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如你所願

小丫頭在無境城，一晃就是兩年。

自從遇到這個奇奇怪怪的魔神殿下，她的日子變得瘋快，幾乎每天睜開眼睛，就有不一樣的風景和趣事在等著她。

只是，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魔神總是喊她師父，其餘人則是誠惶誠恐，見了她就跑。

在門口求見的人，都被魔神擋回去了，她的生活只有牧凌卿一個人，可每每看見他對自己俯首帖耳的時候，小丫頭又莫名暢快，心底不由浮現出「你也有今天」的感慨，卻不知是為何。

唯一不太好的一點是，每個月的月圓望日，魔神總是會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屋子裡，不讓任何人打擾，就連小丫頭也不讓進。這一天的她便百無聊賴，在魔神殿里數靈石打發時間。

從半年前開始，魔神閉關的時間變長了，從原來的每月一天成了每月三天，這對小丫頭而言，實在有點殘酷。

雖然每次出關以後，牧凌卿總會加倍補償她吃喝玩樂，可這依舊無法抵消小丫頭對這三日的抗拒。

她與巨魔九言討論過這件事。

「魔神還需要繼續閉關修行嗎？修成什麼，魔神之神？」

「應該是不必，之前你沒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閉關過。」

雖然這個答案，說了幾乎等於沒說，可是好歹給了小丫頭一點線索。

自己出現以後，魔神開始閉關。莫非，是她花靈石花的太狠，逼得魔神不得不提高修為好為了她狂征暴斂？

可看著魔神殿堆積如山的靈石，小丫頭實在覺得不至於。

於是，她又和唯一一隻住在無境城的靈獸烏金鳥討論這件事，希望這個魔神殿下的嫡系能給出個確切說法。

結果……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雖然是個餿主意，但是小丫頭深以為然。

萬一被發現激怒了魔神，就說是烏金鳥出的餿主意，它可是叫牧凌卿爹爹的，總不會被罰才對。

可她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看到那一幕之後，反應會如此巨大。

隔著門縫隙，她看見牧凌卿正用自己的靈光供養著一顆紫色的珠子。

那珠子自己之前也見過，就是第一次碰見他的時候，牧凌卿手裡捧著的那一顆。

可是眼下這顆珠子很是了不得，它散發著紫色的光，匯聚成一個九尾靈狐的人形。那個人閉著雙目，身姿婀娜，背後還拖著九條尾巴，確實很美。

本以為，他是真的診視自己，本以為，自己是對魔神唯一重要的小靈狐。

小丫頭看見這一幕，心都涼了，回到魔神殿便開始收拾東西，哭著喊著要走。

自知闖下大禍，烏金鳥攔也攔不住，只能去找牧凌卿。

小丫頭找了一根樹枝，挑著自己的包袱，氣鼓鼓走出了無境城的大門。

臨走前還瞪著黑黝黝的石門發誓，再也不回來了。

可惜不到五里路，她就開始肚子咕咕叫，之前這時候可是下午茶的時間，牧凌卿總能找來和她胃口的小點心，還有解膩的茶水。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他，小丫頭一抬頭，竟然真的看見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搓了搓眼睛，她再向前看去，那個人影又消失了。

真是沒出息！

小丫頭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饞到這個程度，也是時間少有了。

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師父這是要去哪裡？」

小丫頭驚得一哆嗦，再抬頭才發現牧凌卿不知何時已經在她身側，舉著大手替她遮擋著正午的日頭。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你去陪著那個靈狐姐姐吧。」小丫頭氣鼓鼓邁出一步，站在牧凌卿影子之外，堅決不接受這份好意。

短暫停頓了一下，牧凌卿才明白所謂靈狐姐姐說的是誰，他先是大笑起來，隨即彎下腰很認真看著小丫頭：「那我以後再不理會她了，師父能陪著弟子，一直到地老天荒嗎？」

小丫頭余怒未消：「我可不像你，三心二意，自然能做到！」

笑意在牧凌卿臉上漾開，但是隨即又變得有幾分落寞：「不論弟子變成什麼模樣，多可怕，多恐怖，師父也不會離開嗎？」

聽了這話，小丫頭像是更不高興了，她抬起眼睛看了看面色蒼白的牧凌卿，不屑道：「你現在還有多好看多可愛嗎，你可是魔神啊，這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可怕的人嗎？我自然是不怕的。」

聽了這話，牧凌卿啞然失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的確實沒毛病。

「那好，以後弟子不再避開師父了，日日都與師父一起。」

小丫頭卻不吃這一套：「我可是要走了，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回去的，我已經發誓了，再也不回無境城去。」

牧凌卿兩根手指拎起小丫頭的包袱，聽著裡面叮叮噹噹的靈石聲音，又揚了揚嘴角：「不回去便不回去吧，你去哪弟子跟你去便是了。」

搶了兩把，小丫頭沒搶過魔神，乾脆一甩手，向前走去。

「附近有一座瑤城，裡面的糕點很是香甜，師父可想嘗嘗？」牧凌卿不動聲色，站在後面輕輕說道。

摸了摸肚子，小丫頭停下腳步，幾經掙扎還是回了頭：「那說好了，吃完了我還是要走的，你可不準攔著我！」

牧凌卿笑著彎腰：「弟子遵命！」

二人簡單喬裝，不久便到了城中，雖沒有無境城趕集的時候熱鬧，但是作為人界的尋常城鎮，這裡已經相當繁華了。

小丫頭東瞧瞧西逛逛，不久便看見潮水一般的人向城中心涌去，其中有不少還是一步一磕頭，看起來很是虔誠。

「他們在拜什麼？」小丫頭想問牧凌卿，卻發現他正看著什麼東西出神。

此時旁邊的路人回道：「小姑娘你居然不知道？！這就是瑤城的神明啊，聽聞拜他特別靈驗，有求必應！有不少人不遠萬里前來朝拜，就為了求得神明恩典。」

遠遠看過去，小丫頭只看見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像，雖然被信徒繫上了各種衣袍、綬帶，可也改變不了這法相的本尊，就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修士的事實。

這麼普通，也有人拜啊！？

壓著心裡的不屑，小丫頭問道：「這是哪位神仙，我怎麼好像不認得？」

「都仙！」路人一臉自豪。

這是個名字？！

「都，仙？」小丫頭重複了一遍。

「聽聞，這位仙人未能如此靈驗的時候，叫都汀睦，現在我們自然都尊稱他為都仙！小姑娘，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去拜拜，真的很靈驗！」

看這個古怪名字的法相，小丫頭遲疑了一下，還是跪地作祈禱狀，默念起來：信女祈求，糕點、糖果、日日相見，靈石、凌卿，永不分離。

一旁的牧凌卿，忽然低頭，看著地上的小身影，微微揚起了嘴角。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