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別應折柳
祁連書院的新生歡迎會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
不像太昊和崑崙,花里胡哨的每年還要一些女弟子表演舞蹈。
還要請所謂的一些勵志修士前來演講。
祁連書院從來不搞這些浮於表面的東西。
因為洛長河覺得不需要。
……
歡迎會結束之後。
書院新生在各位導師的帶領下,有序的走出了鏡湖。
自扇形邊緣而出,慢慢的向四面擴散。
葉霄也挪在其中,正在低頭思索洛青衣最後一句話。
當然,他也快不起來。
在下一刻,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過頭,先前說話的那個齊劉海和那個怯生生的小姑娘正對他微笑。
二人不由他分說的一人架了他一隻胳膊。
綁著他往住處而去。
今天學院分舍的時候,他們正好被分成了鄰居。
「又是一股新風吹起。
逐漸枯黃的草葉在會在這個學期過後。
迎來自己的新生」。
站在山頂,看著下方烏泱泱的黑點。
南宮倦由衷的發出了感慨。
不過謝淮安表示與其在這裡傷春悲秋。
還不如趕緊給自己消消腫實在。
南宮倦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
於是讓他背著自己回到茅屋。
謝淮安:……
你說你上來想幹什麼?
不過謝淮安終究是承載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重量。
畢竟生活就是這樣。
沒有誰能事事如意。
明天就要離開書院了,自己能提前習慣一下也是好事。
回到茅屋后。
南宮倦掏出了兩個面具。
面具上是兩隻羊的的模樣。
他將喜總遞給了謝淮安,自己留下了懶總。
「這是特事組的特殊面具,戴上可以隱藏自身的氣息。
雖然你可能不大會用得上這個功能。
但行動的時候也可以遮遮面。
也算是特事組的實習福利了」。
……
謝淮安現在的表情很難言說。
跟他第一次見到這兩張面具的時的表情是一摸一樣的。
「別驚訝,整個特事組,除了楚尋風的面具是自己做的。
其他的都是這個風格。
而且你也別想著自己做,咱沒有那個手藝。
最重要的是局長和我那個倒霉的組長都很喜歡這種風格。
你自己掂量吧」。
說完轉身進屋就去給自己消腫了。
謝淮安還是收下了面具,不過他想自己應該是不會去戴這種玩意的。
它註定要在儲物空間中落灰了。
謝淮安回到了自己的茅屋。
繼續修鍊。
他剛剛築脈,戰力還有著擴展空間。
他接下來主要的精力,還是要放在劍意的修行之上。
築脈在突破之後,從初入到大成只是時間的累積。
按他現在的修行速度,半年之後應該能完成這個積累。
其次,是蓄勢神通的應用。
以他現在的身體和意志,能夠承受的蓄勢上限。
是一周。
最大能將他的攻擊力擴大兩倍。
怪不得面板上說劍蓄百年,天下無敵。
他要是能有承受百年劍勢的能力,估計自己也離無敵不遠了。
他對這個神通的想法,是往分段存勢的方向開發。
即是一劍存夠七天後開始存另一劍。
還有空間里那兩本書,想想生活就很充實。
……
直到月上中天。
謝淮安結束了一天的修行。
面上也帶著疲色。
在種神之前,修士唯一的精神恢復手段就是睡覺。
縱然是他的金色專註也不能改變這種結果。
頂多是讓他的睡眠效率比常人更高一些。
謝淮安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
起身準備回屋休息。
不過就在他起身的瞬間,一道婉轉的旋律洞開了他的耳朵。
聽來是《送別》的曲子。
謝淮安往音律飄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見得旁邊的茅屋中,燈光映著月光,共同照出了一剪綽約的影子。
也不想再回屋中去。
謝淮安原地一躺,枕著蒲團,伴著悠揚又帶點傷感的曲調入眠。
……
祁連書院的夜晚,充斥著太多的謎語。
也承載著無數人的心情。
洛長河的、洛青衣的、謝淮安的、南宮倦的。
以及南宮厭的。
南宮倦的臉上的腫已經全部消了下去。
整個人是「大身小頭」。
看起來有些滑稽。
不過此處也沒有人來覺得他滑稽。
直到敲門聲響起。
不過這並沒有打擾到南宮倦。
他依舊不慌不忙的調理著身體其它位置的肌肉。
門外的人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沉默一陣后只是又敲了一下門。
南宮倦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門外是誰。
事實上在聽洛青衣講過這一屆新生中的淬凡大成時。
他就知道這個人會來找自己。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本來還想著從明天起長住靈監局來避開她的。
終是躲不開的事情。
不過他並沒有去開門,而是坐到了床上,繼續處理淤腫。
「太昊書院不夠教你嗎?
為什麼要到祁連書院來?
這裡不是你熟悉的地方,也沒有你熟悉的人。
女孩子家家的,何必呢?」
似是消化了一會南宮倦的話。
好一陣過後,一個軟糯的聲音才響起。
「我來找我哥哥,我很想他。
他複姓南宮,名倦,不知道師兄認不認識他」。
「這書院里沒有姓南宮的,姑娘,我姓南。」
南宮倦認為自己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但門外的女孩似是有股執拗。
「既然如此,如果師兄哪天見到他,請代我向他轉述一句話」。
門內依舊是一片的沉默。
「就說我很想他,羊爺爺也很想他。
還有父親……」。
好了我知道了。
門內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語。
「若是有機會見到,我會代為轉述。
夜深露重,姑娘靈體未有築成,還是不要多待。
我還有課業沒有完成,就不留姑娘了。
請回吧」。
……
「那就多謝師兄了,師妹就不打擾了。
這塊玉佩送給師兄。
祝師兄修行順利,早日得到自己想要的」。
南宮倦的神情有些蕭索。
而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越來越模糊。
人,已是走了。
……
半個時辰后,南宮倦的屋門打開。
他此時又恢復了一隻手。
用這隻手撿起來門前的一塊紅色玉佩。
這是一塊刻著朱雀的玉佩,頭尾相連,佔據了玉佩兩面。
朱雀只有左眼,裡面刻著一個「倦」字。
……
「我想得到的,早就已經失去了」。
南宮倦握緊玉佩,臉上有兩行清淚。
傷心事唯傷心人自知。
可嘆這世間——
多少舊事難回首,只道離別應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