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個事故讓我們的隊伍失去了主心骨。

一周后，我們走上球場時士氣十分低落。老方在前幾天一直給我加油打氣，但收效甚微。我們初賽的對手是一個文科的普通班，看到我們以三男兩女的陣容上場，其中一個滿臉痘印的肥胖男生就把臉湊到球網上說：「你們班是沒有男生嗎？要不問我們借幾個？」

對面的人頓時大笑起來。這簡直出乎我的意料。初中時，我常常去看他們打籃球。打球的過程中起衝突的事見過不少，但一來就挑釁的實在沒見過。不過，我們並沒有反駁。畢竟，他說的也是事實。

裁判爬上欄杆，從口袋中掏出了口哨。隨著一聲哨響，比賽開始了。

開局的幾個球，我們並沒有落下風。大家的配合也越來越好，最後以一分的優勢險勝了第一局。老方激動地嗓子都喊啞了。

第二局，我們依然以原來的隊形上場。對方卻針對我們這邊的女生做了調整。很快，我們就陷入了被動。對方的男生髮球時，我們永遠都有一個女生站在後方。他們就對準女生髮扣球，導致我們接發球的成功率非常低。對方以大比分的優勢贏下了第二局。

而對方的這個策略影響不止於此。小幺在借了幾個重球后，手掌已經有些受不住了。而我們並沒有替補隊員。畢竟，我們一度以為這種比賽是「友誼第一」，輸贏並不重要。在對方挑釁之後，大家卻有了強烈的求勝心。在略作商量后，我們還是決定讓打過一兩次的男生替換了她。只要接住了發球，我們就還有機會。

不過，對方在贏得第二場后，依靠良好的手感在第三場順利建了優勢。打法也更具進攻性。在連續採取扣球得分后，被第一局打壓下去的氣焰又躥了出來。

「你們實驗班的人不好好讀書，跑來打什麼球嘛。」

「打不過就認輸唄，我們可以讓一讓的。」

「你們班的男生也太沒用了，扣個球都不會。要不要我們教一下呀？」

……

老方在場下實在忍不住了，就叫了暫停，把其中一個男生換了下去。他嘗試扣了幾個球，但畢竟有傷，成功率並不高。扣過去的球力度也大打折扣，並沒有得分。

又贏了幾個球后，對方無論是打法和言論都肆無忌憚起來。

他們的一個黑黑瘦瘦的女生髮了一個高弧線球，落在了球場的中間位置。老方和另一個人都跑過去接。老方雖然停住了，但另一個人還是受到了影響。他本想給我製造扣球的機會，但力度大了些。球過了網后的位置，只比網高了四十多公分。對面的男生很快就跳了起來，很明顯這是一個得分的好機會。

我本來只是想跳起來攔網。但手快接觸到球的瞬間，在胸腔里的憤慨的支配下，狠狠扣了下去。球重重地砸在了那個肥胖男生身上。這讓對方的氣焰大受打擊。隨後，老方又靠發球連續得分。對面又重回了第一局的平靜。

然而，對方前期的優勢太大，我們終究還是輸了。

比賽結束后，雙方都默不作聲地離開了球場。

就在我準備和大家一起回教室時，爸爸和媽媽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拿出幾個用紅色塑料袋裝著的紅薯塞給我。

「我不餓。」

說完，我就往教室里走。爸爸跟著後面，一直在說我哪裡打得不好。但我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