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幻想、夢想、理想

轉眼就到了第三天，這天教堂正式教授魔法基礎給這些六七歲年紀的孩子。

薩菲羅斯推開家門，邁著輕快的腳步向著村莊另外一頭的教堂走去。這時薩菲羅斯的鄰居，和他同樣6歲的小孩也走了出來。

「喂！薩菲羅斯！什麼事啊？今天那麼高興！」

看著薩菲羅斯滿臉得意，這小男孩也不禁發問。

「你知道的，今天是教授魔法的日子。」薩菲羅斯頭也不回，他現在只想快點到達教堂。

「我也知道是今天啊，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切，你懂什麼。今天神父一定會看到我優秀的魔法資質，到時候一定會把我推薦到鎮上的教會。在我學成之後，我就會去拔出傳說中的聖劍，當凱爾曼大陸新一任勇者！我要騎著風一樣的快馬，帶著聖劍闖蕩整個凱爾曼大陸！」

「你還想著那回事啊......」

聽薩菲羅斯眉飛色舞地描述著，小男孩只覺得尷尬。而薩菲羅斯卻不以為然。自己以後是要當勇者的，何必跟這種小角色較勁呢。

兩人一路嬉鬧走進了教堂，他們走進教堂，看其他孩子都已落座，便匆忙走到自己的位置。薩菲羅斯他們倆是住的最遠的孩子，看著他們兩個已經到了，神父走上了講台，清了清嗓子準備講課。

「今天的第一部分，我們先來講一下我們凱爾曼大陸的地理環境。」

一聽到先開始講的是地理，薩菲羅斯整個人興緻都沒了大半。

「上次我們說到，人類種有南北兩個大型國家，我們是南方的沃斯維特王國，我們國家的北方是巴爾坦帝國，我們的西面是魚人與海獸暢遊的大海；跨過巴爾坦帝國的更北面是廣闊的森林和冰原，精靈種那裡生活著；人族國家的東面有著大片的高山、丘陵以及巨大的火山，這裡是矮人族的國度；而東南與正南邊分佈著各式各樣的地形地貌，這塊複雜的土地是獸人種的地盤。」

神父滔滔不絕地講著，薩菲羅斯對地理不感興趣，連連打著哈欠。

「在獸人國和矮人國的東面，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沙漠中的綠洲之國，卡爾瑪國。這個國家由不同種族的人共同組建，每一屆國王都會在四大種族中輪換。而沙漠的更東面就是世界的東方盡頭了，連綿不斷的巨大山峰，在山峰的東側，則是一望無際的深坑，數萬華爾（距離單位，1華爾≈1米）的巨大深坑深不見底，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東方盡頭下去之後還能夠活著回來。」

「神父！除了凱爾曼大陸就沒有其他地方有人居住了嗎？」

一個孩子突然發問，神父看著這對求知若渴的小眼睛，慈愛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當然有啊，在凱爾曼大陸的南側，隔著一條海峽，那裡是魔大陸。魔人族、魔獸與魔族在那裡生活著。魔大陸上的魔獸與魔族實力太過強悍，也就只有魔人族能在魔大陸生存。而據說凱爾曼大陸往西，跨越大洋后就能抵達這個世界的西面盡頭，在西面盡頭的附近有一個由四個大島連成的島國，那裡的人很是奇特，他們沒有騎士也不帶劍，而是一柄1華爾多的單刃彎刀，這種人被稱作武士。」

接著的一個鐘頭，神父都在描述著各個地方的風土人情，直到飯點才肯結束。看樣子魔法的教授得等到下午了。

每個孩子都領到了一小塊棕麵包和一碗蔬菜湯。這棕麵包用的麵粉加了大量的麩皮，同時又沒有經過發酵，

硬得離譜，必須得掰碎了，在湯里泡軟才勉強能夠下咽。但這也已經是非常好的待遇了，在這邊境，農民能吃飽飯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這時，薩菲羅斯偷偷揣了一塊麵包塞進了口袋。最近家裡已經沒剩多少吃的了，父親又要到田裡耕作，母親總是有上頓沒下頓的。薩菲羅斯偷拿麵包也是為了母親著想，生活所迫，神父看在眼裡，也就默許了。但事後必須要好好跟他講講，至少要讓他知道偷東西是不對的。

到了下午，神父將孩子們帶到了教會後面的草地上，準備教授魔法了。

「來，孩子們，先坐下，我來給你們做個示範。」

神父伸出了右手，隨著繼續講解。

「魔法是由魔素構成的，而魔素分為兩種，我們體內的魔素，也就是魔力，以及自然界中分佈的魔素。我們每個人類的體內都有10條魔法迴路，無論是引發自身魔力或是應用自然魔素，都需要用到魔法迴路。」

看著這些孩子似懂非懂的樣子，看來也只能通過切身感受讓他們了解了。

「孩子們，你們一個個排好隊。我來用魔力引導你們。你們盡量放鬆，不要要緊張害怕。」

說罷，孩子們都乖乖地站成了一排。神父將手放在他們頭頂上，用自己的魔力在他們體內順著魔法迴路流動著，魔力不夠的人是無法引導的，所以這些孩子只能送到教堂來由神父傳授魔法。

而到了薩菲羅斯時，神父的魔力在循環第九次時竟受到了阻塞。「這孩子還蠻緊張的」神父心想。

「好了，現在你們盡量感受著自己體內的魔力與魔法迴路，並驅使著魔力順著魔法迴路流動。」

孩子們聽著神父的話照做了，只有薩菲羅斯一臉難看。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在循環第九次時，自己的魔法迴路好像卡住了一般。

在眾人熟悉過魔力和魔法迴路之後，神父開始講解如何施放魔法。看著不太高興的薩菲羅斯，神父已經猜到了，這孩子可能跟他的父親一樣，是個天賦極低的人。

「魔法的構築是十分困難的，在構築魔法時前三條魔法迴路用以構建魔法屬性；第四到第六條迴路構建的是魔法的形態；第七到第八條是向自然界提取魔素應用在魔法中；第九條用來施加對魔法的控制；第十條用來釋放魔法。」

對於魔法迴路的控制是非常重要的，能否熟練釋放魔法就看魔法迴路的掌控能力。

「在你們能熟練掌握魔法之前，吟唱咒文有助於你們構建魔法迴路，可以直接跳過前面六條魔法迴路的構築，魔法越簡單咒文越短，越複雜咒文就越長。而後面的構築則不能跳過，魔法源於自然，沒有自然界中的魔素是無法構成魔法的。如果將一個魔法分成十份的話，有七份是我們自己的魔力，而另外三份則是向自然借的魔素。擁有極高天賦或是熟練掌握魔法之後，就可以不用吟唱咒文通過構築魔法迴路來直接釋放魔法。」

眼看著馬上就可以使用魔法了，這些個調皮蛋的眼裡都閃爍著光芒。就連剛剛還有些鬱悶的薩菲羅斯，都開始幻想自己以後的英雄事迹。

「現在我教你們一個最簡單基礎的魔法——火苗。」

神父伸出雙手，開始詠唱咒文。

「慷慨的火焰之神，請您賜我一絲溫暖——火苗」

一顆火種出現在神父手中，孩子們都學著神父的咒語迫不及待地嘗試著。一顆顆火苗出現在孩子們的手中，他們歡呼雀躍著慶祝著自己第一次使用魔法。

甚至有一個孩子展現出了自己極高的天賦，用了幾次后就能做到無詠唱施法，神父都投去了欽佩的眼神。今年送到鎮里教會的孩子，八成就是他了。

只有一人遠離了眾人。

薩菲羅斯無論怎樣都無法釋放魔法。他憤怒地捶打著草地，發泄著自己心中的無名怒氣。孩子們也漸漸發現了，有一個人沒辦法用出魔法。

「勇者大人，你的魔法呢？放一個出來呀！勇者大人那麼厲害一定可以無詠唱施法吧！」

有一些孩子早就看薩菲羅斯不順眼了，嘰嘰喳喳地嘲笑著他。薩菲羅斯午休時就向眾人放出大話，自己會如何覺醒，沒想到竟落得如此下場。他只能死死握緊雙拳，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薩菲羅斯有自己的骨氣，強忍著淚水不讓它落下。

神父見到如此場景於心不忍，將薩菲羅斯拉到了教堂里。

「孩子啊，算了吧。天賦這種東西一出生就決定了，沒辦法強求的。現在教堂也沒辦法繼續教你了，但我也知道，你家條件不太好。這樣吧，我這有一袋麵粉，你拿回家去，讓你母親拿去麵包坊做幾塊麵包，別再偷東西了。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就來找神父，我會想辦法幫你們的。」

神父將一袋沉甸甸的麵粉塞到薩菲羅斯手中，幫他打開了教堂大門。

薩菲羅斯抱著麵粉，低著頭走出了教堂。

「願聖光保佑你。」

神父看著薩菲羅斯遠去的身影。

家裡的門被打開，薩菲羅斯將麵粉與口袋裡的麵包放到桌上。

這時候的他再也忍不下去了，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母親剛想叫住他，可此時薩菲羅斯早已跑遠了。

天空中的烏雲慢慢聚集，絲絲雨點落下。薩菲羅斯早已不知道自己臉上流下的是淚水還是雨水，年僅六歲的心靈處在崩潰邊緣。

終於，薩菲羅斯回到了家中。母親剛想責備些什麼，但看到他紅腫的眼睛，便不再開口。艾拉幫薩菲羅斯沐浴更衣后，三人一起吃了晚飯。往常其樂融融的氛圍凝固到了極點。

「羅斯，媽媽來講勇者的故事好嗎？」

以往只要開始講故事，薩菲羅斯的各種壞心情都會煙消雲散。

「我困了，我去睡了。」

聽到薩菲羅斯這樣有氣無力的一句回話，就連父親也察覺到了。他想到今天教堂教授魔法，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舉手示意艾拉不要說話。

「對不起，孩子。都是爸爸的錯，抱歉……」

塔斯特抱住薩菲羅斯。

這時候薩菲羅斯再也忍不住了，在父親的懷裡盡情地放聲大哭。看著此番情景，艾拉也不禁淚流滿面。

薩菲羅斯從小的夢想被現實打的破碎，連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