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麻煩的女人

男人終於出現了，不過是在兩位穿著清涼的女人攙扶下出現！

刺鼻的濃香襲來，嗆得毛小優喉嚨發癢。

他就算是醉得像灘爛泥，也改不了臉上的傲色，眯起的雙眼望向她，還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來來，扶著點！」夾包女人將車鑰匙塞給毛小優。「方總慢走！我把酒給你存上，有好姑娘第一時間通知你！」

「嗯！」

毛小優陰沉著臉，嫌棄地接過噁心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比起他那些怪異舉動，唯有今晚讓她最為氣憤。

不僅渣，還下流、風流、無恥...總之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她輕拽他的手臂，卻被他一把薅住。

一條臂膀挎上她的肩膀，那動作流暢又自然。毛小優身子一沉，被不可承受之重壓地前後踉蹌。

沒有法子，她只得單手緊攀住他的腰。

方文順勢貼上！

來不及思考許多，她只想快些卸下負累。

「車在哪？」

她按下遙控鑰匙，汽車嘟嘟作響，還好距離不遠，用不了幾步。

把他塞進副駕座，她探進頭為他系好安全帶。上來車她又像犯了難，找不到從哪打火！

尋摸了好一陣，她置氣地倚靠在座椅。

「抱了多少女人，才能有這味！」

車窗打不開，她掩鼻怒視不省人事的男人。

「喂！聽到我說話嗎？告訴我這車怎麼開！」

而方文只是調整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睡他的！指望不上也只能靠感覺，豪車她又不是沒開過！啟動的位置大抵應該差不多吧？

她伸手摸索著覺得差不多的按鍵，腳踩剎車指尖輕點。

「對了誒！」

毛小優高興地拍打方向盤，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毫無顧忌地綻放笑容。

沒發現，副駕的男人已微啟眼帘，嘴角跟隨上揚。

她第一時間打開車窗。

飛馳的汽車帶來的新鮮空氣，擠走她討厭的香味，可以放心地深呼吸。

疾風后揚秀髮，她專註的望著前方，不自覺輕咬高挺鼻樑下的紅唇。

方文側躺凝視麗人，她此刻的嫵媚，將他狠狠撩動。

「完了完了！」

快到小區門口，她才發現竟習慣性地往自己家開。

毛小優急忙打了轉向燈停靠路邊。

「誒！醒醒！」她猶豫著指尖輕杵他的肩膀。「方文？還沒告訴我送你到哪？你家住哪啊？能送去公司嗎？」

這怎麼辦？醉得這麼死，再問也是徒勞。

還是朝金融大廈開吧！

汽車路過餐廳時，她放緩車速。

櫥窗被雜亂的白覆蓋，在昏暗的路燈下很顯眼。

她嘆口氣，怒罵道：「一群敗類！」

顧不了未來，還是先安置眼前的人吧！

在金融大廈停車場把車停穩，她解下安全帶，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

毛小優迷茫地坐了會兒，打著哈欠望向熟睡的他。

「有沒有辦公室的鑰匙？」

他沒回應...

「我要翻你口袋了啊？」

她下來車拉開車門，使勁將側身的人翻到仰面。

他絲滑的黑色襯衫半敞，小麥色的健碩胸肌，在氛圍燈下有節奏起伏。

毛小優別過目光，豁出去般雙手探向他的胸襟，又慢慢向下往褲兜摸索。

陡然間，一股力量將她向下拉拽。

肩膀被強健的臂膀圈住，一隻大手覆上她的臉頰，強制性將她的頭按進他的胸膛。

她額頭傳來陣陣溫熱，強有力的心跳聲穿透炙熱的肌膚，鑽進她的耳朵。

酒味煙草混雜著複雜的濃香鑽入她的鼻尖，毛小優只覺一陣暈眩，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直到額頭被胡茬刺痛，她才想起逃脫。

毛小優閃到車外，撫著心窩貪婪地呼吸，並投去幽怨的眼神。

「還沒抱夠？在古代你就是淫賊！就在車上睡吧你！」

她重重甩上車門，走了沒幾步又無奈折返。

瞧她選了個什麼人？簡直悔青腸子！

她嘟囔著鑽進汽車，放倒坐椅熄火平躺。

「我都混成這樣了，還要被你折騰！那麼多女人不夠，還要到…那種地方尋歡？噁心的色魔！」

她的一通吐槽沒等來反擊，欠身望眼他起伏的側臉。

他的鼻息很沉，還伴著微微的鼾聲。

「睡得跟豬一樣！」

透過天窗，欣賞著漫天星斗，想起兒時夏夜在院子里數星星的情景。

毛小優心中浮起涼意，淚水盈灌雙眸。

「外公，你住在哪顆星？」

方文掀開眼帘，她眼角的淚珠滑向耳鬢，透紅地鼻翼微顫，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感傷？

「方文，你有沒有放不下的遺憾，對不起的人？」她問。

他的思緒被她帶著走，他有！

「這輩子欠我媽媽的還不清！要是沒有我，她該多快樂！」她繼續說。

「一家人，病的病死的死散的散，唯獨剩下還算健全的我。」

「大一那年是我第一次離家，很想家！終於熬到寒假，但當我踏進家門...那個家灰塵堆積,荒涼地讓我害怕！

小年夜，我才找到我媽。她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地追著一群小孩跑。頑皮的孩子一邊笑她瘋子，一邊扔去石子。她滿臉是血，嘴裡喊著弟弟的名字，笑得開心極了！

我抱住她，很幸運她還認得我。她一遍遍念叨：優優，媽把咱們的寶兒丟了！毛小寶丟了！」

他想，她一定很孤寂吧？！

「從那開始，我就沒有家！她鎖在醫院，我四處流浪。即使買了房子，也不敢接她回家，怕下班回來再見不到她。」

她吸吸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繼續。

「怕我再找不到她！怕媽媽一個人在外遊盪，沒有尊嚴的死去！」

此刻，他多想拭去她的淚，再送去安慰！

可她的表情，好似瞬間轉為堅毅。

「媽，是不是我把你失去的一點點找回，你就能好起來？外公，如果毛小寶還活在世上的某個角落，請你託夢給他，我們在等！」

她又向臉龐揉進一絲憤。

「明天會怎樣？我不知道！我的出生對她就是場災難，我沒資格放棄，只有贖罪！」

方文的憐也轉為惑，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她凝望夜空，沉默了許久…

「知道我最去哪？最想要什麼嗎？方文。」

她喚他的名字時，低沉、緩慢、悠長，他莫名其妙地有些慌！

「我好傻！」她自嘲笑笑。「你是那麼驕傲，那麼自以為是，什麼都不缺，當然...不知道！也不會想知道！」

他揚起嘴角。

她像似終於尋到沒意識的對象，不用擔心被嘲笑，被看輕，放心傾訴。

她困了，也倦了。

閉上雙眼回憶著短暫美好的往昔，側身蜷縮雙腿沉沉睡去！

方文再次睜開眼，小心翼翼地側身。

用指尖撥開她的秀髮，拭去她眼角的殘淚，手背輕撫她的臉頰。

方才不停碎碎念，現在那麼安靜！像似飄在海面上的一葉孤舟，在星空下靜靜的隨波逐流。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非常疑惑！

淡的像杯白水，但又覺平淡之下暗藏波濤，總是高冷寡淡的小臉，此刻又是一碰即碎的弱！

他伸手扯過後座上的薄毯給她蓋上，手搭在單薄的肩膀不舍移開。

「誰說我不想知道？自以為是！」他凝視著她，笑意很濃。「苦大仇深的！藏了什麼秘密？」

「嗯~」

她似乎很享受這份溫暖，囈語著在他的臂彎下蜷縮更緊。

他像被猛然啟動的機器，嗚嗚地急切開轉。

身子向她探近，臂膀環上她的後背，手掌覆上在她的頭頂。

但他還是努力壓制渴望，盡量動作輕柔，他不想將她嚇跑！

初見時，她的香味被薄淡的湖水腥氣覆蓋，現在他想深嗅。

她的香順鼻尖鑽入大腦，又在那鐫刻上印記。就像幽蓮淡雅清幽，芳菲繞心后，又散出深深的嚮往。

如果她像那些女人一樣，該多好！

他一定緊緊圈進懷中，狠狠疼！

方文不由失笑，他居然還需要費工夫騙！

他更加沒想到，他會那麼想得到一個女人！

為什麼？一定是因為她是個...

「麻煩的女人！」他低喃。

而薄毯下的她，嘴角微微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