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節 化解
我這時腦子裡有點亂亂的，不知是該翻臉好，還是裝糊塗。我這人雖然很恨背叛，可是看了卡卡羞愧的表情心又不覺的軟了幾分。
卻不料有個人比我還激動。
瑪麗安跳起來，身體前傾，右手按著裙擺，伸出左手指著卡卡的鼻子，用我從沒見過惡狠狠的語氣說道：「是不是你做的！你居然會做這種事？」
卡卡聞言更是惶恐，急忙解釋道：「親愛的，你聽我說……」
瑪麗安卻是絲毫不放鬆的口吻說道：「你只要回答，是還是不是？」手指還是那麼冷冰冰的指著卡卡，一絲一毫不顫動，彷彿一把劍一樣。
卡卡如泄了氣的球一樣灘在椅子里，小聲說道：「是我同意的……」
我心裡雖然猜到了，可是他親口說出來，那種感覺還是很難受。
「啪！」瑪麗安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卡卡的臉頰上，三個老婆都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老加西亞也是眼中驚訝的神色閃過，然後裝做沒看到一樣，端起杯子假裝喝咖啡。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不，應該說，你還是不是人？你忘記當初誰把我們從你那個變態的弟弟手裡救出來的？你居然去賣戰馬給你好兄弟的敵人？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真是瞎了眼了，會嫁給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傢伙！」
瑪麗安的火爆脾氣跟她的身材一樣出名，原來就知道的，可是一直沒見過。她越說越氣，乾脆用拳頭一下一下打在卡卡身上。卡卡蜷著身子，任瑪麗安的拳頭如雨點般的擊在身上，卻不躲不閃。
打著連眼淚都流下來了，瑪麗安嘴裡還尤自罵個不停，身邊的僕人更是嚇得退到遠處。
我上前抓住了瑪麗安的胳膊，嘴裡說道：「算了，也許他有苦衷。」安等三人也上前來圍住瑪麗安輕聲勸慰。
「苦衷？他會有什麼苦衷？我以前還以為他就是腦子笨點，人卻很耿直，嫁給他不會被欺負。誰知道他會做出這種事出來！」瑪麗安語鋒一轉，又指著卡卡說道：「有什麼苦衷，說啊，你給我說話啊！」
接著又指著嚇得簌簌發抖的老道說：「是你，肯定是你。一定是你教唆的，卡卡這個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你教唆的，是不是？」
老道一雙雞爪似的手亂搖，卻不敢說是或不是。
「我怎麼會嫁給你！」瑪麗安眼淚不僅不停，反而有變成瀑布一般的趨勢，「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就怎麼樣？嫁給他是不是？」卡卡剛才還懦弱的象扶不起的阿斗一樣，聽了這半句話，卻如同發怒的獅子，頭髮和鬍子根根針立，臉上和脖子上的青筋跳個不停：「我知道我是沒用，我不會指揮打仗，不懂如何討好你，不懂怎麼治理我的國家，不懂賺錢，不懂種煙草……我只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可憐蟲！就連你，也是他讓給我的！」？
我一下懵了，關我什麼事？我哪有把瑪麗安讓給卡卡了？
不過前面的我倒是反應過來了，原來卡卡，還是介意有我這樣一個兄弟，什麼事都做好了，他只是坐享其成而已。而瑪麗安似乎又很喜歡拿我和他進行比較，這使得他覺得一直活在我的陰影下，這才使他做出這樣的舉動。
「可我才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我不想我的老婆總在我面前稱讚別的男人怎麼樣怎麼樣好，哪怕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不行！可是我無論怎麼努力，大家都只是記得他，永遠都不會想起我！說到凱撒，大家都會說『這是莫拉雷斯親王建立的，』。所有人只會記得他是怎麼怎麼用兵如神，怎麼怎麼運籌帷幄。還有人至今還在問我『親王殿下還會不會回來啊？』可是沒人會尊重我，我這個真正凱撒的國王。」
「不錯，我是什麼都不懂，除了喝酒打架！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學如何當一個好國王，怎麼去治理好一個國家。可是現在凱撒的建設要錢，煙草已經沒有了，我拿什麼去賺？現在只有戰馬才最值錢，除了安德烈，還有誰會和安布恩打仗？我除了選擇賣給他，我還能去賺誰的錢？」
「我做的一切一切，只想給你證明，除了他，我也是個男人，我要憑自己的雙手，創下一個天地，給你，讓你知道，我也是個有本事的男人。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卡卡突然雙手抱頭，痛苦的哭了出來。
瑪麗安驚在當場，眼淚也不知何時不流了，只是獃獃看著不知是怨恨還是懊惱的卡卡，一動不動。
我也驚訝不已，一直沒發覺，我做的事情，在不經意間已經傷害到了他，而且還在他的心裡留下陰影，布下了令他自卑的蔭芽。
我自己是個男人，當然也明白活在別人陰影下的痛苦，何況又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覺得自己很無能。可是我當時做的種種，真的沒有一點點這方面的心思。可是這個爽直的大個子，一樣有自尊，一樣有他脆弱的一面，或者我太少想到他的感受了吧。
「對不起……」瑪麗安變得很溫柔很溫柔，提著裙子走到卡卡身邊，彎下腰來，把手放在他臉上，輕輕為他拭去淚痕。
「是我不好，我不該……」
卡卡難受的搖著頭：「不，我知道是我沒用，對不起……老大！」他說著，突然從椅子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朝殿外撒腿跑去。
老道驚慌的看了我兩眼，也顫巍巍的跟了出去。
瑪麗安也朝我這邊望過來，儘是求助的眼神。我又好氣又好笑，這種事還要問我？
「還不快去追？」她這才如夢方醒一般，提著裙擺，磕磕拌拌的也跑了出去。
瑪麗安一旦認識到了自己犯的錯誤，對卡卡那直腸子好言相勸，比什麼都有用，誰叫他就吃她這一套呢？
「見笑~見笑~」看著布希尤自張著嘴，對著剛才的一幕還有些接受不來，我於是訕笑了一下說道。加西亞那裝喝咖啡的姿勢也保持了很久，難道不覺得累？
「還好我心裡素質好，沒什麼陰影。」加西亞終於把那已經見底了的咖啡杯放了下來說道。
我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
等卡卡兩人雙雙挽著手回來時，布希和加西亞已經都各自回到住處了，只有我們幾個人在。
卡卡看了我，還是一臉的尷尬：「老大……我……」
「什麼都別說了，我們永遠是兄弟，都怪我沒替你想過這方面。」我忙開口說道。
然後兩個人同時說道：「對不起。」然後相視一笑，那種兄弟間的感情又回來了。
「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
「沒關係，你想賺錢很簡單，等下我告訴你。」
卡卡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不，老大，我想我麻煩你的事夠多了，今天又來這麼一出……我想憑我自己的本事，證明給瑪麗安看，我也是可以的。」
卡卡說著，回頭看著身邊的瑪麗安，眼中，儘是柔情，絲絲的，脈脈的，看不到，卻若有若無將兩個人的瞳孔吸引到一起。
「我相信你。」只是一句句輕輕的，從瑪麗安猩紅的小口裡吐出，卻看得出卡卡聽了如同吃了大麻一樣來了精神。
兩個人之前的柔情蜜意，卿卿我我，你儂我儂，旁若無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們四個人看著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傻獃獃的對著看，是不是更傻？
「我就是要看他們什麼時候眼睛才會眨一下。」我故意逗他們。
這一說，兩人間那種只容得下彼此的親愛空間驟然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兩人完全一樣的緋紅臉色。
「你們這一鬧，我的正事也給耽誤了，明天繼續吧，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叫你給你們做點吃的。」
瑪麗安倒是變得快：「怎麼了，耽誤不就耽誤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有什麼事比我們夫妻的感情更重要？」
回寢宮的路上，我一手摟著安已經象套了好幾個游泳圈的大蠻腰：「聽他們的口氣，難道連瑪麗安原來也喜歡過我？」
索菲不知一臉的什麼表情：「連我都知道！」
「你不是老誇你自己聰明嗎？怎麼這個看不出來啊？」安雖然身材完全走了樣，但是聲音還是那麼甜，清清脆脆。
「原來她就問過我，跟你是什麼關係，我當時已經喜歡你了，就跟她說了。她說她對你也有好感呢，不過她這個人拿得起，放得下，一聽我這樣說，就開玩笑的說讓給我了。」
「哎，太遲了，早知道，把四朵院花全給收了，那你們趁我不在的時候，可以天天打麻將了。」我一手摸著下巴，故作遺憾。
「去死！」三隻小手，從各個不同的方位，掐著我最脆弱的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