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我不該進京嗎?
與此同時,西昌候侯府,也收到了一張同樣的字條。
這天,盛天一正陪著阿祥練劍,一個下人走了過來。
「報,小侯爺,京城信件。」
一聽「京城」倆字,阿如瞬間虛晃一槍,飛向那個下人。
「給我,一定是乾爹與娘親寫的。」
阿祥清脆的聲音說著。
盛天一收劍入鞘,有些寵溺般打趣:
「瞧把你高興的,不就是一個假爹、假娘嗎?至於嗎?」
阿祥一聽,立刻撅起小嘴,不高興了:
「天一哥哥,我不許你如此說我乾爹與娘親,他們都是極好的人,你之所以不喜歡他們,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們。
我手裡的寶劍,是乾爹向皇上為我討得。
我是娘親養大的,娘親不管對誰,都很友善,對我們兄弟四個,更是照顧有加。
冬天的時候,我們四個兄弟的腳,總是凍的冰涼,娘親總讓我們將腳,放在她的身上,直到暖和過來。
很小的時候,我們幾個體質不好,總是感冒,娘親晝夜不息照顧我們,給我們熬薑湯,親手給我們喂葯,一遍又一遍給我們擦拭身體,別人一個孩子,都手忙腳亂,娘親卻要照顧我們四人。
為了讓我們不餓肚子,她白天還要給人看診……」
說起顏玉,阿祥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流淌於順滑的小臉龐上,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著實惹人心痛,盛天一慌了:
「喂!你別哭啊!哥哥也就隨口一說,沒說他們不好。」
「嗚嗚……天一哥哥,我好想娘親,嗚嗚……」
盛天一話音剛落,阿祥不顧看手裡的紙條,撲進了他的懷裡,痛哭了起來。
盛天一:「……」
他心痛地望著懷裡痛哭的弟弟,恨不得抽自己倆巴掌,自己什麼玩笑不好開,怎麼開厲正南與顏玉的玩笑,惹得阿祥這般傷心。
自從父親盛懷玉死了之後,便是他們倆人相依為命,阿祥乖巧懂事,不光下人們喜歡他,自己也疼惜的要命。
父親死後,當今皇上厲正深派了王長史來,想讓他取代他們兄弟二人,佔領「西昌候」府。
後來因為西凌國來犯,王長史急功近利,錯誤判斷,導致丟失城池,他自己也被敵人俘虜。
是阿如設計帶領將領突圍,救了王長史,讓王長史感恩戴德。
之後由敬宣王厲正南協助,將王長史的家眷,接到了西域,王長史心安定下來,與他們兄弟二人關係還算和諧。
後來西凌國又派人攻了幾次城,全因阿祥精湛的派兵布陣戰略,打了退堂鼓。
為此西域將領將阿祥捧若手心寶,都說他父親西昌候盛懷玉後繼有人了。
就連他也對阿祥這個兄弟,也高看一眼,覺得「西昌候」府,落到阿祥手裡,沒有錯。
「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不你乾爹、乾娘給你來信了嗎?說不定也是想你了,打算來西域看你,趕緊看看吧!」
見阿祥哭的越發傷心,盛天一心痛的輕拍了幾下他的後背,幫他順了順氣,轉移話題。
「對!一定是。」
阿祥瞬間破涕為笑,抬起手,展開了手裡的字條,只掃了一眼,瞬間跳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乾爹讓我們中秋月圓之夜,到京城與娘親團聚……」
盛天一:「……」
「皇上同意了?」
他一邊詢問,一邊從阿祥手裡接過紙條,掃了一眼,立刻蹙起了眉頭。
紙條短短一行字,只說王妃想阿祥了,讓他們兄弟二人,中秋月圓之夜,趕赴京城吃團圓飯。
盛天一畢竟是個成年人了,懂得相比阿祥要多的多,可看到阿祥興奮的表情,盛天一終究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阿祥太開心了,他好久沒有看到娘親了,雖然明知道顏玉不是自己娘親,可他畢竟是顏玉養大的,而自己的娘親,從未出現過,他派人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
在阿祥心中,還是將顏玉視為娘親的,他一臉期待地詢問:
「天一哥哥,你會陪我去的,是嗎?」
盛天一:「……」
他剛想說點什麼,可看到阿祥眼眸里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終咽了下去。
「當然,不管阿祥去哪裡,哥哥都會陪著你,不過這段時間,我們必須安排好一切。別讓我們西域出事才好。」
盛天一低沉的聲音說道。
阿祥重重點了點小腦袋:
「嗯!聽天一哥哥的,我就知道天一哥哥最疼阿祥了。」
糯糯的小奶音,甜甜說著,整個人如同一個乖順的小貓咪般,撲進了盛天一懷裡,讓盛天一心中暖暖,不由心中暗道:
「只要阿祥開心,冒險進京一趟,又何妨?」
盛天一的擔憂,並不是多餘,東越侯府,阿吉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來自京城信件。
這天,阿吉一如往常般拿著東越侯李元尊留下來的琴譜,彈奏著曲目。
身後大夫人董氏的女兒李笑雲,三夫人裴氏的女兒李如夢,正為他扇著扇子。
阿吉一首宛如四面埋伏的曲目奏起,本來普普通通的琴,瞬間發出一支支宛如銀針似的利箭,向四周噴射而出。
「哇!好厲害,阿吉,你太棒了,姐姐真為你感到驕傲。」
「那是,我們家的阿吉,就是厲害,怪不得父親一定要把這「九霄月環琴」送給阿吉,原來是早有先見之明。」
李笑雲與李如夢幾乎同時出聲,一臉崇拜地望著正在彈琴的末弟阿吉說道。
「咳!大姐,二姐,你們就別在誇阿吉了,阿吉好笨,始終不得要領。
你們看這些利箭,根本就飛不了多遠,這個樣子,怎能當武器?我想先輩們應該更加厲害,可我就是這般無用。」
阿吉糯糯的小奶音,讓李笑雲和李如夢好心痛,倆人放下扇子,剛想說點啥,安慰阿吉,卻被遠處另外一個聲音取代:
「誰敢說我家阿吉無用,德哥第一個饒不了他。」
是六夫人兒子李德,經歷一場生死,李德對阿吉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東越侯李元尊死後,皇上厲正深派檢查史墨磊,來「東越侯」府,想讓他執掌「東越侯」府的一切,急功近利的他,一來,便給東越侯眾人下了毒。
得虧阿吉找來了「北冰侯府」的阿意,才救了眾人一命,為此東越侯府眾人,將阿吉簡直奉若手心之寶,加上阿吉討喜,哥哥長、哥哥短,姐姐、姐姐地叫著,眾人更加歡喜。
尤其曾經最討厭阿吉的李德,更是每天換著花樣的收集各種好吃的,好玩的給阿吉。
聽到李德的聲音,眾人抬眸,只見他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盤子,盤子上有一些糕點,阿吉興奮大叫:
「德哥哥,你又給我拿什麼好吃的了?」
「你猜?」
李德賣著關子。
「玫瑰餅?」
李德搖了搖頭。
「桂花糕?」
阿吉再猜。
李德又一次搖頭。
「那是什麼?」
阿吉好奇詢問。
「是「雪花酥」,我聽大哥說,你喜歡吃雪花酥,便到處打聽,終於在城外百里一個鄉鎮,打聽到了一家做「雪花酥」的店,便快馬給你尋來了。」
李德說著,上前將雪花酥端到阿吉面前。
阿吉獃獃望著,發了好一會呆,最後眼淚吧嗒吧嗒向下流淌。
「喂!你小子怎麼哭了?要是不喜歡,德哥便丟了它,便是。」
李德有些粗礦的聲音,焦急說著。
阿吉卻一把奪過,哽咽說道:
「嗚嗚……誰……誰說我不喜歡,嗚嗚……」
說完,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隨後「哇……」的一聲,哭了。
「該死的李德,誰讓你欺負阿吉了,他可是我們「東越侯」府的希望,你敢欺負他,信不信我揍你?」
遠處再次傳來一個低沉而憤怒的聲音,是二夫人謝氏的兒子李松。
李德:「……」
誰欺負阿吉了?我沒有?
「沒有,他怎麼哭了?」
李松一臉不相信似的反問著。
阿吉:「……」
二哥,德哥哥沒有欺負我,你別凶他。
「聽到沒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李德高昂著頭,示威似的沖著李松說道。
「最好不是你。」
李松揮了揮拳頭,之後疑惑地望著阿吉詢問:
「阿吉,你告訴二哥,到底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說出來,二哥給你出氣。」
「對!阿吉你到底為什麼哭,你要是不說清楚,我李德可要被冤枉死了。」
李德瞪了一眼李松,向阿吉詢問。
阿吉:「……」
嗚嗚……我想娘親了,嗚嗚……娘親以前便經常給我們幾個做「雪花酥」,嗚嗚……
李松:「……」
李德:「……」
倆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此時,大公子李星,走了進來。
「阿吉,你的飛鴿傳書。」
李星將一張紙條,遞給阿吉。
之後疑惑地詢問:
「咦?你怎麼哭了?」
「沒……沒事,剛剛沙子飛進眼睛里了。」
懂事的阿吉,怕李星擔心,急忙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淚,軟糯的聲音說道。
「是嗎?」
李星有些懷疑,犀利的眼眸掃了一眼周圍的兄弟姐妹,就怕他們欺負阿吉似的。
「太好了,乾爹約我們一起進京。我終於可以看到娘親了。」
就在此時,響起了阿吉興奮的聲音。
「敬宣王約我們一起進京?」
李德蹙眉,他對敬宣王厲正南有些打怵。
畢竟厲正南曾因為他打算燒死顏玉與阿如時,教訓過他。
李松:「皇上同意了嗎?」
李星:「阿吉,能將紙條,給大哥看看嗎?」
阿吉聽話地將紙條遞給李星,李星垂眸掃了一眼:
「這張紙條,太過草率,會不會是假的?」
「不可能,我認識乾爹的字,這就是乾爹寫的,一定是娘親想我了,所以才讓乾爹寫的。」
阿吉肯定說著,天知道他有多想他們的娘親顏玉。
如今終於有了京城的消息,阿吉不願意接受這張紙條是假的。
「可……阿吉,你想想,敬宣王為什麼要讓我們一起進京?
他若只是想你,招你進京,不就得了?為什麼要強調讓我們所有人陪著你,一起進京?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們東越不需要留下人鎮守?」
李星還算理性,他提出一個又一個質問。
阿吉琉璃般的眼眸,瞬間又滾落了幾滴淚水,哽咽的聲音詢問:
「嗚嗚……大哥是說,我不該進京嗎?可我真的好想娘親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