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藝從執念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可為什麼中秋定在十五呢」。
南宮倦的眼神迷離,一張胖臉上滿是紅暈。
其實謝淮安也不知道,但他還是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或許是因為它最接近圓滿,而又不得圓滿吧」。
最渴望的,都是伸手就能觸碰。
但是失去之後,才知道遙不可及的東西。
「不過,我終有一天會將它尋回來的」。
謝淮安沒有喝酒,但是聞著酒香,似乎也帶了點醉意,沾了些狂意。
一時間二人仰天高歌。
頗有些放浪形骸的味道。
「你不管管他們?」
洛青衣捋了一縷額前的青絲問到。
只是洛長河看著自己寶貝女兒臉上的笑意。
分明是在問自己為什麼不加入他們。
他夾了一筷子拌三絲送入嘴中,順帶著呻了一口桂花釀。
曾幾何時,他也在那顆樹下悲情傷秋,放過豪言壯語。
只是樹還是那棵樹,人卻不再是那些人了。
因君照我丹心事,減得愁人一夕愁。
這樣的機會,過一次少一次。
「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了」。
面對著自己的女兒,洛長河臉上沒有絲毫的憂傷。
「話說你要不要也到外面去歷練歷練」。
洛青衣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
符道與陣道都不是參與歷練戰鬥就能夠快速提升的。
再說,明天新生入學,我還要主持。
您這個院長不太管事,我這個學院首席還是要負責任的」。
洛長河沒有絲毫的尷尬。
很順從的接了下去。
「當然,我洛長河的女兒,當然要比我強」。
說著眉頭一皺。
「封印似乎有些異動,我去看看」。
話音落下人已經不在原地。
絲毫不給其人說話的機會
洛青衣啞然失笑。
微風襲來,抬起她的臉龐。
帶著她的目光,奔月而去。
……
當謝淮安知道此世有修行體系的時候。
回家的執念就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劍修有別於他修。
最開始的時候,人們並不將劍道單獨羅列。
而是將它視為器的一種。
直到這世上第一個領悟劍意的人在魔潮之亂中大放異彩。
所有人都認識到了劍修的不講理。
劍意是很特殊的意境。
它自帶一劍破萬法的特性。
他不是讓你強到什麼都可一劍破之。
而是它面對任何事物、術法,都不會被限制。
也就是說,如果你強大到一定程度。
時空在你面前,也不是摸都摸不到的東西。
劍意,可以觸及任何存在」。
當年在洛長河說完這番話后。
謝淮安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修劍。
寒暑不輟,一套基本劍法被他練進了靈魂,賦予了生命。
事實證明,他沒有選錯。
「世界」的存在,讓他看到了希望。
陪著胖子玩鬧了一會。
待他鼾聲響起之後,謝淮安看了洛青衣一眼,指手向她示意了一下南宮倦。
便原地盤膝開始修鍊。
本來如果不是在這裡,他是打算好好跟青衣說些體己的話的。
但考慮到明天得去靈監局報道。
還是不能給同事留下一個鼻青臉腫的第一印象。
只好作罷。
洛青衣素手把盞,舉杯邀月。
不用對影,自有三人。
……
後山,一座新起的墳塋前。
洛長河放下了一壇桂花釀。
他緩緩坐在石碑跟前,手裡拿著另一壇,跟自己的老師對飲。
「這是您最喜歡的桂花釀。
其實我以前並不喜歡這個味道。
太甜了,總覺得不是男人該喝的酒。
只是那時候哄您開心,說我也喜歡。
後來發現跟人生一比,它也就不怎麼甜了。
難怪您這麼喜歡它。
……
記得當年修行,我淬凡走的很慢。
是您一直鼓勵我,我才能堅定意志,一直走下去。
老師,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比您強大。
您看,您連魔、靈之力的結合都研究出來了。
可您既然要研究,為什麼不和我說?
既然研究出來了,為什麼還要修鍊。
您明明知道,只要魔皇還活著一天,修有魔力的人終將為其所困。
您,非得以這種方式逼我嗎?」
一壇酒下肚,洛長河已是有了醉意。
月光照在他臉上。
卻不獨為他傷。
而是博愛的在另一邊。
也給予了石應文。
還在武水鎮他執行任務的他。
接到安雅琴的電話后,一個激動沒控制住。
踢爆了眼前魔人的腦袋。
霎時間,全場寂靜。
不論是隊友還是魔人,都看著眼前這個戴著灰太狼面具的人沉默了。
武水鎮靈監局唯一一支大隊的隊長楊宗仁更是懵逼。
不是說好要鍛煉我們,不到危機時刻不出手的嗎?
石應文掃視了全場一眼。
一共五個魔人,剛剛被他不小心踢爆的已經是全場最完整的魔人了。
「嘖,血濺了一身。
老子本來是個文雅的人。
咳,剛剛有些激動,你們繼續」。
在一邊倒的戰鬥結束之後,石應文婉拒了楊宗仁的約飯。
「這應該是這一帶最後一個魔教窩點了。
剩下的首尾你自己收拾。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在一干同志羨慕的眼光衝天而起,踏月而去。
只有楊宗仁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狼王的那句經典台詞。
圓月漸升,伴著石應文一路疾馳。
也伴著楚尋風隨風惆悵。
靈監局大樓的天台上。
安南正站在他面前。
一副事我已經辦了,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楚尋風也的確不能拿她怎麼樣。
他再次意識到。
帥是原罪。
若不是為了顧及這張臉,他怎麼也得和這小丫頭大戰三個回合。
「那好吧,我讓一步。
這次祁連書院的招聘會,我就不去了。
你去主持,有什麼看的上的好苗子都歸你」。
安南裝作一臉猶豫的說到。
楚尋風不為所動,像南宮倦、洛青衣這樣的天才。
出現一個都是繳天之幸,他到哪去再找一個。
不過是能補充一下特事編外人員罷了。
當即無奈答應了下來。
終是年少不痴狂。
事到臨頭——
藝不精。
卻說石應文馬不停歇。
終於在天光大放之前趕回了靈監局。
他一來就直奔大樓最頂層而去。
「哐」的一聲。
石應文一腳踢開了安雅琴辦公室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