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送走了這位奇怪的客人，陸琴把接過來的小盒子放在了一邊的貨架上。
休息的房間里堆積的盒子上只標註了一般商品，並沒有找到放置「紅級商品」的箱子。
陸琴打算在後半夜沒人來的時候再找找，畢竟白班時貨架上不能有東西，第一天上班必須要給老闆一個好印象。
嗯……也不能給同事添亂，畢竟發現貨架上有東西她肯定要收起來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琴手機上的時間跳轉到0點時，一股尿意猛地襲來。
「完蛋。」陸琴有點哭笑不得，今天來上班前他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順便把廁所也上了。
不過上班期間上廁所倒沒有什麼事情，畢竟老話說人有三急，老闆都願意提前發錢，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小事，只要不過分就行……吧？
正這麼想著，門口的風鈴再次呼呼作響，陸琴立刻朝門口看去，隨即起身。
「衡山批發部，約好今晚見面的。」
來的人身穿黑色的制服，渾身乾淨整潔，皮膚呈現健康的色澤，不像是批發部的外派人員，倒像是坐辦公室的那種。
今天見面？陸琴剛想說老闆不在就聽見禮物傳來的電話鈴聲。
「我去接個電話。」陸琴對著那人點頭致歉，便直接進了裡屋。
「……讓他進來，你看店。」
老闆的話很簡潔，陸琴看不見來電號碼，也許這種電話機不存在來電顯示功能。
將話筒擱置在桌子上，陸琴掀開帘子請批發部的人進去。
「老闆說讓你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琴看見那人的眼中立刻便充滿了赴死的決意，就跟調色盤似的，看見了那雙眼睛，陸琴就能知道他的心情。
進去后，門便不發出一絲聲音的關上了，隱約傳出的模糊聲音陸琴也聽不清。
盯著外面的暖白燈光，陸琴慢慢默數著，因為太無聊有些出神。
至於為什麼不玩手機……他忘記帶充電器了，手機為數不多的電量只能看看時間，不然很快就會關機。
無聊到出神，知道門口懸挂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陸琴才從渾身僵硬的狀態抽出來。
陸琴看著眼前這人人身髒兮兮白襯衫服飾的，是個身材消瘦的老人。
他給人的感覺有如風中殘燭，這樣一個老人出現在工地這種體力勞動的現場，如果是來幹活的，那真是讓人心裡不由得生出同情。
「老人家，要點什麼？」
「什麼？我沒錢。我是跟裡面那個人過來的。」老人按住了口袋，一臉警惕的盯著陸琴。
他的身體在顫抖，眼睛甚至不敢向上看，一副老實巴交被欺負的老年人模樣。
也算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一年時間，對於這種情況下基本的交流陸琴也算是有點經驗。
「你知道裡面那個人和我們老闆談的什麼嗎？」陸琴開始轉移話題。
本來他想自己花點錢買瓶水給對方，卻發現牆角的那一堆箱子就只是箱子而已。
「老闆？這裡也有老闆？！」
老人似乎非常驚訝的樣子，他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怎麼沒有呢。」陸琴雖然有些無語，但對方可能認為小店是工地的，這很正常。
老一輩的人不知道工地上承包這種彎彎繞繞，或許依舊認為這是歸國家所有，很單純的。
「原來如此，我就說那些不是封建迷信，我兒子他們還非說迷信。
」老人碎碎叨叨的。
陸琴雖然沒怎麼聽懂，但還是做出一副儘力傾聽的姿勢，是不是的一句「是啊，沒錯」，這也算是他認為的聊天技巧。
「老闆，這裡有什麼東西能買的？」老人從口袋裡翻了半天，苦惱的直跺腳，「老家有規矩，三天內不能給我錢，老闆，能不能……先賒一下賬，我實在有些餓了。」
陸琴笑著搖搖頭，「賒賬就算了，我……」
正打算請老人吃個麵包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時，陸琴才想起來，店裡好像沒有正常買賣的東西了。
不過這個衡山批發部的人不管吃嗎？
陸琴向門外看了看，一輛電動小三輪停在門前的路牙子上，車上坐著幾個人，不過有的衣著光鮮，有的則和老人一般模樣，甚至還看到一個穿醫院病號服的。
這是……批發部兼職拉客的？
陸琴想了想，便開口讓大夥都進來歇歇腳，雖然沒有多餘的凳子，但堆放在一起的紙箱也能短暫休息。
只是話剛一說出口，就聽見帘子後傳來吱呀的開門聲，那些異動想要進店的人立刻縮回三輪車裡。
「白老大。」老人很是恭敬的對著黑衣男人說道。
明明穿的是黑衣，皮膚也不白……陸琴眼睛微微張大，黑衣男人白老大面色蒼白無比，就和那死了有段時間的屍體沒什麼區別。
在白老大的左手手腕處明顯多了一道傷疤，整個人的氣色變得異常虛弱。
「多謝老闆仁慈。」白老大對著陸琴拱拱手，轉身對著老人說道，「我還要在這附近上接一個人走，你讓大夥都到屋裡避一避。」
白老大說完后便再度對著陸琴了下拱手，到了屋外騎著小三輪很快就消失在陸琴的視線內。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剛剛十二點過半，距離下班時間還很早。
「你們這麼多人拼車是要去哪裡啊？」陸琴不是社交恐懼症，但也不是社牛，只是單純覺得作為店員和顧客聊天是正常的事情。
「不知道，我醒過來就在車上了。」那個穿著病號服的人弱弱的舉手，「不過我覺得我應該跟著白老大走。」
陸琴：……
正在這時，裡屋得電話又一次響起，其他幾個想要說話的立刻閉上了嘴。
聽著愉快的下課鈴聲，陸琴充滿善意的微微笑了笑，他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膽小的人，總不可能除了剛開始那老頭都是重度社恐吧？
「老闆，有什麼事情？」
電話沒有立刻回應，只是過了幾秒鐘才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
聽到笑聲的一刻，陸琴只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老闆的笑聲很有感染力，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笑。
「貨已經送到了，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你可以自行決定他們的買家。」
老闆的聲音這次沒有斷斷續續的，而是非常清晰明了的傳達給陸琴。
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