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夜襲
夜色籠罩著村子,只有微風輕輕的吹著,除了一兩聲的犬吠,清冷的街道顯得寂靜無聲,似乎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沉睡。
一抹黑影從樹林間掠過,向人們所居住的村落奔去。
獵戶羅恩喜歡睡前喝水,所有有起夜的習慣,這天半夜,他像往常一樣從床上翻身站起,想要去小解。就在他背朝大路準備關門的時刻,一股涼意從他的脖頸上怕了上來。
獵人的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轉頭,他緩緩俯下身子,突然用力把手中的提燈甩了出去,希望可以吸引那個東西的注意力,然後以百米賽跑的速度向屋裡衝去。
他扔出去的提燈確實起到了作用,門口的魔物被吸引了一瞬。羅恩抓住這一瞬間,衝刺,進屋,鎖門一氣呵成。
這時候的他終於有勇氣向窗外看去,一隻猩紅的眼睛也正盯著他,那是一隻比人還高的狼形魔獸。羅恩強行鎮定,把掛在牆上的弓箭取下來,雖然不一定打得過,至少死的會比較有尊嚴。
正在他思考要如何應對時,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一隻狼頭從後窗里探了出來,然而剛剛和他對視的那隻根本沒有離開前門。腹背受敵的羅恩感覺到似乎只有求救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救命啊,有魔獸,魔獸進村了!」
慘烈的呼聲喚醒了村民們,也包括酣睡中的瑞凡一家。他被吵醒之後揉著惺忪的眼睛,準備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剛走出房間就看到了舉著火把準備出門的父親,「看好夏天,不要讓她亂跑。」瑞凡來不及勸阻,父親就已經拿著火把和斧頭衝出了家門。
瑞凡安慰著瑟瑟發抖的妹妹:「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再說了有父親在,魔獸不會衝進來的」。母親愛麗絲雙手環抱著兩個孩子,眼睛擔憂的向窗外望去。
兩隻魔獸看到村民們傾巢而出並沒有選擇撤退,它們開始沖著月亮嚎叫,幾聲過後,它們的身軀開始急劇增大,直到膨脹至三四人高。
一團氣流在它們的腳下盤旋,接著兩隻狼以風一般的速度開始橫衝直撞。木製的房屋在他龐大的身軀和超快的速度下脆如紙板。一幢接一幢的房屋被摧毀,但它們好像們也停下來的意思。
瑞凡看著兩隻狼到處破壞覺得一絲不對勁,它們好像不只是單純的破壞,看起來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他看了看在藏在母親懷裡的夏天,再想起父親走時的叮囑,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瑞凡抄起家裡的另一把斧頭,守護在母女二人身邊。如果外面的人守不住,那自己就是最後一道防線。
「轟隆」一聲巨響,一個身穿盔甲,手持戰錘的人從天而降,他一記重鎚夯在巨狼的臉上,巨狼應聲倒地。「是覺醒者,覺醒者來了。我們有救了!」人群之中響起歡呼聲,瑞凡懸著的一顆心也暫時垂了下來。
另一隻巨狼想趁機對盔甲人發動突襲,卻被一道火牆把它和盔甲人隔了開來,懸浮在空中的祭司婆婆懸姍姍來遲。空中的祭司再次舉起法杖,一個藍色的魔法陣浮現在她身後,緊接著向巨狼的腳部射出幾道冰錐。
倒地的那一隻重新站了起來,它想要衝過去幫助同伴,卻被那位手持重鎚的戰士攔了下來,他把鎚子狠狠的砸向地面,土地開始向巨狼的方向龜裂,巨狼的腳再次陷入裂縫動彈不得。
一道道荊棘從土裡鑽出來纏繞在狼的身上,現在它只要敢動就會被荊棘刺得生疼。一塊岩石凸起,把重鎚戰士頂飛,
他舉著鎚子高聲的向狼頭揮去,挨了這一下的巨狼徹底昏死了過去。另一隻魔獸見狀咬碎了腳下的冰想逃,但被從另一個方向躥出來的劍士抓住機會劃破了肚子。
凄厲的嚎叫響徹了整片山谷,巨狼拖著漏出來的腸子調轉方向落荒而逃。但好巧不巧,瑞凡它們所處的地方正好在巨狼逃跑的路線上,道路上的房屋也盡數被它給破壞。
這樣下去夏天會被發現的,瑞凡見狀趕緊跑到夏天的卧室,拿起一件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隨後從窗戶跳了出去。他一邊向樹林里奔跑,一邊吹著響亮的口哨。
父親艾登看見這一幕目眥欲裂:「瑞凡!」此刻巨狼也注意到了奔跑的少年,氣流再次纏繞在它的腳上,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般發了瘋似沖了過去。
呼嘯的破空聲席捲著落葉,它的速度快到甚至出現了殘影。艾登把用盡全身力氣把斧頭丟了出去,卻被巨狼閃身躲過,他想追上去,但是此時的魔獸已經衝刺到了瑞凡的面前。
瑞凡看見了那雙血紅的雙眼和鋒利的獠牙,還有兩人不足十米的距離,這下完犢子了。一隻巨爪伸出,一巴掌把瑞凡扇出好幾米,摔在了一棵樹上。一股暗紅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失去意識。瑞凡嘗試提起手中的斧頭,卻沒有力氣。
「到此為止了嗎?」瑞凡眼中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真是不甘心啊。」瑞凡繼續想著。兩世為人居然落得同一下場,巨大的挫敗感淹沒了瑞凡。「這還是個魔法世界來著,好想去遊歷一番啊。」
他開始想象自己和夥伴們出發去冒險的身影,清香的草地,舒適的微風,戰無不勝的隊伍,勝利者的歡呼。「可惜這些東西已經與我無關了」瑞凡的思緒開始變得遲緩。
「不~~!」村落傳來一男一女撕心裂肺的悲鳴。他們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瑞凡奔來。
「笨蛋,別過來啊,你們想讓我的犧牲全無意義嗎?」瑞凡想向他們呼喊,卻被湧上來的血液嗆到。每當他咳嗽一聲,就會伴隨著刺骨的疼痛。
一道綠光降臨到瑞凡的身上,清涼舒適的感覺從身體上流過,一瞬間后又被痛苦所取代。一個白髮的小女孩被那個重裝戰士扛在肩上,正在向瑞凡的方向快速奔跑。小女孩一邊釋放著治療術一邊哭喊:「哥哥!快跑啊,一定要活下去啊!」
天上的祭司和遠處披著斗篷的術士釋放著法術試圖阻攔巨狼的腳步。劍士拚命的釋放突刺,希望可以先一步到達瑞凡身邊。
冰錐和藤曼破壞著巨狼前方的道路,並持續造成傷害。但是巨狼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它閃轉騰挪躲避著飛面而來的法術攻擊,目光只有離自己不遠卻又像是相隔千里的瑞凡。儘管遍體鱗傷,但是只要還有一口氣,只要能到達那個人的身邊把他吃下去,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我不能死」堅定的信念從瑞凡心中升起,像是被那隻巨狼刺激了一樣,求生的慾望佔據了它的整個大腦。
世界好像突然開始光明起來,漫天飛舞的花朵出現在瑞凡眼前,之前的幻想似乎成為了現實。「我要親眼去看,我要親手去觸摸,第二次的生命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放棄?你想要吃掉我?那就比比看我們誰更想活下去!」
耀眼的光芒從瑞凡的身上散發出來,面臨著近在咫尺的又被百般阻撓的巨狼,瑞凡忍著劇痛緩緩的站起身沖它咆哮:「我要活下去!我要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這整片大地!」
青色的氣流開始盤旋在他的周圍,就在巨狼張開大口打算吧瑞凡整個吞下去的一瞬間,瑞凡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後退了一個身位。在它錯愕的眼睛里,瑞凡已經舉起了斧頭朝它的腦袋上砍去:「去死吧!」
「嗷嗚!」凄慘的狼嚎聲再度響起,瑞凡一斧頭砍到了狼的眼睛,後方的大部隊也已經跟上,利劍與戰錘輪番轟擊在它的身上,使它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機會。倒地的狼渾身沾滿了鮮血,它的身軀縮回來正常大小,流出的腸子和瞎了一隻的眼睛顯得慘不忍睹。
但它還在嘗試挪動身子,向瑞凡的方向移動去。看著奄奄一息的狼,瑞凡的淚水與血液布滿了整張臉,他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了最後一斧:「如果我們兩個必須要死一個,我會帶著你的那份好好活下去。」
一斧下去,瑞凡砍斷了狼的喉結,它的生命也隨之迎來了終結。虛脫的瑞凡倒地不起,身上的光芒也慢慢消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臟在緩緩地自我修復,這應該是覺醒帶來的福利。
瑞凡的親人們此刻終於趕到,他們嚎啕大哭的抱緊少年,似乎是害怕再次失去。劍士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重裝戰士握拳敲擊在胸口,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到了鬆懈,疲憊不堪的瑞凡在家人的懷裡睡了過去,合眼之前,瑞凡抬頭望著漫天的星星,月光直射在他的身上,微風輕撫著他的面頰。這般美好的景色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活著真他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