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木幫飛猴子

「誰？」

原本關雲霄是打算先其一步將後邊兒跟隨他的人解決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可現在街道上的人魚龍混雜的，而且自己就在日本憲兵隊門口在這裡是斷然不能動手的。

關雲霄擔心暴露行蹤，他沒做任何反應只是一個人繼續向前走著，但他能明確的察覺到自己身後肯定是有人跟著的。

他打算再走一段路就鑽進一條巷子里甩掉他，如果再不行就乾脆做掉他……打定了主意后關雲霄腳步快了一些。

前街上有不少孩子都在追跑打鬧著，只要一下雪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跟那放出去的鴿子一樣三五成群的。

街上巡邏的日本憲兵當然對此十分反感，但他們不像對待大人那樣舉槍驅趕，只是走到跟前兒呵斥兩句這些孩子們也就都散了。

片刻后關於營銷得以鑽進街道旁的一道巷子里，冰城的巷子多半都能有兩人進出的空檔，所以有些住戶還會在巷子里堆上一捆捆柴火，這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了。

「我說後邊兒的兄弟你還要跟多久？」

關雲霄在巷子中間停住了他質問道，此時後邊兒尾隨著他的那個男人也來到巷口了，關雲霄在不動聲色中悄然從腰間摸出一支小巧的匕首，刀刃大概有七八公分長在他這種特殊的工作環境中具有天然的優勢。

他在轉過身去時卻在一瞬間愣住了，只見身後那人體型精幹皮膚黝黑身上自上而下穿著一身粗布面料的夾棉褲褂，腦袋上帶著一頂灰色的鴨舌帽。后腰鼓鼓囊囊的也像是帶了傢伙。

「姓關的長本事了！買賣做大了就不帶咱玩了是吧？」

「咋著？在我面前還裝犢子！」

那男人雖然也是同樣的口氣但一點兒不生氣。

此人名叫李穆，小鬼子沒打進東北時他手底下有一桿人等，更是投靠了在關東地區很有規模和威名的關東木幫。

但是九一八事變以後，關東軍霸佔了他們好幾個山頭的林場李穆脾氣耿直不願意當漢奸索性就拉著隊伍遠走遼西投了「老北風」張海天的抗日義勇軍，因為和小日本有血仇所以李穆在戰場上是個殺鬼子的好手兒。

但是好景不長，自從前幾年抗日義勇軍在東北各地陸續受挫之後，李穆收攏了剩餘的少部分力量又來到了哈爾濱郊外的山上跟鬼子打游擊，並自任東北民眾抗日軍冰城獨立大隊，說是一個大隊其實戰鬥人員充氣量也就兩個班不到不到二十多人。

關雲霄擔任第五行動隊隊長之前城市特務處冰城組的情報交通員，長往返於哈爾濱郊區以及周邊各地區傳達警報，這一來而去的少不了和他打交道這也就熟絡了。

「你怎麼在這兒，這滿街都是小鬼子……這城裡半個月前還有你的通緝令呢。」

關雲霄覺得李穆這麼做很冒失於是兩個人找了一處隱蔽的小茶攤暫時避避風頭。

「說吧到城裡來又幹啥來了？」關雲霄覺得再怎麼說他也是條真抗日的漢子，準備了解了解情況如果能幫的自己盡量幫一把。

「本司令打算帶著兄弟把鬼子軍馬場給炸了，我們的線人回信兒說城裡鬼子的騎兵就還剩了一個分隊這買賣合算，就算搶不出幾匹馬來那也能在城裡鬧上一場給小鬼子添添堵堵，我這不是進城再來踩踩盤子嗎。」

「別叫司令了，大街上有不少都是日本人的密探，不想找麻煩就把嘴管嚴實點兒。」

「另外，你們合計的事兒根本行不通，就算你神通廣大能帶人潛伏到軍馬場裡邊兒，

可你想過沒有你這邊兒一動手，人家憲兵隊就能得著信兒不出五分鐘你們就得變成小日本的槍下鬼。」

關雲霄沒等他繼續說就否定了他這個計劃。

「那你說咋辦？」

李穆一邊喝茶一邊四下打量著。

「依我之見這筆買賣不合算，這樣你聽我的不出三天總有一筆大買賣讓你過癮。」

李穆聽了這話當然是很興奮。

「成，我信你我現在出城招呼弟兄們去！」

在他起身時關雲霄發現了他腰間別著的那支日本南部14式手槍。

「等等，你這槍是怎麼回事兒，哪兒來的？」關雲霄警惕的問。

「兩天前夜裡從一個鬼子官兒手裡繳的，就是子彈少點兒才三顆，我這不打算留著防身嘛！」其實李穆想的很簡單，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個大隊長，那大隊長沒有把配槍哪行啊，這傳出去還不讓人家笑話。

如果要真是這樣那早晨發生在街上的事兒也就水落石出了，肯定是李穆搶了鬼子軍官的槍偽警察被小日本施壓無可奈何之下只能玩這出移花接木之法了，可是苦了那兩個年輕人了。

「你信不信現在你只要上了大街小鬼子憲兵一準過來……現在出城你是別想了，如果你要想干票大買賣那你就得聽我的順便幫我個忙。」

「幫忙，你要幹啥？」李穆有些疑惑。

「這是20塊現大洋我在剛才的客棧開了間房，這些錢足夠你住上半個月的，」

「到時候吃的喝的客棧的人也會給你安排好，剩下的錢交代夥計給你買身衣服，不過自己注意把傢伙藏好千萬別露出來，要是客棧的人給你捅到警署甚至特務科那就壞事兒了。這期間如果遇到憲兵隊或者警署的人來盤問，你就說是從撫順到這兒來找營生的，良民證你明天到泰興錶行找我拿。」

「成，我聽你的不過我能做什麼？」

李穆雖然接受了關雲霄的建議但他也實在不想無功受祿，這樣會讓自己覺得很沒面子的。

「會畫地圖嗎？」

「會點兒，當時張總指揮手底下的參謀官給我們上過戰術課，學過一些。」李穆壓低了聲音說。

「那你就待在客棧里，把憲兵隊這裡裡外外的兵力布置都給我畫出來，盡量趕著沒人的時候再去鬼子的彈藥庫，倉庫這種地方觀察一下，整理成圖，把鬼子的部署分佈情況，繪製的越詳細越好……你不是會爬牆的功夫嗎，這活兒思來想去你最合適。」

「行，這是我拿手的活兒全看我的！」通過比較深入的接觸關雲霄覺得李穆是個信得過的人而且他答應的事兒說一不二。

其實關雲霄實在不想看見他因莽撞而送了命於是就規勸他最近先安分一點兒別自己往槍口上撞，另外正好讓他幫關雲霄做一下行動前的前期敵情偵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