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肚子里的野種
第五章肚子里的野種
漸漸地,夏七月已經感覺不任何疼痛,身下的熱.流洶湧滾過,像是熔岩一樣灼燙著她的心。
她知道孩子在離開她……
孩子,她的孩子……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聽見顧寶兒最後一句話。
「來啊,帶夏小姐去處理乾淨,哦,對了,順便幫夏小姐把腎取了,別讓她白跑一趟。」
昏死過去的夏七月,連續經歷了兩場手術。
一場清宮,一場摘腎。
顧休言趕到時,顧寶兒正坐在病床前嚶嚶哭泣。
「寶兒,到底怎麼回事?」顧休言的聲音微微顫抖。
「哥,對不起,你的孩子沒了……我沒能攔住七月,她要賣腎換錢救她養母,就必須先打掉孩子,我趕到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顧休言身形微震,不可置信地看著病床上一臉血色全無陷入昏迷的夏七月。
從夏七月說要生下來和他做親子鑒定的時候,他就信了孩子是他的,他以為她說的是真的,卻沒想到……她又在騙他!
「哥,對不起,是我沒用,要是我早點趕到,說不定一切都不一樣了,你的孩子也不會……」
「寶兒,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顧休言吞下心中的惡氣,抬手幫顧寶兒擦眼淚。
「不,全都是我的錯,要是那天我不去找七月解釋,我就不會被她誤傷,也不會把她的支票弄沒了,她今天也不至於會想要賣腎,不賣腎就不會要打掉孩子,都是我的錯……」
「寶兒,你都這樣了怎麼還幫她說話?你什麼都沒做錯,是這個女人太狠毒!」顧休言轉頭看向病床上昏迷的夏七月,眸子里的閃現嗜血的陰鷙,「是我太心軟,不聽你的話,這次,我不會了。」
「哥,你要做什麼?」
「我要讓這個惡毒的女人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夏七月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
夢裡,顧寶兒張牙舞爪向她撲過來,張開血盆打開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顧休言卻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絲毫不為所動。
忽然,顧寶兒掉轉頭去,徑直朝著她的肚子襲來,一揮手之間,竟然將她開膛破肚,她肚子里赫然顯現出一個血淋淋的死嬰。
「啊!孩子,我的孩子……」她驚叫著醒來,身體疼得彷彿從地獄里爬過。
此時,距離她在地下診所昏死過去,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夏小姐,你終於醒了。」
一個陰陽怪氣的女人聲音忽然響起。
夏七月睜開眼睛一看,差點嚇昏過去。
只見一群穿著囚服蓬頭垢面的女人將她團團圍住,正齜牙咧嘴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如同一群喝人血吃人肉的厲鬼一般。
「你們是誰?我的孩子呢?」
「孩子?估計早就變成肉泥衝進下水道去了吧?」
儘管早就想到孩子可能已經不在了,但此時親耳聽到如此殘忍的話,夏七月的心還是疼得揪痛起來。
但她現在連傷心的權利都沒有。
「獄友?你們……」夏七月心下一沉,抬頭望向房間里唯一透進一絲光線來的高高鐵窗,驚惶萬狀,「這裡……是監獄?我怎麼會在這裡?」
「廢話,蓄意謀殺當然要坐牢。」
夏七月意識到了什麼,對,是顧寶兒,一定是她!
「不,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麻煩你們去幫我叫警官來,我要……」
她伸手去夠這些女囚犯的褲腿,祈求她們能夠幫幫她。
女囚們眉頭一皺,厭惡地大力將她甩開,夏七月不妨,從破舊的鐵床上直直摔了下來。
「夏七月,你還真是見了棺材都不知悔改,蓄意謀殺顧家千金小姐,才判了你十年,顧總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
「顧總?哪個顧總?」
「當然是顧氏總裁顧休言。」
夏七月心中最後一絲希冀恍然崩塌,整個人癱倒下去,眼神獃滯地看著天花板,彷彿死人一般。
不是顧寶兒,竟是顧休言!是他親手把她送進監獄!
他不止殺死了他們的孩子,還要徹底置她於死地。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所有事情都是被顧寶兒陷害的,這個女人更是殺死她孩子的劊子手!
為什麼承受這一切的卻是她!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她不能就這樣屈服!顧休言不相信她,總有人會相信她!
忍著渾身的劇痛,夏七月咬緊牙跌跌撞撞要爬起來。
「不,我沒有謀殺,是顧寶兒陷害我,我要見這裡的長官,你們……啊……」。
還沒站穩,臉上就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她撲倒在地,頭被人踩在腳下,臉摩擦在粗糲的水泥地上。
頭頂傳來尖銳刻薄的聲音。
「長官是你能見的嗎?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還想倒打一耙,賤人!」
「明明就是個小賤蹄子,長在陰溝里的貨色還妄想攀附顧家?」
說話間,夏七月的後背又挨了幾腳。
她悶哼著想要反抗,腦袋卻被人踩得動彈不得,虛弱的身體讓她甚至沒有力氣抬頭去看清這些人的長相。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教教你這裡的規矩咯!姐妹們,上!」
話音落下,拳打腳踢如雨點般落下。
夏七月被打得喘不過氣來,腹部還未癒合的傷口疼得鑽心刻骨,岑岑的冷汗順著她的臉頰不斷滴下。
「呵呵,對了,聽說我們這位夏小姐還是海城大學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呢,還會彈鋼琴呢!」
夏七月趴在地上的手被人踩住。
「聽說她住在貧民窟,養母快病死了都沒錢治呢,還有錢學藝術彈鋼琴嗎?」
「那我們不如幫幫她?」
已經疼得快要昏過去的夏七月心頭一震,猛然驚醒。
對於一個學音樂的人來說,手和聲音就是生命。
「不,不要,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動我的手……啊!」
不等她說完,踩在手上的腳猛地用力,按在水泥地上狠狠碾磨,彷彿在踩一直臭蟲。
夏七月在自己的尖叫中彷彿聽到了手指骨頭碎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