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線索
確定了死者的身份給了查案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有賴於遍布全城的監控系統，潘文龍死前的運動軌跡有相當一部分被監控拍了下來。
青城警察分局刑偵大隊正因為監控拍下的畫面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
「6月8日，我們接到的報案，法醫確定潘文龍死亡時間在6月6日到6月7日之間。最遲不超過6月7日，現在我們看到的這些照片。」許奇拿起一沓照片，抽出最上面的一張固定在板上，「這是6月4日，萬家佳商場內的監控拍到的畫面。」
照片里，潘文龍身穿一件黑色的長袖衫，神情緊張，似乎在防備些什麼，飛快的從貨架上拿下一袋速食麵。
「6月4日，潘文龍還在商場買東西，可是他的動作，神情，絲毫沒有逛商場那種閑適，舒緩的樣子，好像是在防備什麼？可能，他在這個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邢東提出自己的看法。
「為什麼逛超市的時候，神情一定要是閑適，舒緩的呢？有沒有可能他趕時間。所以顯得行色匆忙。」林風不大以為然，他抬起頭看向眾人，卻發現眾人臉色凝重。林風收斂了笑容，慢慢低下頭。
「是正常，但是你看他買的是什麼。」邢東指了指照片。
「速食麵啊。怎麼了。」林風頓了一下，咕噥了一句，「速食麵挺好吃的，我就經常吃，熱水一泡就行，可方便了。」
「他為什麼選速食麵？」
邢東的話讓林風一頭霧水，「當然是因為方便啊！要不怎麼叫速食麵？」
「對，這說明，潘文龍想逃。」
「啊，」林風嘴巴長的能塞下一顆雞蛋，邢東的思維未免有些太跳躍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買速食麵跟逃跑，這其中能有什麼聯繫？
「這，這其中有什麼必然的關係？」
「當然是有的。」許奇拿起檔案袋，「這裡面是銀行那邊提供的潘文龍的流水賬單。潘文龍於吃喝上一向奢侈，他之前常在青城一家高檔的餐廳消費，可見他的消費觀念和常人是不一樣的，而購買速食麵這種快速低廉的食物，和他一貫的消費觀念完全是背道而馳，這表示，潘文龍很可能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許奇又拿出一張人頭攢動，熙熙攘攘的照片，「這是火車站提供的照片，潘文龍在6月4日下午三點在車站買了一張去南城的火車票。」
「但最後，潘文龍卻沒有登上火車。」
「潘文龍是用自己的身份證買的火車票？」路奕突然說道。
「對，如果不是他用自己的身份證買的火車票，我們還沒有這麼容易查到這麼多有用的信息。」
「潘文龍用自己的身份證買票，最後卻沒有上車，這難道是他故意放的一顆煙霧彈？」
許奇看向路奕的眼中帶著激賞之意，邢東也跟著點頭。
「潘文龍買了火車票，卻沒有上車，之後，他又去了哪裡？」
「這也正是我們要調查的。」許奇的聲音沉了沉，「6月5日，潘文龍就像消失了一樣，商場，賓館，甚至各大主幹道，都沒有發現潘文龍的蹤跡。直到6月6日凌晨，在一個小區附近，發現了潘文龍的蹤跡。」
「接下來，我們兵分兩路，邢東，你和路奕再帶上幾個人去火車站附近查探，我懷疑潘文龍在6月6日之前，並沒有離開火車站，那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和什麼人見過面，對我們能否破案至關重要，我和林風帶幾個人去潘文龍最後去的那個小區調查。」
青城分局的停屍房，法醫正在對潘文龍的屍體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潘文龍的屍體被泡的腫脹，泡成的慘白顏色滿是皺褶的皮膚，絮狀邊緣的傷口，腫脹的肚子。
帶著橡膠手套的手在屍體的肚皮上按壓了一下。周密從事法醫工作多年，手掌一按壓在屍體的肚子上，他便察覺出了不對。
周密一手貼在屍體的腹部，一手握成拳頭，捶在自己的手上。
回饋給掌心得力度是鈍而厚的。周密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移動手掌，貼在屍體的下腹部處，回饋給掌心的力度同樣鈍厚，但又帶著些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密嘀咕了一句。
周密的手指貼著潘文龍的皮膚，一寸一寸的摸索。
胸膛，沒有發現傷口，也沒有遭受重物擊打的痕迹，周密的手指繼續往上，摸到了潘文龍的脖子。
一條纖細深刻的紋路嵌在潘文龍的脖子上。潘文龍的屍體被水泡發，讓原本就肥碩的他更大了一圈，胖臉下的粗脖子越發的不明顯，脖子上那一條深刻纖細的紋路，順利的躲在了脖子一層層肥肉下。
難道溺亡不是真正的死因？
這個念頭一起，周密就急於得到證實。
他拿起刀，飛快的劃開屍體的腹部。
周密快速的摘下手套，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推開門快步往大廳走去。
「許隊長，關於案情，我有了重大的發...咦，人呢？」
許奇將車停在小區外，抬頭看向小區大門上那幾個燙金大字，許奇的眉頭不由得輕皺起來，明月灣，是青城的高檔小區。他不明白的是，6月6日，潘文龍為什麼要來這裡？
「許隊，我們該怎麼調查？」
許奇鎖好車，大步往明月灣的大門走去，「先進去查查，看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許奇和小區門口的保安說明來意，保安打開門讓許奇等人進來。許奇走出幾步，又想到什麼，退回到保安室門口，「你們這小區門口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的嗎？」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許奇要求查看保安室里的監控。
「這個，我做不了主，得先向公司請示一下。」
許奇也不著急，和林風等人在大門口等著。
人總是喜歡看熱鬧的，尤其是那種略帶危險和窺探性的熱鬧，警察出現在小區里，不到十分鐘，大門口十米的距離內就聚集了好幾十個好奇心重的業主。
林風摘了根草叼在嘴裡，嘴裡哼著小調，視線從人群中劃過的，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