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古德元年·千年帝國·霸主之路

「你看，好多的軍隊，他們站得好整齊。」

「看起來很帥啊！」

「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準備聆聽國王的演講啊，你看那裡還有好多人，從各地趕來看新國王的演講。」

「我聽說新國王是個流浪漢。」

「我也聽說是，但那太扯了.....」

人們竊竊私語著，臉上滿是興奮和好奇，隨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匯向薩哥特。

城外，四萬瓦蘭迪亞王國軍隊排列成多個整齊的軍陣，軍陣上空彩旗飄飄。每個士兵的鎧甲和武器都擦拭得發亮，就連鬍子也修剪過，乾淨的衣服和乾淨的臉頰，看上去神采奕奕。

薩哥特的城樓，此時被裝飾成高台，城內鋪設了一條大大的斜坡，可以讓人不用爬樓梯直接走上城樓去。

從城堡到城樓的大路，此時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兩側是全副武裝的奈斯家族士兵，在他們身後，早已圍滿了翹首以盼的平民。

領主城堡里，古德端坐王位之上，身著華麗的長袍，腰間別著破曉者。神色肅穆，苦難磨礪出的臉龐顯得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上位者的氣勢。

弗恩哈德和因加瑟爾帶領男爵們分兩側站在台下，其他貴族們則站在後方圍觀，偌大的領主大廳里擠滿了人，但卻沒有一人低語嘈雜，神色莊重地看向王位之上的古德。

咚~咚~咚~

城裡的鐘樓發出三聲鐘響，大廳里響起典雅的禮樂，節奏低緩莊嚴肅穆，音律中正和平。青年男女們開始吟唱頌歌，歌功頌德、祭祀祖先。

卡農從大門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大廳，手中捧著的托盤放著一件紅色的披風，上面綉著金色的鐮刀和戰斧。

短短几步路，他走了很久，待走到因加瑟爾身邊之時，卡農停下腳步轉身，將手中的托盤遞向因加瑟爾。

禮樂停下，人們看向因加瑟爾。

因加瑟爾神色凝重地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托盤，抬頭看了眼同樣有些緊張的弗恩哈德，躊躇片刻之後，伸手從托盤裡拿起斗篷，隨後緩緩走向古德。

因加瑟爾走到古德面前，對古德說道：「以瓦蘭迪亞之名，我為您披上紅色的披風，在將來，請以您的勇氣和智慧引導我們的王國走向輝煌。」

古德看著眼前的因加瑟爾，隨後緩緩起身。

因加瑟爾上前，張開手中的披風為古德披上。

「願您的勇氣和智慧指引我們。」：大廳里的貴族們齊聲說道。

「我將如你們所願。」：古德說道。

禮樂聲和頌歌再次響起，艾夫斯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大廳，手中捧著的托盤放著金色的王冠。

待走到因加瑟爾身邊之時，艾夫斯停下腳步轉身，將手中的托盤遞向弗恩哈德。

禮樂和頌歌再次停下

弗恩哈德看著托盤中王冠，神色有些恍惚。

看到弗恩哈德有些不在狀態的樣子，一旁的赫卡德等人都有些擔憂。

大廳里的人們都在看著，古德也看向弗恩哈德，就在眾人躊躇之際，弗恩哈德緩緩抬起手伸向王冠。

低著頭緩緩走向王位，一直走到古德身前停下。

弗恩哈德緩緩抬頭看向古德，拿著王冠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是說不清楚的複雜。在接受事實之後，弗恩哈德似乎連看人的眼神都變了。過去那個盛氣凌人的男人早已不在，或者是隱藏於內心之中，在世人看不到的角落。

弗恩哈德深吸一口氣，說道：「以眾神之名、以瓦蘭迪亞之名，我為您加冕為王，從此以後，世人將尊稱您為瓦蘭迪亞之王。」

言罷，弗恩哈德將手中王冠伸過去，為古德戴好。

「瓦蘭迪亞之王！」：大廳里的貴族們齊聲說道。

弗恩哈德緩緩退回原位。

眾男爵拔出佩劍單膝下跪，將劍尖點地，手上按在劍柄上，齊聲說道。

「眾神在上，以提哈家族之名...科爾坦家族之名....阿羅曼克家族之名....福斯特家族之名....剛里克家族之名....瓦蘭特家族之名....摩納恩家族之名...傑林德家族之名....弗昆家族之名....」

「與您一樣優秀的我們，向並不比我們更優秀的您起誓，承認您為我們的國王和最高領主，只要您尊重我們的地位和法律。如果您不如此，上述誓言即無效。」

站在台上的古德有些綳不住臉，雖然這話他也說過，但是現在聽來卻感覺有些欠揍。

奈何這種王國之間附庸關係就是如此，貴族向國王發誓承諾忠誠，但是他們忠誠的前提是國王必須承認他們的地位和法律。國王的權利並不能讓他隨心所欲，國王是受到貴族大臣監督的，而國王在遵從法律下也對他們享有決定權，與其說是單方面的效忠，更不如說是一個對雙方都有約束的契約。

要想達到隨心所欲，國王就必須要加強王權。古德此時的心裡是這麼想的，或許阿爾德里克當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吧。

心裡雖然有些疙瘩，但是表面上還是要保持莊嚴肅穆的樣子。

古德拔出腰間的破曉者，劍尖指向男爵們，劍身平放。

「以瓦蘭迪亞國王之名，我接受你們的效忠，也將捍衛你們的地位和法律。」

禮樂和頌歌再次響起，男爵們紛紛起身收回佩劍。

至此，簡化的國王的加冕典禮順利結束。在男爵們和貴族們的簇擁下，古德收回佩劍，緩緩走出城堡。

城堡外，一匹紅色的駿馬早已等待多時，古德翻身上馬，身後的男爵們也紛紛起身上馬，貴族們沒有騎馬，而是步行跟在身後。

走出城堡，群眾們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新國王，鮮花和掌聲響起，人們熱情地歡呼著國王萬歲，一路伴隨著古德走向城樓。

順著早已鋪設好的斜坡，古德和男爵們騎著馬走向城樓之上早已搭建好的高台。

城外，士兵們已經呆站了很久，即使有軍士的呵斥，有些人還是禁不住枯燥地等待，伸手揉著發酸的手腳，左右扭動著身體。

「國王來啦！」

呼喊聲傳來，騎著高頭大馬的古德和男爵們登上高台，居高臨下地看著城外的大軍。

城裡的貴族們湧出城門，趕往屬於自己的位置。

古德看著台下嘈雜的人群和那一大片軍隊，心裡也不禁有些緊張。

赫卡德說道：「這可能有五萬多人了，陛下，你準備講什麼呢？」

古德說道：「你聽著就行了。」

古德策馬上前，走到幾個筒狀的大喇叭面前，舔了舔發乾的嘴唇，看向城下的艾夫斯。

周圍早已建好一座座高台，上面同樣布滿喇叭筒，上面長著粗壯的大漢，等古德開始講話，這些人就會把古德的話傳遞給更遠的人們聽。

最後進行了一次深呼吸，古德看向人群，呼喊道：「瓦蘭迪亞的人民們，我是你們新的國王，古德·奈斯。」

「從今天起，我將執掌這個偉大的國家，我將領導你們的未來，我將拯救這個國家，拯救你們！」

「或許你們心中會有疑惑，我來幹什麼？我要拯救什麼？這個國家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需要拯救？」

「我想問你們，你們聚集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有沒有人能夠回答我？」

士兵和人民面面相覷，就連身後的男爵們都感覺到疑惑不已。

古德搖了搖頭說道：「看看，這就是問題所在。」

「你們從不關心，千里迢迢而來就只是為了像看小丑、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來看看新的國王而已。」

「你們從不關心，因此這個國家已經岌岌可危的時候，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們剛剛在巴坦尼亞打了大勝仗，殺死了許多的巴坦尼亞人，但我要說，這並不是勝利，因為我們的國王死了。」

「我今天想討一個公道，因為我們敬愛的前任國王阿爾德里克陛下，他不是被敵人殺死的，而是被隱藏在我們之中的叛徒所殺。」

全場嘩然，人們議論紛紛。

古德接著說道：「達甘尼克·戴·洛塔德，他企圖欺瞞所有人，企圖為自己謀權，而這個真相，你們卻根本就沒有去注意過。」

「這不是現在才有的問題了不是嗎？沒有在乎，沒有人想過。打完戰後你們想的就只有回家，在自己的田地里揮舞鋤頭，太陽升起時候起床揮舞鋤頭，晚上回家睡覺，第二天繼續起床揮舞鋤頭，然後繼續睡覺。」

「你們早已忘記七年前，巴坦尼亞人打進了瓦蘭迪亞王國，佔領了我們近一半的國土，就連西部帝國也來趁火打劫。」

那段回憶刺傷著所有人的內心，時至今日回想起來，那股無處宣洩的憤怒依然淤積於胸膛之中，人們看向古德，眼神早已不再茫然，多了一絲希望。

「尊嚴不是別人給的，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別人欺辱我們，哪怕是最弱小的民族也來踐踏我們，我們只會叫著：我們表示強烈的憤慨和抗議，這樣的人。是沒有骨頭的！這樣的人，是低賤的！我們應該用手中的武器讓敵人顫抖！我們應該碾壓他們的尊嚴、生命，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一群逆來順受的懦夫！」

「你們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嗎？帝國的軍隊有數十萬，他們在邊境等待著，阿萊塞人的標槍早已磨利，尋找著新的獵物。庫塞特人的戰馬捲起的黃沙已經席捲了東方的土地，冰雪中的斯特吉亞人也舉起了戰斧準備南下。」

「你們以為戰爭結束了，不，這只是剛剛開始，一場席捲整個卡拉迪亞大陸的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我們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強敵，不反抗，整個瓦蘭迪亞都會被消滅。」

「瓦蘭迪亞需要一個領導者，領導王國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用他的智慧拯救人民，用他的勇氣將敵人碾壓成碎片的人，所以我來了。」

「我要以瓦蘭迪亞之名團結整個王國！為一個新的、公平的瓦蘭迪亞王國而戰！我們的尊嚴和未來而戰！為我們的諾言而戰！」

「直到建立起屬於我們的帝國，一個千年不滅的瓦蘭迪亞帝國！」

「用我們的力量，來警告世人，敢與我們為敵的人，不論內鬼還是外敵，瓦蘭迪亞不容欺騙，亦不可摧毀！」

「從今天起，瓦蘭迪亞王國將廢除帝國曆法，我們將以我們的曆法承載我們的歷史，供我們後世的子孫瞻仰，告訴世人，古德元年，至今日始！」

「為了這個目標，我希望當我舉起我的佩劍之時，你們亦跟隨我舉起手中的武器。」

古德拔出佩劍直指蒼穹，城外士兵們亦高舉武器，民眾們舉起拳頭，激昂地呼喊著。

「千年不滅的瓦蘭迪亞，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軍民的呼喊聲彷彿要震碎蒼穹，燃燒的熱血被點燃，他們甚至已經準備好，只要古德一聲令下，士兵和民眾就會為他殺死肉眼所見的一切敵人。

城樓上的男爵們看得眼皮直跳，過去想著拉一個沒什麼根基的人上位對大家都有好處。

但是現在他們看明白了，古德的根基一直不在貴族之中，而是紮根在民眾之間，所以當他開始鼓動世人戰爭的怒火之時，就連台上的貴族們都感到膽戰心驚。

帝國曆法1091年冬，古德元年初。

古德的登基為瓦蘭迪亞打開了新的篇章，似乎是這個男人帶來的不詳。

那天，西部帝國的軍隊和北部帝國以及部分南部帝國的軍隊開戰了，阿萊塞人開始北伐。

庫塞特人殺進了斯特吉亞人的土地，戰爭籠罩整個瓦蘭迪亞大陸。

當人們聽說，有一個流浪漢成為國王的時候，人們興奮了，如果他可以，那我為什麼不行？

拿出生鏽的武器，告別了家鄉的親人，無數的年輕人們踏上了旅程，意圖在戰爭中尋求未來。

這一年，是古德元年，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吟遊詩人——甄德皮手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