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豆
趙喜春沒管他們手裡拿的東西，而是將已經抖掉了不少土的土豆舉給他們看：「瞧瞧，我找到土豆了，你們認認這個葉子，接下來咱們就找這個。」
陳水仔細看了一眼，叫到：「娘，這不是土疙瘩嗎？這東西不能吃。」
趙喜春挑了挑眉頭，才知道這土豆在這裡叫土疙瘩，她問道：「誰說不能吃？」
陳火接話道：「這土疙瘩就是不能吃啊，老人家都說了，這東西吃了上吐下瀉，嚴重了還要死人的！」
趙春喜見其他人也一臉認同的樣子，知道這一時半會兒是解釋不清楚了，也懶得跟他們解釋，乾脆臉色一撂：「讓你們找你們就找，我說能吃就能吃，別廢話了，快去找！」
趙喜春又指了指他們手裡的東西：「把這些東西先放在地上，我和阿香把不能吃的丟了去，你們接下來就找這樣的葉子就行。」
她將自己手裡土豆的葉子掰下來分給他們幾個人，然後就將他們趕去找土豆了。
其他人不知道趙喜春為什麼非讓他們找這不能吃的東西，就算老二他們現在分出去，家裡要找新的吃食，也不至於要吃著有毒的東西吧？
但他們也只能在心裡抱怨，敢怒不敢言罷了。
趙喜春看著那幾個臭小子就來氣，相比之下阿香這個閨女看起來可就聽話多了，她怎麼看就怎麼順眼。
她一邊跟阿香一起挑菜，一邊給她講：「你別聽他們瞎說，這土豆可不是什麼不能吃的東西，這葉子雖然不能吃，但是土豆只要在發芽之前就再下來，回去不管怎麼做，只要做熟了都能吃，而且可香了，還頂餓。」
阿香在一邊聽著也不答話，她雖然也知道這東西不能吃，但看她娘說的信誓旦旦，還一副吃過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騙人？
而且阿香也沒聽說過，這土疙瘩還有葉子不能吃疙瘩能吃的說法，這一般人家就算是做，只怕也是連著葉子一鍋煮了。
收拾完野菜，娘倆又轉了一圈，找到一株土豆。這時候天色也差不多了，她們去跟其他人會合。
趙喜春本來是沒抱什麼希望的，但沒想到還真就讓他們又找到兩棵。
「喲，沒想到這麼多，這加起來有幾十個土豆，夠咱們全家人吃好幾頓了！」
陳土平日里不幹活，這次上山可給他累夠嗆：「可不是能找到嗎？這東西不能吃，別人也不挖呀！」
趙喜春懶得搭理他，將土豆也都放進背筐里，這土豆可是實打實的分量，趙喜春差點沒有拎起來。
陳水見狀趕緊轉頭喊他媳婦兒：「傻站著幹什麼呢？還不趕緊幫娘背筐！」
陳姜氏是個蠢笨的，也沒有老大家的陳周氏心眼兒多，雖然不願意干，但自家男人一喊，她還是過來接過了趙喜春手裡的背筐。
趙喜春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她一個長輩總不至於要跟小輩搶活干吧，況且就陳家這上上下下一家子懶貨，讓他們多干點活也沒什麼不好。
一家人拖著沉重的步子回了家，全都回到自己屋子裡，躺在床上不動了。
只有阿香，趙喜春沒有說話，她不敢回去歇著，就一直跟著她。
趙喜春坐在灶房裡，東西在她腳邊放了一地，她見阿香在門口站著，不進來也不出去，她指了指角落裡的另一個板凳：「進來坐著吧。」
阿香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搬著板凳坐到了趙喜春另一頭，離她有好一段距離。
趙喜春把家裡的盆和桶拿過來，將水倒進去：「來，咱們倆把這土豆洗了。」
她本來倒是想喊那幾個懶蛋洗，但這從山上回來，她現在是又累又餓，如果等他們洗土豆做飯，只怕她已經餓得抬不起手來了，倒不如自己趕緊做了，先吃上一頓飽飯。
阿香不敢多說話，趙喜春也不在意，自己在那兒說給阿香聽。
「這野土豆的皮有點厚，只要是吃得精緻點，應該把這皮去了，但咱們家沒有那傢伙事。主要做的也多，咱們就直接下鍋，只要洗乾淨就行了。」
說到這兒，趙喜春突然想到什麼抬頭看了眼灶台：「家裡還有糧食嗎？」qs
阿香點了點頭，從一邊把糧食袋子指給趙喜春看，趙喜春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一袋子都是粗糧。
她合計了一下，看看手裡的土豆：「家裡也沒什麼佐料，就算炒了菜也不好吃，還不如把這土豆咱們就蒸熟了。」
阿香沒吃過蒸土豆，更別說什麼炒菜了，趙喜春這樣說她就跟著點頭。
等土豆洗乾淨，趙喜春讓阿香生上火，在鍋里添了水，把土豆直接上鍋蒸，這年頭鹽貴，趙喜春就連鹽都沒有放。
鍋上蒸著東西，總得有一個人看火，趙喜春讓阿香回去歇著，阿香不敢，搖了搖頭，兩個人就這麼在灶房等著。
過一陣，突然有濃郁的香氣從蓋著蓋的鍋里滲透出來，漸漸瀰漫了整個灶房，甚至傳到了院子里。
阿香的眼睛漸漸的睜大了：這土疙瘩的味道聞起來也太香了。
陳家其他人也聞到了這個味道，他們不知道趙喜春正在做什麼，但也知道是該吃飯的時候了，一個兩個都從房子里出來，在灶房門口探頭探腦。
「娘，這是做什麼呢？這麼香！」
趙喜春瞥了一眼陳土：「土豆。」
陳火幾個一聽，這她們娘口中的土豆不就是那土疙瘩？還真的上鍋做了？可這東西也不能吃啊！
趙喜春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這幾個人在想什麼，她撂下一句：「反正今天晚上我就吃這個，你們愛吃就吃，不吃的話自己弄吃的，我不管你們。」
她這一下給陳火他們都弄沒話了，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土疙瘩他們不敢吃，可家裡誰還能做飯啊？那也就只能等他們娘做完，讓自家媳婦兒去做了。
沒過一會兒，蒸土豆就好了，趙喜春將鍋一揭，土豆的香氣可以說是撲面而來，阿香站在一邊盯著鍋里土黃色的土豆，眼睛都移不開。
陳水這會兒也站在門口，看著新鮮出鍋的土豆，口水都要下來了：這土疙瘩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怎麼會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