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來打我啊？
周顯此言一出，朝臣們紛紛恍然。
顧名思義，當朝駙馬爺要拿著鮑永安開刀了。
對鮑永安開刀意味著什麼？
如果賀審言只是一個學生，駙馬要整頓南方讀書人的話。
那鮑永安作為大明朝的三品大員，駙馬也整頓兩淮地區的官場了。
鮑永安本身就是淮東人。
這個傢伙，在歷史上還算是有氣節。
比錢謙益那種虛偽的人強出太多。
屬於大明朝中老年人群之中的頭號憤青。
既然是憤青，那脾氣不好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是在周顯看來脾氣不好，情緒無法自控。
可不就會被人挑撥起來，然後衝動是魔鬼嗎？？？
畢竟陳東華那樣的人都能夠算準了鮑永安會去衙門鬧事。
那其他人呢？
是誰讓鮑永安去鬧事的？
對於這個鮑永安，周顯也想出了獨特的處理方法。
殺鮑永安沒有效果。
他只是頭腦發熱成為別人的炮灰。
再說，周顯還打算重用鮑永安。
畢竟這可是間接乾涼大明朝窮凶極惡的特務頭子許顯純的大英雄哦。
所以像鮑永安這種人，準確的說這種暴脾氣，應該讓他們去草原。
讓那些散亂的蒙古部落的酋長們體驗一下大明讀書人的魄力。
「說一說吧，這件事情不能到賀審言就一了百了。那個鮑永安有得怎麼查辦？」
千歲詢問。
百官緘默。
畢竟這是對官場開刀，大明朝的官場混亂的很。
搞不好一句話說的有漏洞，就被打成鮑永安之流的同黨了。
畢竟鮑永安作為三品大員，跟在場的大多數官員都接觸過。
而且私交甚篤啊。
但是，既然周顯問，那肯定是有人答的。
又是王明瑞，又是王明瑞！
王明瑞昂首闊步的走了出來，躬身行禮道：「千歲，許大人死在書生之手，那些書生又是跟著鮑永安去的，這必然跟鮑永安離不開關係。鮑永安唆使學生刺殺朝廷命官，當處以極刑！」
錢龍錫原本不打算髮聲的，一看王明瑞說話，他當即站出來回懟道：「王明瑞，你這等智商還是告老還鄉回去放牛吧。」
「就算鮑永安膽子再大，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前程去圍攻衙門的，鮑永安是被人利用！」
王明瑞神色恍然，問道：「那依你縮減，是什麼人利用鮑永安？」
「這我豈能知道？不過我了解鮑永安，他是三品官員，為了一個學生去大牢鎮撫司，明顯不合情理。」
「倒是你王明瑞，低能低智，不配為朝廷大員。」
看著自己的上司被懟，王明瑞的麾下馬仔劉懋當即出言力挺：「千歲，不管怎麼說，許大人是死在鮑永安的學生槍下。」
「就算鮑永安不是主謀，也難逃其咎。」
吏部侍郎成玉航說道：「千歲，處置鮑永安恐怕不妥。」
「哦？你且說來聽聽。」
「千歲，兇手是跟著鮑永安過去的這沒錯。」
「但是這不能定鮑永安的罪。」
「否則，史書當中記載的荊軻，被秦皇侍衛帶進去，豈不是侍衛同罪？」
好傢夥，直接講起了荊軻刺秦，秦王繞柱的歷史典故了。
不過周顯很開心。
因為成侍郎的話附和自己的意圖。
「繼續說。」
成玉航微微頷首，繼續說道：「鮑永安鮑大人的脾氣容易失控，他屬於心腸直，正義感極強的人。」
「而且批評朝廷命官的事情在他身上常有發生。」
「今年年初的時候，鮑永安因為學生受辱，還特地感到金陵禮部尚書的府邸，將廖德芳罵了一頓。」
「可見鮑大人性格單純，是個真性情。」
「此外，據下官所知，鮑永安跟許大人素來無冤，只因此事他的學生被帶走，他作為大學堂的總管也理應維護學生的安危。這一點，就說明他是可靠的總管，至少他在金陵城大學堂的總管之位上，很負責。」
「除此之外，下官以為此案之核心是那個攜帶燧發槍貿然行兇的李文量，燧發槍是朝廷最新研發的火器，如今我朝只是裝備了神機營。」
「如此核心軍備，豈能落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之手？」
聽著成玉航的話。
周顯面不改色。
內心卻是暗暗稱奇。
卧槽呀。
成愛卿，你這推測的快把幕後推手給推出來了。
燧發槍確實不好搞，那槍是我派人送給李文量的。
燧發槍的使用手冊是陳東華傳授的。
可是，這事不能再讓你這麼推測下去了。
與此同時，成玉航繼續說道：「依下官所見，應當立刻捉拿李文量來京城審問。」
王明瑞道：「成大人，你這是歪曲事實。」
好傢夥，王明瑞又出來為周顯擋箭了。..
他扯高氣揚的說道：「金陵城許大人被刺，宰輔大人是目擊者，而且許大人麾下的錦衣衛士也有在場的證據，再者，陳大人已經陳述了整個事發過程，許大人死於走火。」
「只因為當時情況太過混亂，而那些學生們沒有控制去情緒。他們高呼許屠罪該萬死，死有餘辜！」
「因此，許大人死於情緒***。」
卧槽！
人才。
王明瑞真的是個人才。
「情緒***」這個辭彙，應該是大明朝的王明瑞率先發明出來的。
這一下子就給婆娑迷離的案情又添了幾分神秘感跟深邃感。
成玉航繼續道：「千歲，此事存在諸多疑點，依下官所看，不能定案，畢竟牽扯到兩京大學堂。」
周顯微微頷首：「成愛卿，牽扯到兩京大學堂，又當如何？你是擔心引發學子們的***？」
「回稟千歲，我大明學子***自然不會，只不過恩科即將召開。」
「倘若因賀審言之事而牽動大學堂的讀書人，勢必會造成恐慌。」
「到時候，恩科大考必然會受到影響。」
康之棟也連忙點頭附和：「千歲，我朝恩科是為國選拔人才，下官附議，此事當謹慎處理。」
周顯問道：「那又是如何處理？諸位給個參考意見？」
成玉航道：「下官還是認為，將李文量提到京城，三司會審議追究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