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慌什麼?
聽聞雲起之言,厲正南深邃的眼眸瞬間冷寒:
「希望不是心中想的那個人。」
也許見厲正南不說話,眾人也全都沉默了下來。
一路無話,回到王府門口,便見追風在那裡左顧右盼。
追風見厲正南勒住馬,急忙上前,抓住馬的韁繩,隨口問道:
「王爺,你這是與王妃去哪裡了?」
厲正南沒有搭話,而是跳下馬,將顏玉小心翼翼抱下來之後詢問:
「給那個女人送去了?」
顏玉琉璃般的眼眸,也是一眨不眨盯著追風,豎著耳朵聽著,因為她也想知道,追風有沒有將自己開的處方,交給顏婷。
「屬下就說那個女人不值得同情,王妃就是心善,非讓屬下送,結果怎麼樣?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追風聽到厲正南詢問,頓時發起牢騷。
厲正南蹙眉:
「到底怎麼回事?讓你送個處方,怎麼還送出了一肚子氣?」
追風氣呼呼:
「屬下按王爺與王妃的吩咐,去了皇宮,在宮外,屬下讓人進去通稟,可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那個女人不見的回應。
屬下本來不打算搭理她,回來的。
可想到王爺與王妃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屬下親手交給那個女人。
不得已只能謊稱王爺有重要的事,要屬下傳話,必須要親口說於她聽。
結果你還別說,那個女人還真召見了屬下,可待屬下將王妃開的處方,交給那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恨不得當場杖斃了屬下。」
「啊?為什麼?」
聽到這裡,顏玉好看的眉頭緊蹙,不解詢問。
「那個女人說,我們敬宣王府居心叵測,想打掉她的皇子,有著狼子野心,總之就是有造……。」
「反」字,卡在追風喉嚨里,他左右張望,頓了頓,接著說道:
「最可氣的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最後竟然還當著屬下的面,將那張處方,撕了一個粉碎,讓屬下回來告訴王妃,讓你死了那條心,她一定會是「鳳鳴九天」之人,而王妃你永遠都是「古醫族」傳言的那顆災星。」
因為對顏婷的厭惡,追風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
厲正南聽到追風之言,不由蹙了蹙眉。也許是見到了顏玉臉上傷心的表情,厲正南沉聲喝了一句:
「夠了,別再說了。」
可追風明顯還是氣不順,想起剛剛顏婷那個女人指揮下人,打算杖斃他的囂張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他言辭警告那個女人,自己要有個三長倆短,敬宣王肯定不會放過她。
定會讓她為自己陪葬。
當今皇上想要繼續保持仁德美名,息事寧人,必會交出那個女人。
因為她不光殺了四方諸侯,還殺了敬宣王的貼身侍衛。
自己賤命一條無所謂,可有些人若願意陪葬,自己倒也不懼。
也許是那個女人怕了,這才放了自己,想到這些,追風忍不住又說道:
「王妃,你就甭再管她了,那個女人若能爆體而亡,天下人都會拍手叫好。
什麼災星?明明那個女人才是災星……」
也許是追風說了太多災星,觸動了顏玉內心的那根弦,總之她突然抱著頭,嘴裡不停呢喃著:
「我不是災星,不是,不是……」
魔音卻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回蕩:
「災星,災星,你是災星?嫁給了自己仇人,你是不折不扣的災星,哈哈……四方諸侯因為你而死,孩子因為你而丟,家族因你而滅……災星,災星……」
「玉兒……」
「王妃……」
……
顏玉的異常反應,讓追風與厲正南措手不及,倆人幾乎同時出聲。
而顏玉卻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
「追風,快,喚於大夫……」
厲正南急忙攔腰抱起顏玉,吩咐著,大踏步向府里走去。
「是。」
追風聽聞,跌跌撞撞向府里跑去。
「王爺,王妃乃是心疾,許是幼年時經歷了可怕的往事。心病還需心藥醫,老夫恐怕無能為力。
唯一能做的,只是給王妃開些滋補之葯。其它恐怕……」
於大夫面色凝重地說著,最後搖了搖頭,厲正南揮了揮手,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王爺。王妃她……」
追風望著睡著的顏玉,張了張嘴,厲正南沉聲喝道:
「隨本王出來。」
院落里,厲正南抬了抬手,想要給追風一拳,可想到追風對自己的忠心,終下不去手。
「王爺你就打屬下吧!屬下錯了,屬下沒有想到王妃對「災星」倆字,如此敏感。屬下……」
追風低垂著腦袋,愧疚地接連說著。
「算了,追根究底,是本王的錯,要是本王當年能夠早點洞悉四方諸侯的決定,趕到孫華風之前,到達古醫族,阻止那場屠殺,也許便不會讓玉兒受如此大的打擊。」
見追風愧疚的表情,厲正南終不忍苛責,拳頭緊了又緊,終究放了下來。
可對於厲正南的大度,追風卻更加內疚了,他不由回頭望了一眼顏玉的房間,天知道剛剛看見她暈倒,他的心有多慌。
明知道愛上顏玉,是他不對,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雙拳攥緊,終收回視線。
「若有一天王妃真的無法原諒王爺,或許他可以讓他們冰釋前嫌。」
追風心中暗道。
「對了,今日在城外看到小世子了,他彷彿被一個喚作「公子」的人,所控制,而且應該就住在京城。
你帶著府里的府兵,另外通知京兆府府尹呂木,讓其派兵,挨家挨戶給本王找,說什麼也要將人,給本王找到。」
厲正南想起倆個孩子,便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追風吩咐著。
「是,屬下這就去。」
追風額首,片刻之後說道:
「對了,王爺前倆天讓查的那個給金安透露,皇後娘娘曾給你送信的那個人,找到了。」
「誰?」
厲正南臉上的寒意漸濃,沉聲問道。
「王府里的一個護院,名喚周翔超,據說皇後娘娘身邊的丫鬟雲清,來送信的時候,剛好是他輪值。
巧合的是,金安派人來打聽此事的時候,又是他值班。
為此金安給了周翔超五十兩銀子,他便將雲清給王爺送信之事,抖了出去。」
追風如實稟報,厲正南低語:
「周翔超?」
「王爺可要喚他來問話?」
追風見厲正南臉色不好,小心翼翼詢問。
「不用,直接杖斃即可。」
厲正南薄情嘴唇輕啟,最近時間事情太多,對於出賣自己的人,他依然失去耐性。
「杖斃?」
追風不確定詢問。
在他的印象里,厲正南很少對自己府上的人動手,就連當初顏夫人那般鬧騰,他都沒有對其下死手。
還有幫助顏婷出府,取代顏玉的廚娘冰兒,厲正南也網開一面,所以對於厲正南杖斃周翔超一事,追風詫異,也不無道理。
「怎麼?你有疑義?他為了區區五十兩銀子,便出賣本王。
下次為了一百兩銀子,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
本王絕不會給背叛本王的人,第二次機會。
另外如今本王與皇上的關係緊張,杖斃他,也給府里有異心的人,一些警告。
有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厲正南反問著,一雙墨瞳如淬寒冰。
追風額首:
「王爺所言甚是,屬下即可安排。」
厲正南揮了揮手,追風拱手說道:
「屬下告退。」
厲正南擔憂的眸光望了一眼房間,顏玉的心疾還是古醫族滅亡之事。
若能為顏剛翻案,不知道能不能治癒其心疾?
看來還要督促皇上儘快為先帝開棺才是。
也許是厲正南的用心,打動了天地,亦或是顏玉的醫術,確實高超,總之就在厲正南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
厲正南冷銳的鳳眸挑了一下,便見雲起現身,向他這邊走來。
「什麼事?」
厲正南沉聲喝問。
「王爺,計天雲清醒了。」
「什麼?你是說計天雲的瘋病,醫好了?」
厲正南不敢相信地驚問著。
「是。」
雲起額首。
「走,帶本王去瞧瞧。」
厲正南指了指暗衛堂的方向。
與此同時,京城的某四合院里,倆個孩子被綁在一株大樹上,被打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面具男子冷寒的聲音說道:
「既然你們如此不老實,以後便不用再出牢籠了。一直在牢籠里待著,直到月圓之夜。
「血魔之毒」的解藥,本公子就算毀了,也不會再給你們。
恨嗎?恨的話,便恨那個人好了。
是那個人的遺棄,讓你們著如此多的罪,本公子辛苦將你們養大,他想撿現成的,門都沒有。給本公子打,狠狠打。」
「啪啪啪……」
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倆個孩子已經無力喊叫,漆黑的眼眸,已經呈現渙散。
「公子,再打下去,他們會死的,你不是還打算用他們,來對付厲正南嗎?」
阿布有些於心不忍,急忙上前說道。
面具男子這才抬了抬手,喝了一聲:
「將他們丟在鐵籠里吧!先餓上三天,本公子倒想看看,還有誰敢背叛本公子。」
「是。」
阿布聽聞,急忙擺了一下手,立刻有人解下倆個孩子身上的繩索,可憐的孩子們如同拖死狗般,被丟進了鐵籠。
就在此時,一個黑衣人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阿布一指來人喝道。
「厲正南讓京兆府府尹呂木,派兵搜城了,挨家挨戶,敲敲打打的,連牆都不放過,彷彿在找尋孩子。」
來人驚慌失措地稟報著,因為誰都知道這倆個孩子是厲正南的,尤其是魅影與厲正南長的太像了。
面具男子冷言:
「慌什麼?不是還沒有搜到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