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緣滅事未終
「這件事不會就這樣過去」，謝淮安如此告訴自己。
他一回到家便換上夜行衣，直往山上而去。
今天玄龍沒有踏上他的肩膀，而是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謝淮安走的很慢，他在心底問自己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兩天明明遇到的兩件喜事竟沒有一個是他娘的好的結尾。
蟬鳴下褚姐的微笑，攤子上胡義東的大笑，兩個笑容在他的腦海中交替出現。
最後定格在了那雙無神的眼睛上。
誰又知道，就在生命失去前的幾分鐘，對方還在想著帶孩子去遊樂場呢？
胸腔中燃燒著無聲的怒火，謝淮安站到了山崖邊緣。
挽破道於手，冰涼的劍柄引導著怒火，轉化為切實的殺意。
他就站在這裡，閉目等待黑夜。
……
局長辦公室，何宇中正聽著劉明石彙報這件事的詳細經過。
「這起事件經過並不複雜。
首先是魔人出現在集市，暴起殺死了一名普通人後，被兩名修士阻擋了後續的暴行。
然後是我們接到報警，在兩位義士身死的時候趕到了現場，在將其人包圍之後。
一個戴著羊面具的修士出現了。
他沒有與我們交流的意思，在一劍解決了魔人之後就離去了」。
何宇中本來就是眉頭緊鎖，在聽到羊臉面具這個關鍵詞后更是皺的能夾死蒼蠅。
受害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斷頭的叫胡義東，是胡家村的戶口，家裡有妻子和一個小孩，測有靈根。
父母在多年前就去世了，目前包下了我們鎮里幾個旅館的修建，是個包工頭。
那兩個年輕人都是是洛河書院的弟子，一個叫何向東，一個叫王毅，二人是從小長到大的鄰居。
今年剛剛畢業，前天聽聞了家鄉的事迹，就想著回鄉做貢獻，簡歷局裡已經收到了，本來明天就會安排面試。
何向東家裡只有一個母親，王毅父母雙全，有一個正讀高中的妹妹，也是個修士」。
……
何宇中沉默了很久才出聲：「將胡義東的屍體處理好，通知家屬，看看有沒有我們能幫到的地方。
何向東和王毅納入靈監局正式編製，賦予烈士稱號，發撫恤金。
每個月給何向東母親發局裡正式員工該有的基礎工資，從我工資里扣。
通知王毅的家人，如果他妹妹畢業後有到靈監局供職的意向，我們會優先考慮。
待會讓小劉去辦，我向上面打報告申請」。
劉明石點點頭，死者已矣，他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隨即何宇中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查到對方是怎麼出現在集市的了嗎？」
劉明石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王曉正在查監控，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何宇中打開旁邊的文件夾，拿了支筆開始寫申請報告：「讓他儘快」。
「是」，劉明石下意識的敬了個禮。
轉身剛要走，猶豫了一下還是了回頭，向何宇中問出了一個疑問。
「局長，我還是覺得這次的事件有些不一樣」。
何宇中停下了筆抬頭看著他道：「說說看，哪裡不一樣」。
劉明石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這次的魔人雖然也很兇殘，但在我們趕到之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攻擊我們，而是任由我們將她包圍。
對方就像宕機了一樣，似乎是專門等著我們出現」。
何宇中眯著眼睛思索了一會：「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感覺這次的魔人有人在操控，說不準就是那個後來出現的戴羊面具的人。」
何宇中點點頭：「你的想法我認同，魔人的背後的確是有操控者，但不會是那位戴著羊臉面具的人」。
「局長你認識他？」劉明石表現出了相當的驚訝。
「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上次的鬼羅剎，就是他幫的忙，絕對可信。
而且我們現在還只是猜測，你到小王那裡去幫他盯著一點，我們的突破口，最終還是要看他能拿出什麼成果」。
在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之後，劉明石走出了辦公室。
何宇中接著寫自己的報告。
……
謝淮安雖然不是很喜歡夜晚，但不得不承認很多事情總是發生在夜晚，因為真的很適合。
有窗戶打開的聲音響起，不過並沒有影響到何宇中專心寫報告。
「我在寫報告，調查結果還得等一會，如果你願意的話，站著坐著都可以」。
謝淮安沒有開口，抱著劍靠在了牆上。
在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何宇中寫完了最後一份報告。
將三份報告重新夾到文件袋中，他這才有空去看謝淮安。
縱然是有面具的遮擋，也完全掩不住身上的殺意。
此時對方整個人就像一塊寒冰，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同於以往的生人勿近的氣場。
何宇中理解這種狀態，事實上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鈴打破了寂靜。
何宇中連忙一把抄起，站起身體急不可耐的叫了出來：「有結果了嗎？」
聽到對面肯定的答覆，他心情激動，讓對方先等等，他馬上過去。
放下了電話，剛要問謝淮安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去，辦公室里已沒有了對方的身影。
他也沒有多做理會，快馬加鞭的趕到了監控室。
他一進監控室就看到了兩隻國寶和滿屏的監控。
何宇中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沒有意外，直接對著比較年輕的一個出聲：「小王，有什麼發現？」
「何局，整個集市五百米長，四十米寬，一共有二十七個攝像頭，可以覆蓋整個集市。
昨天運作的只有二十五個，一個損壞，一個斷電。
我用許可權向天星徵調了當天魔人出現五分鐘內的監控，在這和劉隊看了半天，終於發現了幕後的人」。
說著將大屏幕上二十五個格子中的其中一個單獨列了出來。
「這是二十二號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手指敲了幾下鍵盤，王曉將畫面放大。
監控下是一個擀麵皮攤子，不過人很少，只有一個擺攤大爺和那兩個學生。
畫面中清晰可見攤旁邊站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過了一會，其人突然抬頭看了攝像頭一眼，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塑膠圓球扔在了地上，而後走開。
眉眼兇狠，自眉過鼻至下頜有一道刀疤，是個不好惹的人。
這是何宇中的第一映像。
「他扔出的圓球就是魔人」，王曉補了一句。
視頻依舊在播放。
直到兩分鐘后，一個高大的，皮膚黝黑身影走入監控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