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與子
傑拉德小心的打開了信封，讀出聲來。
「寫給我親愛的孩子-傑拉德。
當你打開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你想必在阿福叔叔的照顧下茁壯成長。、
你的父親是一個古板的男人，也許有時候會讓你不理解他的行為，但是你要相信他一定會像媽媽一樣的愛你。」
讀到這裡傑拉德已經紅了眼眶。
十二年前......
陽光透過了窗子，給昏暗的屋內帶來些許光明，一個女子作在桌子前獨自的哀傷，桌上放著一張信紙，她手握住筆卻不知從哪寫起。
思考了半天她終於還是提筆寫道。
「我知道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對於雷德還是要你這個做兒子的多多擔待。
蓋爾作為一個兄長無疑是合格的，如果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他也一定會支持你，當你受到欺負他也一定會為你出頭。
艾爾是個溫柔的孩子，當你還在搖籃里時，他每天都要來看你，每次他眼巴巴的趴在一邊看著你，小小的個子墊著腳，模樣可愛極了。」
現在......
「原來你是這樣的艾爾。」
剛才還紅著眼睛的傑拉德此時卻捧腹大笑，他簡直無法想象艾爾看到這副信的樣子。
他繼續往下讀道：「你出生的那幾天我開心極了，我有了兩個兒子，這可夠讓雅妮絲嫉妒得了，她口中說著討厭小孩，可是每天都會去逗你玩，可是你總是在睡覺，她想要親親你也被你推開，這可把她氣壞了。
還有你的外公，還想要帶走你，說什麼『塞西家已經有兩個小子了，怎麼不能勻一個給老克拉格做繼承人』。
哼哼都怪他自己只有我一個孩子，還說什麼巴法恩的家業要沒落在他手裡了。
當初還硬是阻撓我和你父親在一起，豈不知女大不中留，我豈能如他的願，我不僅家了還有兩個兒子，還一個不給他做繼承人。」
「看來我的母親還正式一個有趣的人啊。」傑拉德說道。
現在的他真的非常想見一見她的這位母親，以前都只是記憶里模糊的影響，而從字裡行間卻補全了一個活生生的巴法恩·尤利婭的形象。
她又嘮叨有又讓人忍不住繼續往下聽的聲音，對著傑拉德疊疊不休的訴說著她的快樂。
尤利婭：「剛才的話是逗你的，諾大的一個公爵領地，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你和蓋爾總有一個要繼承我父親的領地。」
『你怎麼知道祖父會答應呢，你這麼氣他他不揍我，就已經萬幸了。』看到著，傑拉德心中好笑的想到。
尤利婭：「我想你一定覺得我說的話很過分，這麼氣你的外祖父，他能給你好臉色嗎。
這麼想的話那就是你年輕了啊，老人最喜歡的什麼，是兒女子孫承歡膝下，到時候你去乖乖的叫聲外祖父，保准他樂的找不到北，要什麼就給什麼。」
傑拉德無語，這到底是個什麼女兒啊！
他真的好想當面問問他的母親到底是怎麼在外公哪裡活到成年的，真的不會被打死嗎。
心中不免又想到，他好像沒有見過外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的原因，父親很少提到外公，也從來沒有帶他去過。
尤利婭：「如果可以的話，媽媽還是希望你能去多陪陪你的外公，畢竟他這麼多年來孤家寡人我也於心不忍。
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我啰嗦，可是好還是想說。
要好好聽爸爸和阿福管家的話。
要好好吃飯，早睡早起。
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長大。」
傑拉德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也流出了眼眶，他撫摸著信紙上的印記。
他知道這是被淚水打濕的痕迹。
這些話已經烙印在了他的心裡揮之不去，千言萬語也只匯聚成一句話。
他哽咽的說道：「我真的好想看看你的樣子。」
十二年前......
太陽西斜，屋內再度變得昏暗。
「我真的好想看看你長大的樣子。」
女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往日那個雷厲風行的那個人，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一個無助的、將要抱著遺憾離世的女人，她多麼先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做一番豐功偉業，娶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一道堆小寶寶，然後都交給她來帶。
似乎想到自己被一大堆小肉糰子包圍，一會抱抱這個一會親親那個。
然後又被小肉糰子的哭鬧聲吵得頭都大的樣子，又破涕為笑。
悻悻道：「還是就生兩個好，太多了我真的帶不過來。」
可想到這一天根本不會到來，只是自己是沒法等到了，又忍不住掉了下眼淚。
現在......
傑拉德仰靠在椅子上，頭看著屋頂，任由熱淚從兩邊留下，無語凝噎。
心中思緒翻湧，最終還是平復了情緒，看向了最後的段落。
十二年前......
雷德菲爾德靠在門外，身為超凡強者，這道門也好，尤利婭故意壓低聲音也好，都當不住他的聽覺。
聽著裡面哽咽的聲音他心如刀割班的痛，可是他也無能為力。
他一直在想，如果當時自己在場是不是就能保護尤利婭。
如果自己沒有所謂的貴族榮耀，是不是就不會在妻子懷孕的時候，跑到萬里之外去殺敵立功。
可是沒有如果。
「啪」
他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就算升了爵位又能怎麼，自己失去的比這更多。
那個不過一切與自己私定終生的女人。
那個給自己生育兩個孩子的女人。
那個自己發誓保護的女人。
現在她就要離我而去了，我卻無能為力。
「這不怪你哦，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尤利婭的聲音從門的另一側傳來，話中帶著嬌嗔，似乎在說我的這是我的選擇，不需要你來自責。
雷德菲爾德半響說不出話來，妻子的性格永遠都是這麼的要強，他只能岔開話題。
「傑拉德哭了，可能餓了。」
說罷他便嘆了一口氣離開。
「這個獃子，傑拉德怎麼可能哭，找理由都不會。
當初要不是我主動出擊，你這個獃子怕是只能和某家不認識的貴族小姐聯姻了。」
屋內聽到自己枕邊人離開的腳步聲，尤利婭撅了一下嘴說到。
她整理了下情緒，最後寫下一段話。
「最後媽媽要和你玩一個遊戲，這裡有三張藏寶圖，藏著媽媽給你留的禮物，快快發動你的小腦袋吧！
落款：你美麗的母親(^_-)」
現在......
「呵呵」
看到這個可愛的電眼傑拉德擦乾眼淚，笑出了聲。
他取出了盒子里的三個捲軸。
展開第一個捲軸，最上面一行，寫四個字著[少年的夢]。
下面畫著一個小火柴讓人揉著眼睛遠遠的跟著一個大火柴人走近一個森林裡，遠方是一座山。
最下面寫著[閉上眼睛]。
傑拉德摸了摸下巴，看起來這個山有些眼熟，可是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在哪見過。
無奈撓了撓頭打開第二幅捲軸。
還是一樣上下兩行字，中間一幅圖。
最上面是[河畔夜景]。
中間是一副河畔城的夜景圖，說是夜景圖其實就是天上畫了個月亮，下面一群火柴人。
下面寫著[請投幣]
這個倒是可以去河畔城看看。
最後打開第三幅捲軸。
最上面寫著[秘密是女人]
中間像是漫畫一樣，用十字線分成四格。
第一格是兩個火柴人，它們分別伸出一隻手相對。
第二格其中一個火柴人留著眼淚，給另一個火柴人一樣東西。
第三格是一個火柴人再看一個日曆。
第四格是一個大火柴讓你帶著一個小火柴人。站在另一個火柴人面前伸出了手。
「嗯，果然是很有難度……」
看完三幅捲軸傑拉德極度無語，果然在一個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都是最聰明的，聰明到可以憑藉一堆火柴人找到隱藏的寶藏。
「難道我看都看不懂啊！這要怎麼找啊！」
他抓狂趴在桌子上，腳在桌子底下瘋狂亂蹬。
抱怨完，還是再度打開三幅捲軸一一研究。
「樹林？山？」
河畔郡到處都是青山綠水，完全搞不清頭緒。
「大人？小孩？」
大人是誰？
不知道。
小孩是誰？
也不知道。
倒是第二幅好歹知道是河畔城，待會就可以去看看。
最後一幅更離奇，就像看了九流漫畫，從頭追到尾，看完不知道在說啥。
無奈收起捲軸，準備今天就去河畔城看看。
他找到阿福管家告訴他自己今天想去一趟清河城。
卻沒有在府內找到他。
無奈找來一個家丁問道：「你知道福爺，在哪嗎？」
家丁答道：「老爺剛走沒有多久，河畔城的治安官就匆匆來到府上，管家便跟著去了河畔城。」
傑拉德挑了挑眉毛治安官親自過來找，看來不是什麼小事。
雖然心裡非常好奇，但是他還是壓抑住自己打好奇心，決定不去添亂。
忘瞭望太陽吃午飯還得等一會，隨機一頭扎進自己的實驗室。
十二年前......
將筆放在筆架上，尤利婭吹了吹墨跡，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果然我的畫技非常的傳神，才不是父親說的不堪入目。
「早知道，就該去畫畫本，絕對會暢銷的。」
尤利婭再次肯定自己的畫技，然後將墨跡已乾的捲軸放入一個盒子中，上了鎖。
她看了看升起的月亮，走出了困了自己一天的小屋。
剛打開門突然一陣暈眩感襲來，險些倒在走廊上，多虧了一雙大手輔助了她的肩膀，她才沒有與地面親密接觸。
「你才剛生完孩子，即使是習武之人也不該到處亂跑。」
丈夫的關切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她回道：「我還有兩天了，雷德。」
「我想要做的，我必須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雷德菲爾德悲切道：「如果能見到神明，我真想問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尤利婭輕輕的撫摸丈夫的臉對他說道：「人生在世總有遺憾，我們只能進我們盡我們所能。」
她懷中的盒子交到丈夫手中接著道：「這個就由你保存，在你認為傑拉德準備好的時候連同鑰匙一起給他。
如果你覺得不給他會更好，那就把他燒了吧。」
說完便準備去看傑拉德。
沒走幾步又突然轉過身子道：「不許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