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推諉
建奴皇太極這才不得已暫時性的放棄攻打宣府。
其後兩年，金吾衛大統領率軍抵達蒙古前線。
跟蒙古結成了短暫的軍事同盟。
靠的也是盧家軍的威名。
這一次，周顯動用這一股作戰力量北上宣府。
就是明擺著告訴宣府武城的軍變參軍，朝廷的態度是鮮明的！
武城事件揭露出來的只是邊軍腐敗的冰山一角。
狄長功帶著鎮撫司的錦衣衛出城后，快速北上。
此時的北京，距離武城有二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
快馬加鞭，用了將近三天的時間。
狄長功的錦衣衛就出現在宣化城下。
這個此時間段，正好是傍晚。
宣府城樓上的哨兵發現一股千人規模的騎兵抵達之後，迅速問話。
狄長功也照例稟明了自己的身份。
宣府的總督徐超和總兵劉君集兩人各懷心思，面帶笑容的將將狄長功一行人迎入城內。
「恭喜狄大人升遷，如今已是鎮撫司的千戶，今日千戶大人蒞臨此地，實屬我宣府之幸。」
狄長功聽出對方言語之中的虛偽，他作為錦衣衛，比誰都清楚大明的官員最討厭的就是跟錦衣衛打交道。
狄長功也不願廢話，心中只想著儘快完成周顯交代的任務，於是直奔主題道：「本官奉總旗大人的命令，前來緝拿武城參將黃守仁，此番路過，還希望二位大人能行個方便。」
武城是宣府下轄的小軍鎮。
在軍事格局上，屬於宣府的側翼防禦據點。
古時候要暢通無阻，通常需要先進入大邊鎮之後，才能開啟通達其他小鎮的官道。
否則就得翻山越嶺，去行那未曾有人走過的坎坷道路。
此外，武城聚集宣府不到五十里路程，策馬狂奔的話，需要三個時辰。
然而，當狄長功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
徐超跟劉君集神色一怔，兩人對視一眼。
神色愈發複雜。
劉超連忙問道：「怎麼？狄大人緝拿黃守仁的？他出什麼事了？」
「朝廷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黃守仁督軍武城，竟擅自兵變，發動士兵侵佔當地農民的宅院，這等行為，意圖謀反。如今總旗大人極為震怒！」
「啊！兵變？不可能吧？武城是我轄下軍鎮，要是有這事的話，本官不應該不知道。」徐超頗為驚訝的解釋道。
狄長功一心只為辦案，自然沒有興趣跟徐超辯駁。
再者，徐超這樣的話，說出來誰信？
要麼他是急忙表態跟自己撇清關係，要麼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徐大人，事不宜遲，還請你開個通關文牒，錦衣衛辦案，上面給本官寬限的時間很短，切莫為難本官。」
「狄大人，這也不能啊！縱然是你們錦衣衛拿人，也得亮出證據吧？」
「再說了，你們錦衣衛的職責是監察百官沒錯，但邊軍你們好像管不著吧？」
「你容我下去察驗一番，若是武城真出了事，我們邊軍自會處理，當然你放心，我與總兵大人定然會秉公執法的。」
總督徐超侃侃而談。
一時間竟說的狄長功有些對不上話。
如果周顯是皇上的話，就好辦多了。
可周顯尷尬就尷尬在只是監國。
雖說崇禎皇帝授予了他皇權，但是那個皇權是有時效性跟過渡性的。
最關鍵的是，其並不完整。
一個不完整的皇權，大明的文臣武將，能有多少人信服？
但是，狄長功見識過周顯的手段。
如果自己這件事搞砸了，他的小命斷然不保。
於是，他語氣強硬的說道：「徐總督，劉總兵，你們為難本官？」
「不，不是為難。」徐超皮笑肉不笑，儘可能用和善的語氣陳述道：「狄大人，方才本官跟總兵只是陳述事實，你們錦衣衛沒有監管邊軍的資格。」
「徐總督，本官是鎮撫司千戶，如今大明朝堂，是我鎮撫司的總旗大人監國，本官奉的便是代天子的命令，如果你疑慮的話，可以事後隨本官回京解決。」
狄長功的語氣變得愈發剛硬：「請速度下方文牒。」
沒有文牒，宣府的幾個軍門難以通行。
錦衣衛即便打出去，可是下一個關隘還會進行阻撓。
狄長功手段再高，也沒有過五關斬六將的膽魄。
徐超卻笑道：「狄大人，稍安毋躁啊！」
「徐總督，你到底何意？」
「本官也是奉命督軍宣府，劉總兵也同樣是奉了朝廷的命令。」
「再說，狄大人有所不知，宣府自洪武年間便是我大明的核心邊鎮。」
「更是而今天下九邊之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本官跟總兵大人，身居要職，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我們見不到陛下的手諭，萬萬不能輕易放行。」
這個時候，狄長功笑了笑。
淡然的拿出周顯的手諭，遞了過去。
徐超跟總兵劉君集各自看了一眼。
旋即皺起了眉頭。
狄長功不禁有些焦急：「兩位大人，請儘快開門。」
「這……」
徐超似要發言。
總兵劉君集忙道：「手諭上的璽印確實是陛下的傳國玉璽，可落款卻是周顯。」
「不錯。」徐超接過話茬，順手將手諭還給狄長功：「狄大人，請回吧。我等督軍邊鎮，替陛下管控一方，認的只有陛下的親筆手諭。」
乍一聽，徐超跟劉君集可是絕對忠於崇禎皇帝的鐵骨武將。
其實，他們就是推諉扯皮。
要是忠君的話，宣府何至於此？
狄長功也聽明白了徐超跟劉君集的意思了。
他們明擺著要阻撓自己去武城。
可是聽明白又能如何？
若是換做其他地方，狄長功也不會廢話，直接動手那人。
但唯獨在這裡，他辦不到。
因為徐超身為宣府總督，是朝廷的一品大員。
旁邊的劉君集作為總兵，為正二品。
狄長功縱然有錦衣衛先斬後奏的權力，可終歸千戶只有六品。
要制裁大員？那得有一顆不畏強權的心。
恰恰，狄長功也不怕死。
但他同樣做不到。
因為大明的宣府邊鎮，駐紮著七萬大軍。
他們都是戰功赫赫的邊軍，戰鬥力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