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爭論不休
睡夢中被吵醒彷彿有千萬根針扎進了腦仁中又脹又痛,根本聽不清周圍的人說了什麼。
公子明顯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清風焦急的又喚了好幾聲。
揉了揉酸脹的額頭,虞清總算緩過了神,只是面色算不上太好。
隱約好像聽到有人說老太太死了。
白天老太太扎針以後病情明顯已經緩和下來了,雖說中了毒但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了命。
這會兒人卻突然沒了,說不是沖著他來的他都不信。
此刻他的頭腦已經清醒過來了。
晃晃悠悠的穿好衣服,他才開口問道:「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先過去吧,大家都等著了。」
兩人不緊不慢的出了院子,這一路誰都沒有說話。
靠近老太太的院子就聽到裡面傳出的陣陣哭聲,兩人一前一後的邁進了裡屋。
老太太的屋裡擠滿了人,虞清朝四周望了一圈,除了還被關在大牢里的父親,此刻侯府里的主子們都到齊了。
屋裡的人注意到他們進來了,哭聲頓時都收縮了一下。
床邊快速奔來一個影子,一隻手死命的拽著虞池的胳膊,另一隻手的食指快戳上他的臉頰。
尖細刻薄的聲音夾雜著主人的怒氣吼出了聲:「你這個小畜生,誰給你的膽竟然害死了我母親,她是你的親祖母啊,你這個劊子手,殺千刀的。」
一邊罵還一邊動起了手,虞池一時不查被她抓的生疼。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想到大小姐會突然發瘋,好在虞清把她拉開了。
「別拉我,我要打死這個小畜生。」
「倒是好大的威風,大哥你放開她,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打死我的。」
「夠了!都給我消停點」
說話的是往日只知道吃齋念佛的大夫人,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聽得到抽抽噎噎的聲音。
「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侯爺現在還被關在大牢里,咱們自家人就開始了內訌,都想幹嘛呀!」
「大嫂,母親被人害死了,要是不把罪魁禍首繩之以法,她老人家定會死不瞑目,靈魂若是得不到安息,定會來找人索命。」
被拉住的大小姐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虞池。
旁邊的僕從被這個架勢嚇的瑟瑟發抖,有些膽小的已經嗚嗚咽咽發出了泣音。
大夫人撥弄著手上的佛珠,聲色淡然的說道:「余醫師剛剛不是說了老太太是突發急症才沒挺過來,海瑤你就不要危言聳聽了。」
大小姐本就被老太太寵的性子囂張跋扈,往日還有侯爺能夠壓制住,如今侯府連番遭挫,她在娘家的日子也沒有往日恣意,脾氣越發見漲。
此刻聽了大夫人的話,那口氣直戳肺管子,脹的她滿面通紅。
正待指爹罵娘之際,旁邊的女孩輕聲開口說道:「娘親,死者為大不要驚擾了外祖母,相信大舅母不會真的草草的下結論的,人命關天的事,可不是侯府能夠說了算的。」
想不到愚鈍的小姑子,卻培養了一個好女兒,大夫人心裡感慨到。
「老夫人的身體一直都是府里余醫師調理的,他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他的診斷,如果你們一定要鬧的這麼難看,到最後怎麼收場可就不好說了。」
屋裡大部分人懷著怎樣的心思虞池倒也能猜到七八分,唯獨這個一直吃齋念佛的大夫人讓人猜不透。
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她完全可以把老夫人的死嫁禍給他,如今卻急著蓋棺定論,總讓人猜不透她在打什麼主意。
「大嫂,平日里老太太對你是不怎麼樣,但她對清哥兒那是不用說的,哪次有什麼好東西不是緊著他,這次她被人氣活活氣死了,你想草草了事恐怕說不過去。」
說完這些又接著對虞清說道:「老太太死的冤枉,你是她最疼愛的孫子,但凡有點良心都知道要做些什麼吧!千萬別像你母親這般懦弱怕事。」
這番話一下子得罪了府里的三位主子,今日虞池算是見識到這個傳聞中的姑姑,真是深得老夫人的真傳。
蠻橫無禮,胡攪蠻纏。
「姑姑……小心禍從口出,侯府不是你放肆之地,祖母突然去世我定會查清原由,人多嘴雜,千萬不要聽信了片面之詞。」
這話說的是相當不留情面了,眾人以為大小姐會再度發瘋,沒想到她卻忍下了這口氣。
她當然不是突然轉了性子,在外人眼中侯府的大公子性子溫和仁善,鮮有疾言厲色的時候。
偏偏她在這位和善的公子手上從來就沒討到便宜,就連號稱最疼她的老太婆也時時惦記著這個孫子。
今日自己卻是昏了頭竟然在他面前拿喬,大小姐不禁深深咽下了這口氣。
場面一時得到了控制。
被晾在一邊的虞池心裡擠滿了不忿和疑惑,遂出聲問道:「大哥,你準備怎麼調查,老夫人的遺體也不能總是放在這吧!」
剛剛氣還沒順勻的大小姐此刻又像個戰鬥士蓄滿了火力。
「你個小畜生,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是吃屎長大的嗎?滿嘴噴糞。」
秉持著不和女人爭論的原則,他已多次退讓,但某人卻一直不知收斂,真叫人厭煩。
這一句的威力震驚了屋裡所有人,損,這是真損。
「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隨著她的質問身體都跟著搖晃了一下,要不是她的女兒攙扶著,估計已經摔到地上了。
「二表哥真是長了一張利嘴,生生可以把人氣死過去。」
表小姐不停的撫著她母親的胸口為她順氣。
就在一場爭端又要開始的時候,大夫人和虞清同時開了口。
女聲依然淡聲說道:「大家別吵了……」
男聲則是在安排後面的事情:「明日我會另請幾位醫師對祖母的身體進行檢查,最終會請大家一起見證。」
對於這樣的安排眾人一時都拿不定主意,虞池認真的觀察著大夫人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錶情,然而太平靜了,他依然看不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