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扯皮
縱目望去,朝堂上真就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這裡的文官並不全都是東林黨,但是90%的人都有東林黨的投名狀。
尤其是周顯罵了錢謙益之後,頓時感覺朝堂上多了數十道充滿敵意的眼光。
怎麼著?
這是打算咬爹?
「閻尚書,你執掌兵部,出了這樣的事,你可有對策?」
閻鳴泰暗自叫苦。
尼瑪你就是非要懟著我問唄?
我只是個高級打工仔,又不是我做的主!
心裡如此想,嘴上卻附庸忠義:「總旗大人,軍餉按壓之事,下官實有不知。不過,類似事件,層出不窮。臣以為,邊軍乃我朝心腹大患,壓一壓他們的威風,無傷大局。」
「況且,如今河南災荒,中原大地顆粒無收,如今朝廷頭等大事應該賑災。」
「閻尚書說的好!」
這時,錢謙益接過話茬:「當今叛軍四起,皆因土地荒瘠,顆粒無收所致。」
「是以,臣便扣押軍餉,以賑蝗災,解決了難民的問題,叛軍勢力必然消減,這也是法寶闖賊的不二法寶。」
周顯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你他娘的不就是想挪用軍餉滋補自己的腰包嗎?
說的這麼道貌岸然,還成了對付闖王的法寶了?
「錢謙益,朝廷難道沒有撥付賑災的銀子嗎?」
「我……」
「你賑災了還是攢著小金庫跟柳姑娘月下嬉戲呢?你說土地涼瘠,那為何你的三萬畝良田,卻枝繁葉茂?」
「朝廷的水利局是給你家開的?」
聽著周顯接連發問,錢謙益急的跺腳回道:「你……你血口噴人。」
「放肆!朝堂之上,乾清宮內,你為臣,豈能如此放肆?!」周顯一聲爆喝,威壓盛出。
滿堂禽獸都感到莫名的涼薄殺氣。
下一言,周顯幾乎是從牙縫之中崩出。
「給你一日,如數將剋扣軍餉交付宣府。」
周顯聲貫大殿,威極群臣。
「哈哈……」錢謙益也仗著自己東林魁首的地位,跟周顯拽起了老資格。
「老臣一心為國,自幼飽讀治世方略,大明的癥結在於邊軍作亂,反而是你,一味地忍讓邊軍,只會助長他們的歪風邪氣。」
「老臣希望你徹查嘩變的將士,按律夷滅三族,否則……」錢謙益懟著一副漢女干臉,眯眼盯著周顯。
「否則怎樣?」周顯壓著盛怒問道。
「否則,老臣自撞此柱,以死明志。」錢謙益引手一指,正是乾清宮內龍紋樑柱!
「好,准奏。」周顯順勢接過話茬。
錢謙益彷彿聽錯了話,茫然問道:「你說什麼?」
「准你撞擊此柱,以死明志,死吧,現在就死給我看。」
剎那間,群臣懵比,皆展汗顏。
這憨婿是虎逼嗎?
崇禎都不敢這麼說話。
此時錢謙益騎虎難下,老臉憋的青紅不接,惱羞成怒道:「你……老夫要上書陛下,彈劾於你。」
「晚了!你今日不死,便是欺君。你若為難,本官可助你。」
「帶刀侍衛何在?」
此一言,屬周顯含恨而發。
振聾發聵,威自根骨,殿內的殺氣似衍為實形……
「周顯,你敢?」
「你小子這是沐猴而冠!」
「真拿著雞毛當令箭?」
「你若動老夫一根汗毛,滿朝士大夫跟你沒完!」
錢謙益也毫無保留。
他怎麼可能會在朝堂之上被殺呢?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隨著錢謙益這位東林魁首對周顯發難。
朝堂之上不少大臣都紛紛鼓動身形,要跟錢謙益同仇敵愾。
最先為錢謙益發聲的是黃立極。
這個傢伙,下巴沒毛,本身就是個被閹割了的坑貨。
當年他就是依靠跪舔魏忠賢方才躋身到能人云集的內閣之中。
但是隨著魏忠賢離京,昔日鼎盛一時的廠公已經成為了歷史。
這個傢伙很快就做了反骨仔,開始對東林黨溜須拍馬了。
黃立極開口道:「周總旗,你此番亂作為,是為禍亂朝綱。」
黃立極為了在錢謙益面前擺資格,以顯示自己的能耐。
接著說道:「當年某在鎮撫司當差時,小小總旗不過是廠公麾下的一條狗。」
「剛才錢大夫所言不錯,你休要拿著雞毛當令箭。」
「這朝堂可不是你揚威的地方。」
呦呵!
真棒啊!
周顯內心壓著小激動,他正愁東林黨人不主動跳出來對抗自己呢。
沒曾想,真正的東林黨人尚未來得及開口,黃立極這個太監倒是率先跳出來了。
周顯豈能不知道他的花花腸子。
正好,今日在朝堂之上順便除掉一個閹黨核心。
以此來平衡局勢。
此時的周顯,面容有些尷尬。
因為他剛才喊了一嗓子「帶刀侍衛何在?」
居然無一人敢應允。
難道殿門口那一隊身穿飛魚服的帥哥們是木頭人嗎?
周顯壓著心中蘊怒,滿含狂威的眸子掃視門口的錦衣衛。
「來人!」
隨著一聲爆喝。
門口的錦衣衛身形一顫。
可是大家都把腦袋垂的更低。
剛才都看到了,也都能猜到周顯要做什麼。
可是沒人趕去啊!
畢竟如今跟周顯朝堂之上對峙的人是錢謙益。
東林黨的大佬!
「行啊,我大明滋養你們多年,而今本督尉又是錦衣衛的總旗,你們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周顯怒意沸騰,盛怒之下的言語振聾發聵。
而朝堂之下的東林黨成員們則冷嘲熱諷。
他們搬出來的說辭無非是仗勢欺人那一套。
揚言錢謙益是大明的少保,更是太子殿下的恩師。
大明的法度還夠不到他的身上。
而且駙馬的刀更砍不到當朝之臣的頭上。
周顯聽著下面唧唧喳喳的言論。
勃然大怒的他厲聲說道:「曹公公。」
「奴才在。」
「給我請尚方寶劍!」
曹正淳當即從身後的宮女手中接過早就準備好的尚方寶劍,恭恭敬敬的呈給周顯。
周顯手提君主劍,神色懊惱的感慨道:「如今之大明,誰人能做於少保?」
「只恨,建奴禍我國土,朝中女干佞又禍亂百姓,放眼這廟堂,有何人可用?」
周顯故作嚴肅,眼角的餘光已然將殿內群臣全部照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