琛沉重的點點頭,「安綈的意思是,您打算讓林『玉』兒自己去承擔所有的後果?」

「不。」安綈搖搖頭,將失望的目光從偏廳收回來,看向自己的孫兒,「那天將渾身是血的纖纖送往醫院后,醫生的第一次診斷是沒有氣息,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但安綈覺得纖纖沒有死,堅持讓醫生再做檢查,醫生這才發現纖纖有微弱的脈搏,時而會感覺不到跳動……這個傻孩子果然捨不得就這樣離開,她的心裡還藏著事。」

安綈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指了指,面『色』凝重而傷感,「這裡還藏著事,所以她的心裡還留有一口氣,沒有斷氣。於是安綈讓醫生對外宣布了死亡結果,讓林『玉』兒以及所有的人都得知纖纖死了。而實際上,纖纖還有救,被醫生搶救過後,她氣若遊絲躺在我們家的大客廳昏睡,哭喪的林『玉』兒除了與慕少爺針鋒相對,借用『女』兒的死來製造聲勢,根本不知道『女』兒的身體雖然冰冷,但心口有一口氣,這一點已經讓她沒有資格再做纖纖的監護人……」

「安綈?」柰琛為這一消息感到震驚,吃驚的站了起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安綈您的安排!那麼在火葬場……」所有的人都知道林纖纖自殺身亡了,甚至是慕夜澈,也認為林纖纖一刀斃命,然而那時,心疼林纖纖的安綈堅持讓醫生再檢查了一遍,竟然讓情況嚴重的林纖纖求得一線生機!

難道這就是命么?如果直接宣布了死亡,留有一口氣的林纖纖現在就是真正的死亡,逃不過火化那一劫!

「在火葬場,安綈給纖纖的前男友打了電話,偷偷接走了纖纖。」安綈傷感的老臉開始出現欣慰之『色』,內心深處,依然為得知纖纖還留有一線脈搏時感到欣喜、感慨,「所以既然纖纖命不該絕,那安綈就給她換一種全新的身份,讓疼愛她的男人守在她身邊。現在付少爺帶著纖纖去了瑞士,陪她在那裡養傷。安綈希望她能跳出『玉』兒的恩怨,在那裡留學,以全新的面貌過新的生活。」

「安綈,我現在將這個消息告知慕少爺!」尚且處在震驚之中的柰琛忽然想到了某人,急忙轉身,認為有必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慕夜澈!因為林纖纖沒有死,這對於慕少爺算是一個好消息!「慕少爺他一定很高興!」

「柰琛!」安綈厲聲喊住孫兒,讓柰琛立即停步,嚴肅道:「安綈大費周折,好不容易才讓纖纖有了平靜的生活!難道你想再次掀起『波』瀾,讓死裡逃生的纖纖再次遭遇殺身之禍?!纖纖她想不想再回來,這是她個人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再『插』手!」

「安綈?」柰琛緩緩轉身,為難的看著『奶』『奶』,「可是慕少爺一直認為林纖纖是被他『逼』迫致死,他的心裡,其實很難受。」

「柰琛,他們能不能再見面是他們自己的緣分,我們能做的,就是幫纖纖換一種全新的身份。」安綈嘆息道,語重心長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兒,「時至今日,安綈也大概明白他們之間的恩怨,都是林『玉』兒犯下的錯,導致母債『女』償,但這場恩怨,早在纖纖自殺之時就還清了。所以從此以後,這就是一場全新的開始,需要他們自己去努力,我們外人『插』不了手。明白嗎?」

「安綈,柰琛明白。」柰琛豁然開朗,俊臉上終是浮現明朗之『色』,笑著朝『奶』『奶』走回來,決定不把這個消息告知慕夜澈。

——

慕夜澈見到了從瑞士飛回的易峰,易峰告知他,付名啟回到了他母親的故居,準備重新移居瑞士,結束在國內的事業。

但這只是他粗略打聽之下的情況,畢竟少爺沒有吩咐他去調查一個毫無相關的人,他只是在出國辦事的路上,順便知道了付名啟的行蹤。

對此,慕夜澈讓他重新返回瑞士,讓他徹底調查清楚付名啟最近的情況!

「有人幫著付名啟出了國,查查這個人。」慕夜澈冷聲吩咐道,心裡總有一種感覺,付名啟的出國突然,最近的行蹤也太詭異,讓他不敢小覷付名啟這個人,「雖然付名啟最近沒有出席林『玉』兒舉辦的記者招待會,但他一直藏身在暗處,做著不為人知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對我懷有仇恨之心,難以咽下心中這口氣。」

「少爺的意思是,付名啟從醫院開始,就一直在跟蹤我們嗎?少爺,我這就派人去調查清楚。」風塵僕僕的易峰準備再次飛往瑞士,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道:「不過有一個消息我未能及時告訴少爺您。在我前往瑞士之前,林小小曾來找過我,她不想隨林『玉』兒搬離新加坡,現已逃回了國內。所以現在,林『玉』兒在飛往馬來西亞之前,應該先隨韓宇痕回了一趟中國,打算帶著『女』兒移居馬來西亞。今天這個時候,韓宇痕應該會約慕書記見面。」

「見面?」慕夜澈微眯闐黑的眼眸,也早已料到韓宇痕會約慕書記見面,但沒想到是在飛往馬來西亞之前,這讓他必須馬上回國,「先讓秘書給我訂好現在回國的機票,天黑之前我必須到達錦城市!」

「是,我這就去辦。」

於是當天,慕夜澈坐上了回國的飛機,下午五點之前回到了久違的慕家大宅。

慕太太對兒子的突然出現再次感到震驚,幾乎是拖著虛弱的身子飛奔下樓,熱淚盈眶的看著這個越走越遠的兒子,「新加坡的事情總算解決了對嗎?夜澈你這次就不要走了!這個家裡沒有你總是缺少了些什麼,讓我心裡空『盪』『盪』的不好受!上一次,如果不是你爸被你倆的合約結婚氣到心肌梗塞,我也不會同意讓你們離婚,哎。」

慕夜澈將黑『色』大衣和公文包『交』給佣嫂,頎長身軀走進來,看著消瘦一圈的母親,眸『露』擔憂,寒光微閃,「慕清嫻現在在哪?」慕清嫻那張尖酸刻薄的嘴,慕家人已經忍了幾十年;對於她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大家更是裝作不在乎,一笑而過。

如今他和古妤如她所願的離婚,慕書記被氣到再次病危,這位『女』士當天可是指著古妤的鼻子罵破鞋?趾高氣揚到無法無天?

古妤雖然堅持與他結束合約,提前離婚,但從未說過嫁東旭!在他的眼裡,古妤雖然不是他所喜歡的類型,與他沒有結果,但絕對沒有人敢罵古妤是他慕夜澈不要的破鞋!古妤怎麼會是破鞋?她只是沒有讓他深深愛上而已,但在某些方面絕對是優秀的!

「夜澈,話說回來,還不是因為你平日對古妤嫌東嫌西,才會導致清嫻也這樣羞辱古妤!」冷靜下來的慕太太責怪的看著兒子,其實也有些後悔與慕清嫻在大客廳大吵大鬧,讓假結婚被曝光的古妤更加下不了台,「如果你們是真結婚,夫妻同心,那慕清嫻又怎麼會從中煽風點火?!媽還是那句話,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那就徹底結束這份假合約,用真婚姻將古妤重新追回來!你看古丫頭現在還住在這裡呢,你在新加坡的事情也已經解決好了,是追回她的絕好機會。」

「媽,爸和古妤是不是出去了?」慕夜澈卻突然問道,俊臉顯得嚴峻,這個時候根本沒時間與養母談論這個話題,「韓宇痕可能約了爸見面,您是否知道他們在哪裡見面?」

「我不知道啊。」慕母果然開始著急了,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件事,「你爸接了個電話,說出去一下,古妤也跟著去了,讓我不要擔心。但怎麼會是與你的生父見面呢?他韓家還有什麼臉要求見你爸?」

「照顧好夫人。」慕夜澈已然冷著眼眸,面若冰霜,側首吩咐管家照應慕母,轉身飛快的往『門』口走了。

韓宇痕這個該死的,果然不會就這樣安靜退場,而是一定要找上慕書記見上一面!只怕慕書記這次會再次遭受打擊,讓慕家從此不得安寧!

——

慕書記帶著古妤如約來到了與對方見面的料理店,這是古妤第一次見到慕夜澈的生父韓宇痕,從那英氣的眉宇間,依稀可以看出前輩年輕時風采過於慕夜澈,沉穩俊氣,聲音醇厚,著實是人中之龍。

但偏偏一個林『玉』兒,毀掉了這個一個事業一飛衝天、人生閱歷豐富的前輩的好形象。尤其是聽說韓前輩這次會與林『玉』兒母『女』一同前往馬來西亞,她的心,更是熱絡不起來。二十幾年前的那些前塵往事,確實讓人沒有好感。

但韓宇痕本人,除了想與慕書記見一見面,更想見一見這位古妤。

他仔細打量了古妤幾眼,剛毅的臉上一直帶著和藹的笑容,對古妤的直爽倒是十分的欣賞。

「慕老,夜澈就託付給您了,一日為父,您終身是他父,我韓宇痕永遠沒有這個資格做他的父親。」他最後凝重道,笑容裡帶著難以消融的歉疚,以及悔痛,「當年我離開他時,他只有七歲,想不到一晃眼,他便這麼大了,而且永遠記得他母親的死。」

白髮蒼蒼的慕書記靜靜看著他,對韓宇痕的這些舊事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約他見面,便道:「夜澈永遠是我慕家的兒子,我從來不認為他是韓姓,他姓慕。韓先生,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慕某不希望你再出現在他面前。」

「是的,這次飛去馬來西亞后,我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韓宇痕又落寞笑道,老眸里一直閃爍著愧『色』,渾厚嗓音越發的低沉,看著面前的青『花』瓷茶具,「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我便認為我們父子不會有緣分再見面。但這次纖纖的死,是夜澈為了替母報仇,故意而為之,最終目的是為了引出我。想必慕書記您也已經有所耳聞?」

慕書記老臉一怔,明顯的變了臉『色』!

夜澈與林纖纖那『女』子的事情他當然知曉,這也是古妤傷心『欲』絕的最大主因!不知道這韓父為什麼要提及?!

「所以,還請慕老日後多多管束住他,不要讓他毀掉自己的大好前程。」韓宇痕悔痛的抬起眼眸,沉重看著慕書記,「他這樣報復林『玉』兒身邊的人,也會毀了他自己,我不希望看到他這樣。現在纖纖已經離世了,是為了他自殺,我不想再看到他用這張方式傷及無辜的人。我對他們母子的虧欠,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彌補,希望他不要再傷害小小。」

慕書記面『色』一沉,沉『吟』片刻,反問他道:「韓先生打算用什麼方式去彌補他心頭的創傷?用你在馬來西亞的事業嗎?你可知道夜澈為什麼要在這麼多年後依然想著報復你?」

韓宇痕眉心微皺,沒有出聲。

想來他很明白這個答案,所以慕書記只是簡單再道:「韓先生不愛當年的趙曉婧,自然不會愛她的孩子。但在孩子心目中,生父永遠生父,是我這個養父永遠無法替代的。我很心痛夜澈瞞著我走上了這條歧路,但我相信他很快會走回來,徹底放下你們的這段恩怨。這次很感謝韓先生『抽』出時間與我這老頭子見面,我在有生之年,一定會看到夜澈為我慕家光耀『門』楣,請先生不必再擔心夜澈會自毀前程。韓先生請吧,時間不早了,聽說韓先生還需要趕飛機。」

「慕老多保重。」韓宇痕始終沉默,終是從榻榻米上站起身,穿上他的西裝外套,準備離去。但在走出去之前,他又看了古妤一眼,忽然對她道:「古小姐,你和夜澈之間的事情我也有所聽說。夜澈以後就拜託給你了。」

古妤也從榻榻米上站起身,送客人到『門』口,卻聞言不答,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前輩的問題。

現在林纖纖已死,大家都認為她是活著的那個人,應該與慕夜澈走在一起。可誰都不知道,林纖纖的死就是一個轉折,她自殺幫母親還債的舉動讓慕夜澈徹底對她刮目相看,暗暗的對她動了情。所以活著的人怎麼與死人去爭?

韓伯父您也是過來人,難道不知道當年韓母的痛苦么?

韓宇痕見古妤不答他,便轉身離去了,準備趕飛機飛往馬來西亞。

「爸,我去一趟洗手間。」古妤其實早已胃部翻湧,只是剛才有客人在,不方便出去,現在韓伯父打開了『門』,『門』外立即送進來一股腥濃的生魚片味道,讓她聞到就想嘔吐!事實上她在這憋悶的空間里早就忍不下去了,現在還聞到一股該死的魚腥味!

「內急,嘿嘿。」但在慕書記這位長輩面前,她不得不『露』出笑臉佯裝鎮靜,快速從榻榻米上爬起身,然後一把帶上『門』,扶在外面的牆上就一陣乾嘔!天吶,她現在的胃怎麼壞到吃什麼就噁心什麼!太痛苦鳥~!

「小姐,你沒事吧?」旁邊端著生魚片、生鮮料理的男服務員從『門』口經過,擔憂看著這位扶牆乾嘔的小姐,朝她走近,「你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古妤用手捂著口鼻,『胸』口一陣陣的乾嘔,又吐不出來,用手指顫抖的指著那盤子,「離我……遠一點。」她快被噁心死了,還靠她這麼近!

「……」男服務生自覺沒趣,馬上端著托盤走開了。

古妤則搖搖晃晃往衛生間方向走,打算去那裡吐個痛苦,免得被憋死!她這胃到底是壞死到了什麼程度啊,反應越來越『激』烈了,比醉酒還厲害!

她這邊醉酒似地走著,剛回國的慕夜澈已經往這邊走來了,一身丰神俊朗,『挺』秀高頎,長『腿』邁著穩步,正要進『門』,眼角餘光忽然瞥到古妤慢吞吞走在前面!

「古……」他黑眸盈亮正要喊她,但見她似乎醉酒,便沒有出聲,修長身軀直接走進房間見慕書記,望著白髮蒼蒼的老人,一聲冷笑,「韓宇痕走了?為什麼讓古妤也陪著喝酒?」韓宇痕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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