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衣服裂了
就在王氏氣極的時候,周啟仁擋在了花瑜面前,同時道:「娘,您別責怪花瑜了,二弟的衣服我來洗。」
「你護著她幹啥?要不是你不會治媳婦,她能這麼囂張?」
周啟仁淡淡地道:「娘教訓得是,是兒子錯了,兒子以後再治她,眼下天快黑了,洗二弟的衣服最重要。」
說完,周啟仁便坐下來搓衣服。
然而,沒搓幾下,也聽到「嘶」的一聲響。
衣服又裂了一條縫!
他再搓,「嘶」,又裂一條縫。
這衣服若是只有一條縫,那補一補還能穿,現在只怕要補大補丁了,周啟軒是秀才,哪能穿有補丁的衣服呢?
王氏見狀,氣得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
周啟仁連忙抱歉地道:「娘,看來不是阿瑜的問題,是這衣服真的有問題,料子太薄了,怕不是什麼正經面料。」
「什麼料子不正經,這可是……」王氏一怒之下,差一點就說出這料子是城裡的鳳祥裁縫鋪做的了。
那可是東州城的老字號,很貴的,老大從來沒穿過這麼貴的衣服,怕他知道了心裡不平衡,以後不幹活了。
「罷了,這衣服不要了!」王氏氣呼呼的道,同時拽著周啟軒:「軒兒,我們回去,下回別讓他們給你洗衣服了,娘親自給你洗。」
「還是娘對軒兒最好。」周啟軒撒著嬌地道。
花瑜見狀,差點就吐了。
王氏帶著周啟軒回到家,周民祖已經做好了晚飯。
這一帶的農村人一天都吃兩頓飯,但是自從周民祖收養了周啟軒后,家裡就吃三頓飯了。
現在,桌子上的紅燒肉正散發著熱騰騰的香味,還有白燦燦的大米飯,
周民祖脾氣不好,他問:「怎麼去這麼久?那丫頭洗衣服了?」
「洗是洗了,但衣服全破了,我給扔那了,那種蠶絲的料子薄,豈是他們這種粗人能洗的,下回我來洗!」王氏氣呼呼地道。
「那你不打她一頓?」周民祖又問。
「想打來著,但老大護著,沒打成。」王氏一邊說一邊坐下來拿筷子吃飯。
同時不忘給周啟軒夾紅燒肉。
周啟軒一邊吃肉一邊道:「爹、娘,我總感覺阿瑜好像變了。」
「變啥樣了?不還是那樣嗎?一個嘴巴兩個鼻孔,還能多一鼻孔不成?」王氏滿不在乎地道。
「變得不愛搭理我了!」周啟軒突然感覺很落寞,彷彿丟了一件玩偶。
「不搭理拉倒,我還怕她一直勾搭你呢,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貨色?別讓這賤蹄子髒了你的名聲。」王氏又往他碗里夾了一塊肉。
周啟軒嘴裡吃著紅燒肉,卻如同嚼臘一般。
花瑜昨晚睡得不太好。
這周家祖屋一共三間屋,原主嫁過來后就把周啟仁趕到雜物房睡了。
她現在睡的是周啟仁的床,硬邦邦的,翻個身還咯吱咯吱響,她翻來覆去,下半夜才睡著。
結果醒來的時候,發現太陽都曬屁股了!
完了,5月的天,日頭已經很猛烈了,村裡王大爺的牛車怕是已經進城了,她若是步行去城裡,指不定還要再中暑一次。
也不知道周啟仁去哪裡了,前後屋子都不見人,但灶房裡面有熬好的粥和炒好的青菜,應該是留給她的。
花瑜吃著粥,心裡有點糾結,坦白說,周啟仁是好人,還救過她,若是就這樣走了,似乎有些對不起他。
他昨晚還配合她演戲來著,他那演技那麼拙劣,誰都看得出來好嗎?
她想著想著,結果猝不及防就摔了個屁股墩,碗也差一點被打翻了。
奶奶的,這板凳腿兒居然莫名就斷了,她有這麼重嗎?
花瑜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再檢查這板凳。
周啟仁家裡根本就沒有一件像樣的傢具,統共三張板凳,不是缺腿就是搖晃,她坐都勉強,周啟仁那麼魁梧的身材,如何禁受得住?
看來,她還得再住幾天啊,她會木工,會做簡單的家私,為了報答周啟仁,她必須給他做幾件像樣的傢具再走。
花瑜說干就干,她立刻找到一把柴刀,接著去後山的野竹林砍竹子。
一共砍根大小一致的竹子,把竹葉修掉后,再用藤蔓捆一捆,之後再艱難地拖回來。
烈日炎炎,她大汗淋漓。
樹上的蟬開始叫了:「知了,知了!」
周啟仁今天打獵去了,晌午才回來。
今天運氣不錯,收穫頗豐,還在山裡救了兩個採藥的女子。要不是他及時出現,兩個女子怕是要被野豬拱了。
只可惜讓那頭野豬逃跑了。
快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他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不知道她走了沒有?
昨天要走的時候說肚子餓,後來又說要洗澡,晚上又說要睡覺。
今天沒有什麼事了,應該走了吧?
罷了,走就走吧,她既然不喜歡他,那也不能強留。
然而,當他到了家門口,看到院子里滿地的竹子,以及那個正在鋸竹子的身影時,他竟然有一絲驚喜!
她沒走,在忙活。
她動作很麻利,竹子上沒有做任何標記,她卻能將一根竹子鋸成同樣的長短。
周啟仁曾經在軍營裡面也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人,那個人的眼神十分厲害,戰士們切磋武藝的時候,他往往一眼就能看穿誰在作弊,他說他的眼睛就是尺。
莫非,花瑜的眼睛也是尺?
花瑜感覺背後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於是她轉身。看到周啟仁的那一刻,她突然呆了呆。身材高大威猛的他,背著弓箭,腰上系著獵物,幾隻野兔,幾隻山雞,有死的也有活的。.
他就如同熱血漫畫裡面走出來的年輕勇士!
「你……」二人同時開口。
然後又沉默。
花瑜知道他想問什麼,於是主動回答道:「我看到你屋子裡的家什都壞了,想著給你做批新的再走。就做500文錢的吧,這樣我就不白拿你的錢了。」
周啟仁沒有意見,只點頭道:「隨你。」
那些壞了的家什,不都是她之前鬧脾氣的時候摔壞的嗎?
都說女人就是善變,果然如此。
花瑜又問:「你一個早上不見人,原來是打獵去了啊!」
周啟仁回答道:「嗯。」
「那這些獵物是自己吃,還是拿去換錢啊?」
「吃一半,賣一半」他道。
先吃死的了,活的留著拿去賣。
他太悶了,回答什麼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花瑜就不問他了,繼續做自己的活。但她也不忘叮囑他:「我廚藝很好的,你要是不知道怎麼做好吃,可以放著我來。」
周啟仁又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