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鎖魂玉
江城人民醫院斜對面街道的拐角處，都已經晚上九點半了，一家狹小店面的沙縣小吃依然爆滿，不少人正在裡面大快朵頤。沙縣小吃稱之為全華夏最神奇的飲食店毫不為過，街上隨便拉個人一問，可能他不知道沙縣在哪，但他絕對知道沙縣小吃在哪。就連十八線開外的小縣城都能翻出幾家來！便宜的價格，實惠的分量，對於江塗這種低收入群體來說如同聖地。眼前這家沙縣小吃，味道正宗，江塗甚至感覺比好多高檔餐廳的味道都要好，是名副其實的寶藏餐廳。雖然破舊到招牌的發光字都有些窘迫，白天還沒什麼，晚上就變成「少縣小乞」了。
江塗撥開人群擠進去，這密不透風的環境使江塗一身汗臭味更加濃郁，加上被汗打濕的襯衫，那是相當膈應人。周圍正在排隊點餐的路人紛紛嫌棄的避讓，滿臉不爽的看著江塗。原本沒打算插隊的江塗此刻尷尬不已，但再尷尬也只能硬撐著了，餓著肚子且不說，醫院裡還有個蹤跡不明的鬼東西呢！總不能讓我脫光了進來吧？默默掏出手機裝作心不在焉的玩起貪吃蛇，實則腳趾都快摳出三室一廳來了，心裡不停抱怨怎麼時間過得這麼慢。
半響后，江塗拎著兩個快餐盒跟見鬼了似的飛快跑出來，丟給坐在路邊昏昏欲睡的許健南一份。倆人就在路燈下看著車水馬龍狼吞虎咽，突然吃得太猛的江塗噎住，臉漲得通紅，許健南翻了個白眼，伸出手在其後背拍了拍。待江塗好一些后，起身進店買了兩瓶可樂，江塗一看見水跟狼看見肉一樣，眼睛都發綠了，趕緊打開灌了幾口，才緩過勁來。
「嗝~~~怎麼不買啤酒啊？」江塗打了個巨長無比的嗝說道。
「今晚有這麻煩事，還是不沾酒的好。」許健南沒好氣的回道。
江塗聞言聳了聳肩，低頭繼續吃。換做平時的話，江塗怎麼都會纏著許健南買個一紮，這麼熱的天哪有不喝冰啤酒的道理。但這時候還是算了吧，畢竟要以大局為重。不一會倆人吃完，許健南拿出電話找了個號碼撥過去，不料江塗伸手搶過，看也不看直接掛斷。
「你幹嘛？」許健南一臉不解。
江塗一臉痛心疾首狀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打給誰呢？！約會泡妞啊？你怎麼墮落了呢！」
「.......」許健南嘴角抽搐，無語了片刻，搶回手機把江塗按在地上就是一頓社會主義式毒打。「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我給老頭子打！問問他這是什麼情況，有沒有解決辦法！」
原本正要揭竿起義的江塗聞言，馬上坐起身來，興奮的摩拳擦掌。「是哦，我怎麼把老頭子忘了，他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哼！就你那豬腦殼能想到什麼？腦子裡面都是米田共吧？！」許健南不屑道。
「哎！過分了啊！這侮辱人格了都！」江塗瞪大眼睛說道。
「就侮辱你怎麼了？！」許健南回瞪道，同時手裡也沒閑著，把剛剛江塗掛斷的電話又撥了過去。嘟了幾聲后，「喂。」一個蒼老有勁的聲音傳來，許健南見接通了打開免提，江塗趕緊靠過來。
「老頭....咳咳，師傅您老人家吃飯了不？」許健南差點順嘴把老頭子說出來。
「有事說事！這個點問我吃沒吃飯？假不假！」電話那頭有些不耐道。
「呵呵呵.......」許健南有些尷尬的乾笑幾聲，隨後一本正經的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這......莫非是鎖魂玉？」聽完許健南描述后，電話那頭沉默半響才緩緩回應道。
「鎖魂玉？」許健南江塗倆人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師傅，這鎖魂玉是個什麼玩意啊？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啊？」江塗拿過電話，出聲問道。
「唉！讓你倆平時多看看前輩們留下的手札和道法心得，偏不聽！這些東西可都是寶啊！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倆倒好，一有空就只知道玩，現在知道晚了吧？！這還好能給我打電話，我要不在了呢？！你倆怎麼辦？！我是造了什麼孽啊？！收了你倆這......」
「得得得！您老人家趕緊說說鎖魂玉的事行不！下次回去您再慢慢訓，人命關天啊現在！」江塗趕緊出聲打斷道。大爺的，這老頭子是多久沒跟活人說話了，嘴跟水閘似的，開了就收不住！再說那手札和道法心得都不知道是哪個年代留下來的，通篇拗口的文言文，跟天書似的極具催眠效果，多看一眼都要崩潰。
「唉......孽徒啊！行吧，你倆聽好了。」老頭子沉默幾秒，嘆了一口巨長無比的氣繼續說道：「鎖魂玉又稱封魂玉，是一種另類且罕見的玉石。好的玉石不僅除中熱、解煩懣。還能養五臟，安魂魄。長期佩戴盤養對身體大有益處，同時玉也會變得越來越柔和飽滿，所謂人養玉、玉養人便是如此。但世事無絕對，某些機緣巧合之下便會誕生與普通玉石性能作用完全相反的鎖魂玉，此種玉石陰氣極盛，能納魂鎖妖，溫養邪煞！這種東西如若在正道之人手中，便是除魔利器，傳聞龍虎山張天師手中曾有一法器便是鎖魂玉所制，鬼王見了都得讓三分。但是要在邪道手中，就不好說了.....」
「師傅，您的意思是說，有心懷鬼胎之人用鎖魂玉在溫養邪煞？」許健南問道。
「不好說，據你倆描述，煞氣一出現你們就察覺到了，並且趕去的中途又消失。如果真有人在為非作歹應該是得手了才對，但你倆里裡外外找了這麼久，周圍一點事都沒發生。那也有可能是某個厲鬼陰差陽錯的被鎖魂玉封住，溫養多年已經有破玉而出的徵兆了，恐怕不好對付。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好事。」老頭子繼續說道。
倆人聞言皆是面色凝重，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天知道那厲鬼被鎖魂玉困了多久，光是那即將破玉的煞氣都夠嗆了，這要完全出來不得是boss級別啊！
「你倆一定要小心，從此刻起啼鴉、褚象切記不可離身。還有這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說不定有些道行高深的大能，隱藏煞氣的手段是為師不知的，對付邪煞的同時也要防人，實在解決不了早點打電話給我！」老頭子語重心長道。
「知道了，師傅。您早點休息！」江塗許健南心中一暖，雖然這糟老頭子以前沒少折磨倆人，江塗只要稍微回想都會恐懼的渾身冒雞皮疙瘩。江塗許健南背地裡也吐槽了無數遍，但對其毫無保留傳授本領的恩情還是滿懷感激的。
「等一等！」就在江塗即將掛斷之時，一聲急促的怒吼從手機中傳來。江塗趕緊附耳說道：「師傅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你倆兔崽子！上次回來誰把我電話鈴聲調成這麼大聲的月亮之上！可別想賴啊，知道我電話的除了你倆沒別人了！趕緊告訴我怎麼調回震動？！」江塗許健南啞然失笑，剛剛有些嚴肅的神情，此刻放鬆了不少。同時心裡也有些泛酸，上次回去惡作劇還是春節的時候，都快大半年了倆人竟一個電話都沒給老頭子打過，看來以後有事沒事得多打個電話了。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江塗面色通紅，跟個神經病似的手舞足蹈也不知道比劃著些什麼，才遠程操控老頭子把鈴聲調了回來。電話掛斷那一刻，只見江塗癱坐在地，面色頹然的跟剛渡完劫一樣，眼角竟然有淚劃過，許健南在旁邊看得白眼都快翻到額頭上去了。
......
許久之後，江塗許健南總算回到梧桐人才公寓。這是倆人住的地方，跟人民醫院也就隔了兩條街道，直線距離都不到五百米。光聽這名字就知道跟江塗關係不大，這貨就是個蹭住的，人民醫院據說也是費了老大勁才給許健南爭取到一個入住指標。兩室一廳七十多平才三百塊一個月，算上水電一個月房租都不超過六百，怪不得人們常說知識改變命運，還真就一點都不假。遙想江塗剛畢業的時候，跟許健南倆人擠在一個十多平的破出租屋裡，離市區十萬八千里遠，就這一個月光房租還要七百呢！
一進門，江塗毫無形象的迅速扒光身上的衣服，拿了條幹凈內褲就衝進洗手間里，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許健南嘴角微抽，嫌棄的用腳把江塗脫下來的臟衣服踢到洗衣機里。突然又發現那是西裝西褲，無奈只好找來衣架掛好。
「舒服啊！感覺整個人都復活了，搓下來的泥感覺都跟濟公差不多！」十分鐘后，江塗頂著濕漉漉的頭髮，裹著毛巾一臉欠扁道。
「劍南春，一會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待在家吧。」江塗一把拉住手拿內褲正準備進衛生間的許健南。
「哈？」許健南不解。「你又鬧哪出呢？這東西恐怕比以往遇到的都要厲害，逞什麼能呢，別到時候讓我去給你收屍！」
「我知道啊，但你明天不是還有什麼會要開呢吧，不用做準備的嗎？再說了這玩意什麼時候出來都不知道，咱們怎麼也得輪著班來吧。」
「這......」許健南一時語塞。「放心吧，我守夜，你明天去上班順便提防著兩不耽誤。天一亮我再回來休息，必須保持一個人是精力充沛的狀態。」江塗拍著許健南肩膀說道。
許健南點了點頭，江塗說的還是相當在理的。倆人一起守，一兩天還行，時間久了絕對不是辦法。「那你萬事小心，有事電話聯繫。」話音剛落，江塗若無其事的伸手進許健南的褲袋，頂著許健南殺人的眼光掏出錢包，扯出兩百。餘光撇到許健南頭髮都豎起來了，又訕笑著放回一百，拔腿就跑。許健南咬牙切齒的看著奪門而逃的江塗，你小子等著，事情解決了老子扒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