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戰與暗謀篇 第47章 愛哭愛鬧真性情
管書陶不理解,索性直接問他:「大哥哥此言可真?」
「千真萬確!」冥夜辰十分篤定。
「那皓月哥哥會派師父去保護執扇,當真是聽你差遣?」
「是!」
「可執扇明明說過不認識你,她還說自己曾與你惡戰過一次,還說你會找她麻煩的,你為何……」
「她是我妹妹。」冥夜辰打斷她的喋喋不休,「她忘了我,櫻花村那場大戰她許是曲解了我的用意。」
「怎麼會?」管書陶蹙著眉,像是在質疑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語。她想不通,大哥哥一個八萬年前就與天界對著乾的冥神,與天界三千來歲的執扇仙子怎麼就變成兄妹了。畢竟,他二人無論從年齡還是身份背景來看,都不像同道中人呀!
冥夜辰也不作解釋,只道:「我不會傷她,永遠不會。」
怔了片刻,管書陶莜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見大哥哥仍定定坐著未起身,又連忙伸手去拽他,邊拽邊老氣橫秋的說道:「還坐著幹嘛呀?既然是執扇誤解了你,那咱們便去找她把話講清楚,省得她哪天,再讓那天界太子給利用了。」
冥夜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著調侃:「小書陶的思路為何如此清奇?」
「你是我大哥哥,執扇是我好姐妹,你們倆都是我喜歡的人,是不是兄妹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是仇敵就好。」管書陶嘻笑著,開門,拽上冥夜辰便要往門外走,全當大哥哥的話是讚揚自己了。
冥夜辰矗立著不挪步,並以天色已晚為由搪塞她,讓她先回去睡覺。管書陶不願意,他又以蒼擎峰結界被攻破,自己要留下來重新布陣為由,以理服人。
管書陶一想也對,目前蒼擎峰才是重中之重,要找執扇,再多等幾日也無妨。
冥夜辰見她好不容易鬆了口,忙將她推進門,抓住兩扇房門便要替她掩門而去。然,就在房門要閉不閉之際,管書陶又兀地從門縫中間擠了出來,急道:「大哥哥,姓項的那麼壞,她接近執扇肯定另有圖謀,咱們還是得趕緊去找她才行!」
冥夜辰是真後悔,自己就不該與她透露太多信息,小書陶還真不是一般的鬧人,於是又再次搪塞她道:「她可比你精明得多,不會輕易受騙,況且她也有能力自保。」
「也對!她狡猾著呢。」話罷,管書陶靈光一閃,手指冥夜辰,質疑道,「大哥哥,你都沒問過我與執扇是如何相識的,你是不是也對我使了攝魂術?」
「被攝魂后的人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懵懂痴愣的狀態,我若是對你用了,只怕你這本就不大靈光的小腦瓜會因此變成小呆瓜。」冥夜辰說著,又輕輕戳了戳她腦門。
「你騙人,賀郢不也好好的嗎?」
「賀郢是個例外,木偶人沒有大腦可以思考,他用的是魂識。」
「哦!」管書陶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忽又想起賀郢抱著骨灰罈時說的那番喪氣話,擔心他會想不開,便又催促大哥哥說,要他陪自己一起去看看賀郢。
冥夜辰無奈,只得拽緊她手臂,瞬移到了小徑園外。
到時,卻見小徑園院門大敞開著,數不清的晶亮花瓣自小樓門窗與牆壁四周直貫而出,花瓣隨著晚風四下飄零,仿若銀蝶漫天起舞,唯美卻又悲涼無限。
管書陶雖見識淺薄,卻也知道那些根本不是花瓣,而是些零碎魂魄,忙衝進屋子,卻見屏風后的床榻上,卧倒著一棵將死不死的櫻花樹,仔細瞧之,便見那櫻花樹還保留了些許人形模樣。
「那是…賀郢嗎?他怎麼會……」管書陶喃喃著欲言又止,眸中含淚,又開始自責上了,「他說過要隨黃櫻而去,我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可我卻忘了留下來看著他,都是我的錯。」
冥夜辰拍了拍她的肩,就事論事道:「你不用自責,賀郢之所以能依附在櫻花木上重生,是因其執念未消,心有羈絆,如今黃櫻已死,他沒了牽挂,自然也就魂飛魄散了。心如死灰之人留不住,這是他的選擇,亦是他的歸宿,跟你毫無關係。」
「可是,如果我一直在的話,說不定就能勸住他了,都是我不好……」管書陶更咽著,習慣性地往大哥哥懷裡鑽。
三千年過去了,小書陶的秉性還是一點兒未變,喜歡的人她追著趕著也要黏上去,不喜歡的人多看一眼都會覺得煩,高興了就嘰嘰喳喳講個沒完沒了,難過了便抽抽嗒嗒往他懷裡鑽。對此,冥夜辰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由她哭著在自己懷裡漸漸入睡,待她一覺醒來,所有的煩惱便也隨之消散了。
翌日。
管書陶是在小徑園醒來的,恍惚間聽見樓下傳來了鏟土的聲音,便赤著腳湊近窗欞處往下瞧。只見,皓月哥哥正帶著幾名手下,合力把櫻花木種在了小徑園內,而大哥哥則端坐在石桌旁悠閑的品著茶。
孤獨皓今日穿了身瑩白色雲紋錦衣,負手立於桃樹下,猶如泥塑雕像般,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幾位兵衛揮鏟填坑的動作。陽光下,他的身影好似被渡上了一層金邊,渾身上下都在閃閃發著光。冥夜辰依舊著一身黑袍,戴銀狼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可這也恰好說明了,能見到他的都不是普通人。
兩位兄長同時映入自己的眼帘,當真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旖旎風光,管書陶越想越是歡喜,高興地直蹦噠,招手喚道:「大哥哥,皓月哥哥。」
冥夜辰抬眸望了她一眼,點頭微微一笑。獨孤皓卻是神情一滯,雙手也不自然的緊了緊,他怎麼也沒想到,管書陶竟住進了小徑園,短短兩日,她與冥尊便已經這般親密了嗎?
獨孤皓不願再往深處想,只是煩躁地揉捏眉心。而這時,管書陶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她一直在笑,開心到連鞋也忘了穿。獨孤皓愣愣地盯著她看,期待她如往常一般,義無反顧的奔向自己。
然,不等管書陶奔向他,冥夜辰便已來到了管書陶面前,打了個響指為她化出一雙繡花鞋,輕斥:「蓬頭垢面,衣不得體,將來那個男子肯要你?」
管書陶呵呵笑著,乖乖穿了鞋,又悄咪咪側目瞟了皓月哥哥一眼,見他背過身去,根本不願理睬自己,索性環上大哥哥手臂,刻意提高音調道:「鬼才稀罕別人要,我身邊有大哥哥便已足矣。」
獨孤皓聽得心裡陣陣發酸,卻也清楚自己與冥尊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且不論其它,就說剛才,冥尊一個不苟言笑的人都會屈尊降貴去呵護她,而他卻傻乎乎的等著她率先奔赴自己,這般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喜歡她。
自嘲的搖頭苦笑,獨孤皓便覺得自己再待下去也是多餘,索性腳尖擺正,一走了之。
管書陶卻會錯了意,以為皓月哥哥是在嘲笑自己,氣鼓鼓地橫臂將他攔下,忽又換了副喜逐顏開的神情,出言譏諷:「皓月哥哥,哦,不對!口誤口誤,我應該叫你獨孤皓才是,以前我不明白你為何非得改名不可,但現在我明白了,畢竟,只有大哥哥才配與日月星辰爭光輝,你是在自慚形穢對不對?」
言語間,她又重新環住冥夜辰手臂,倚在大哥哥肩頭故意刺激獨孤皓。
獨孤皓委實有被她給氣到,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她話糙理不糙,若真與冥尊相比較,自己的確會自慚形穢。
見他悶葫蘆般默然無語,管書陶氣得狠狠一跺腳,咬牙切齒道:「你放心,以後我自會長記性,牢記,你的名字是獨孤皓,絕不會再喊錯。」
冥夜辰可算是看明白了,小書陶這是喜歡上了獨孤皓,想用激將法激他一下,不過貌似這招並不好用,因為獨孤皓已經揮手示意眾兵衛離開了。
管書陶癟著嘴,顯然很不開心,可獨孤皓依舊沒理會她,只恭敬向冥尊請了辭,便領著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
他一走,管書陶便沮喪地鬆開大哥哥往石凳上一坐,心事重重的趴在了石桌上。
情愛之事,冥夜辰也不擅長,所以他也不知該如何勸她才好,再則,以小書陶的秉性,越是勸她,她只會越較勁,昨晚便是個經驗之談,還是裝聾作啞比較穩妥。想通此結,冥夜辰便以自己要去山腳下布地火陣為由,讓她自己先回朝陽宮休息。
管書陶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冥夜辰也隨之離開了。待她消沉夠了,反應過來自己應該跟大哥哥一起去時,小徑園內也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她無精打採的趴在桌上,身在凡塵的執扇也同樣無精打採的趴在桌上。
昨夜,客棧里有個嬰孩哭了大半宿,鬧得執扇一宿都沒睡好,原打算補補覺睡到晌午才起的,卻苦於博淵的吃喝拉撒無人照應,不情不願,還是起床為他張羅起了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