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沒有你，無境城很冷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牧凌卿離開了，無境城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以前期盼的趕集日，現在看著就糟心。

原來高大廣亮的魔神殿，如今看著就憋悶。

期間有不少人登門拜訪，有玄天宗的尊者，有天界的劍聖金仙，還有李宗的宗主說要接自己過去頤養天年，最近更是在無境城門口頻頻死人，黑白無常動不動就進來溜達一圈，說冥界的日子多麼好。

可即便在無境城呆的憋屈，小丫頭也沒想過離開，她堅守著牧凌卿的承諾，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可是，到底是哪一天呢？

每當月圓之日，小丫頭都會去牧凌卿原來閉關的房間里去，坐在他曾今坐著的地方，靜靜看著房中的一切。

若是那一天，自己沒有偷看，沒有偷偷跑出去，牧凌卿能月月閉關，是不是他就不會死？

可是轉念又一想，若是活著日日夜夜受到業火焚燒靈識的痛苦，好像也沒多大意思。

死就死了吧，聽說鳳凰一輩子，動不動就是要用火洗個澡，然後再從灰燼里重生的。

要不然，怎麼會有浴火重生這麼個詞呢。

如此安慰著自己，可小丫頭抬起頭來，還是無盡的孤獨，她實在等得太久了，有點累了。

直到這一天，從她的手掌中，忽然生出來一顆金色光亮的小球。

彷彿一個初生的生命一般，嬌弱又燦爛。

從不肯離開無境城的她，動身去了玄天宗，可是那幾個大叔也認不出這是什麼，只是說應該能養大的樣子。

「那你們能不能看出來，他是不是牧凌卿啊？」小丫頭見幾人支支吾吾也說不到點子上，便直接問了。

一聽見這個問題，幾個人都沉默了，尤其一個姓柳的小叔叔，面色更是難看到可怕，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這神魂現在太弱了，實在難以分辨，不如放在靈脈之中將養幾年，可能會有發現。」林沐風還是幾個人里比較靠譜的一個，我聽了他的話，去了後山的靈脈，忽然覺得這地方很眼熟，但是一想要仔細回憶，就莫名奇妙心亂如麻。

自從將那團小小的金光放在靈脈里，小丫頭就像是養了個寵物似的，一天三遍去看，天天巴望著這東西能長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一開始，奢望是人形，胳膊腿之類的。

後來，希望是先有個頭也好。

最後又覺得，光長出來一個頭，實在有點驚悚，便又降低要求，覺得隨便長個什麼出來都好，只要能有點變化。

只可惜，她來一次失望一次，後來漸漸便放棄了這種奢望。

幾年過去，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了，林沐風也成仙走了，陸為修常年閉關，駱無為成了玄天宗的仙師，領著新的五尊執掌玄天宗。大丫頭也從一開始的小師叔、小師公，變成了小祖宗。

她還是住在寒潭，沒事就去靈脈附近轉轉，日子平淡到彷彿時間都不流逝了。

牧凌卿，他還是沒回來。

又是一年宗門大比，大丫頭受邀去現場觀禮，擂台上的小輩們表現不俗，讓前來觀禮的其他宗門紛紛讚嘆不已。

可大丫頭總覺得，缺點什麼，當年在擂台上，有一個背著一隻手，僅用符篆禦敵的青年。

那樣的風姿，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終於，靈脈有一天有了些許動靜，就連閉關多年的陸為修都被驚動了，破關而出到靈脈附近守著。

大丫頭也不清楚，這些人為何如此隆重，從陸為修、駱無為開始，依次跪了四代弟子，每個人都結印，在替靈脈之中的那一個光團加持著。

就這麼堅持了九九八十一天，終於，那個光球騰空而起，有了變化。

可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個光球幻化出來的形狀，竟是有一根尾巴的人形。

一尾靈狐？！

可眾人彷彿並不在意這一點，看清那人的樣貌之後，便齊齊跪倒痛哭起來。

後來經過解釋，大丫頭才知道，這位是玄天宗的老仙師，本來是人族，是在她的內海滋養太久，沾染了靈狐之氣，所以重生為一尾狐仙。

要成為能得到的靈獸，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畢竟，九尾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不是所有靈狐都像大丫頭這般尊貴的。

在眾人的挽留之下，老仙師還是決定離開玄天宗，他說自己早已不是劍修，也不合適繼續呆在玄天宗尸位素餐。

既然已經是狐仙，他想跟著大丫頭，陪著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怎麼是你啊……」大丫頭看見他的時候，第一句話便是這個，內心希冀的可是另一個人。

老仙師也不惱怒，憨憨一笑道：「仙媛也不必著急，有緣自會相見。」

微微皺眉，大丫頭有點哀愁道：「可我的壽命也快到限了，難道這一世，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老仙師並未驚訝，淡淡道：「仙媛不必擔心，人界緣分已盡，我會陪你去冥界的。」

「本來能想起的事情就不多，再死一次的話，會不會記不起他了？萬一，他回來了，我又不認識他，那小子怕是會記恨我的。」大丫頭想了想，將神魂一縷封在自己的狐狸丹里，交給了老仙師，「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再把這顆內丹給我吧。」

「遵命。」

沒多久，冷清的寒潭又空了，黑白兄弟歡天喜地來接走了大丫頭，一路上眉飛色舞和她講述之前在冥界的時候，她是如何尊敬他們兄弟二人的。

黃泉路上，大丫頭好幾次回頭，之前她也未留戀過什麼地方，不知為何這一次，她卻極其不捨得走。

「荼荼，你不用擔心，我查看過，你的神力不僅沒有受損，還因為有功德加持，強化了不少。」

「對對對，這次回去，你一定是咱們接引府，最強的仙媛了。」

老仙師跟在一旁，淡淡笑著拱手：「恭喜仙媛，歷盡劫難，終於重返仙班了。」

「那，我能看到牧凌卿現在去了哪裡嗎？」大丫頭問道。

黑白兄弟頓時沉默了，這些年他們也不是沒找過，實在是杳無音信。

撇撇嘴，大丫頭對他們的話，打了個大折扣。

「那也沒多厲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