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的開始

考核結束之後，因為當天樂團沒有排練的計劃，所以白玉林等人並沒有被介紹給整個樂團，馬舟行請這幾位遠道而來的演奏者吃頓飯後，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雖然都是外地來的，但是卻不住在同一個酒店。除了陳綺雲外，其他人都有單位安排的住所，各大交響樂團在BJ都有辦事點，條件可能不太好，但也比酒店要強一些。

陳綺麗是住在同學家裡的。

所以到最後白玉林還是一個人回到酒店住，似乎代表著他的BJ之旅將會很孤單？

「什麼地獄閱讀理解。」白玉林帶著這樣的感嘆入睡。

在BJ總是住旅店是不行的，之後有時間還是要去找住的地方了。

第二天就是正式和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見面的日子，白玉林一大早就來到了排練廳，此刻這裡已經有人在聊天、調試樂器，他們看到白玉林的到來點頭示意，但是無人上來搭話。

『可能是不知道我是誰吧？把我當參觀的了。』

白玉林也沒說話，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早就過來，一般樂團的成員可能各有各的事情，除了演出和固定的排練時間之外，時間都是很自由的。

在一旁聽了半天，白玉林確定今天他們來得早是因為家裡住的離這比較遠，開車過來沒堵車今天……

沒用多長時間，人就聚齊了，和白玉林不同，石磊、張玉維等人和這裡的部分樂手都很熟悉，似乎是之前就有過交流甚至是合作，這也許就是大樂團的好處了，見識的層面不同。

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開始浮現在白玉林的心裡，他知道這樣的感覺很荒謬，但是很真實。

石磊和張玉維似乎是注意到了白玉林的尷尬，就過來拉著白玉林去和樂團里的人聊天，將白玉林介紹給他們。

這裡的人還都是很和善，聽到白玉林來自一個鄉村交響樂隊也沒有任何輕視，反而很親切的和他聊天。

「來，大家靜一靜。」首席劉長洲站在了指揮台上，大聲說道：「今天呢，我們迎來了幾名新的成員，分別是來自羊城交響樂團的圓號，張玉維，來自西安交響樂團的單簧管，石磊，來自廈門大學交響樂團的上低音號，陳綺雲，來自NMG民族藝術劇院交響樂團的雙簧管，楊靖，來自FJ省歌舞劇院交響樂團的低音提琴，代美燕，以及來自小城鎮的交響樂隊的小提琴，白玉林。」

掌聲四起，但白玉林估計這裡大部分人都沒聽過自己所在的那個樂隊，但是要提起魏琳，估計認識的人不少，畢竟之前也是國內知名指揮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玉林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魏琳為什麼會跑到一個小城鎮里去組建一個交響樂隊，就好像是一個武林高手避世隱居一樣。

『肯定有故事。』

「前面五位大家也許都略有耳聞，白玉林呢，是魏琳推薦來的，在未來的一年裡都要和大家共事，之後大家慢慢了解。」首席劉長洲說道：「大家都知道，最近團里出了些事情，有些人離職了，但是團里還有新年音樂會要演出，總監就向其他幾大樂團借了人，這個……大家也很給面子，派了幾位得力骨幹過來幫我們，除了陳逸雲之外，其他幾位都回去。陳綺雲也只會呆到廈門大學開學，還要進行學業。情況就是這樣了，還請大家珍惜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彼此多交流交流，共同進步。」

這次響起的是跺腳聲，因為大家都把樂器拿起來了。

「嗯，按照之前說好的，咱們演奏一曲，歡迎各位的遠道而來！」指揮陳楊天站上了指揮台。

白玉林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不是因為興奮，也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被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中二之魂衝擊到了。

倒也不是二次元什麼的，而是他們現在開始演奏的樂曲是塞比·威爾第創作的《凱旋進行曲》，是四幕歌劇《阿伊達》第二幕第二場達拉斯凱旋時的音樂，有著慶祝英雄凱旋之意。

這首曲子是有歡迎英雄歸來的意思，但是用在這裡其實並不太符合情景。當然，白玉林也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只是在展示一下樂團的實力，而不是真的用歌曲去表達什麼意思。

不過不得不說，這首曲子演繹的是真不錯，完成度非常高。白玉林之前在學校的交響樂隊也好，在魏琳的小城鎮的交響樂隊也好，都沒有完成過這種程度的曲子，他又激動有擔心。

激動於自己要在這麼厲害的交響樂隊中進行表演，擔心於自己是否能達到樂隊的要求。

看周圍其他五位，白玉林只能盡量保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讓自己內心的活動表露出來。要不然整個劉姥姥初入大觀園就有意思了。

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只是演奏了一個段落，畢竟只是打了個招呼，之後各組首席就分別帶著白玉林幾位走了。

白玉林自然是跟著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首席劉長洲了，昨天考核結束后，白玉林就已經確定加入到第一小提琴組，第一小提琴組的首席其實就是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首席，很自然就歸劉長洲帶。

劉長洲帶白玉林前往第四層，目的是帶白玉林找個空的練習室，讓白玉林有個平時能練習的地方。畢竟作為職業樂手，如果技能生疏了就會被淘汰。

「其實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但是我們只借到了你們六個人，其他的要麼是不借，要麼是不合格。」在路上，劉長洲和白玉林聊了起來，「而且本來也不應該是我來帶你，但是第一小提琴組的副首席跳槽去歐洲了，沒辦法只能我帶你了。」

白玉林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有點過於直接了，而且白玉林也不想知道樂團里那麼多的八卦，他不習慣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

「嗯……我看看啊……」在四樓的牆上，劉長洲看到了房間的信息，「哦，這裡不錯，走吧。」

角度問題，白玉林沒看到那張紙。其實他也不太關心自己被安排到那個房間，有個地方能練琴就行，他覺得這麼大個管弦樂團，總不能差他一個房間，而且這裡怎麼也不可能比他在小城鎮里的那個破練琴室要差。

「魏琳嘛，其實我們倆是同學，她的事你知道嗎？」在得到白玉林否定的回答之後，他說道：「嗯，那你就別關心那個了，反正你知道我和魏琳的關係很不錯就行了。就像之前說的，你在我這裡，我會照顧你的，回頭我幫你看看有沒有條件好一些的地方住。」

「謝謝劉叔，出租屋的話我想要便宜一些，近一些的。」白玉林倒是很直接，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劉長洲也沒想到白玉林會這麼直接，但是這種性格他不討厭，直接一些交流起來也省心一些，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要是白玉林有什麼事情不說的話，照顧不到就很麻煩了，魏琳厲害起來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

「行，我回頭給你發鏈接，來加微信。」

說著，劉長洲就帶白玉林到達了他給白玉林找的練琴室。

練琴室嘛，如果不是教學用的，一般都不太大，不過練琴所需要的東西都很齊備，白玉林大學期間就習慣於租用學校的同一間琴房，到了小城鎮之後他變得只能在魏琳安排的宿舍里練琴，還很不習慣來著。

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練琴室和一般的琴房沒什麼區別，白玉林的這間還不是靠街的，通風情況看起來也挺不錯，採光也很好，白玉林怎麼看都不覺得這間房是能空出來的。

似是看出了白玉林的想法，劉長洲苦笑著說道：「這就是之前第一小提琴組副首席的琴房了，他跳槽了算是，所以這間房就空了下來，你來得剛好，沒人搬過來，你平時就在這練琴吧。」

白玉林自然是十分感謝，說著就將自己的琴以及各種曲譜，還有很多保養琴的用具什麼的。

「我就先走了，一會兒拉你入大群，每天的訓練都是從下午的2點開始，排練2個半小時，每月有1場固定的大型演出，小場不定，具體的演出規劃在演出部那邊，在大型演出前會有集中排練，一般10到15天，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去組一些室內樂的小樂隊去接一些商演，也可以去演出部問問有沒有什麼趕場的演出什麼的，或者是休息啊什麼的，很自由。」

劉長洲行事有些風風火火，囑咐完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一時之間，白玉林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剛想說是不是拿出小提琴練練手，門就被敲響了。

敲門的是石磊和張玉維，看樣子他們也是剛安頓好自己的房間。

「走吧，咱們去溜達溜達。」石磊咋咋呼呼的說道：「來BJ不好好玩玩？那就是白來！」

「對，你要在BJ呆一年呢，我們倆在這都呆不夠一個月，自然是要好好玩玩，走咱們三個去逛逛！」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讓白玉林無法拒絕。

「你們怎麼不找其他人啊，不還有楊靖、陳綺雲、代美燕嗎？還有你們不是在BJ認識很多人的嘛。」白玉林好奇的問道。

石磊拿著手機搜著什麼，很隨意的說道：「那可不一樣，我們倆和楊靖合不來，和那兩位女士也不太熟。」

「BJ的朋友啊……BJ嘛，這地方你也知道，大家都很忙啊。」張玉維無奈的說道：「肯定是會找朋友聚啦，那是以後的事情啦。」

白玉林想到自己的大學室友，還有小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想到了自己之後要在這工作一年，看到樂團里其他人那令人堪憂的髮際線，不由得嘆了口氣，為自己的髮際線發愁。

不過白玉林也注意到了，張玉維和石磊的髮際線還是很健康的，所以自己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石磊找的地方是BJ大學，不知道為什麼要去一所大學遊玩，北大的景色是不錯，很出名，什麼未名湖之類的很出名。張玉維也沒有反對，白玉林覺得無所謂，行程就這麼定了下來，正好都是在海淀，路程近，不耽誤下午的排練。

這次的排練，劉長洲和白玉林說過，他只能在旁邊看著，好好的看一下樂團現在的演奏風格，指揮調和音色的思路，而像是石磊、張玉維等人，就要直接參加排練了。

其實白玉林知道，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上午還有副首席的考核，他們要進行內部考核決定誰補上副首席的位置。按道理說白玉林可以去看看熱鬧，看別人的個人演奏能看出自己在這個團隊中的位置。但是白玉林不好這個信，他覺得自己應該擺清自己的位置，就在這一年而已，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

畢竟是經歷過挫折，早已經沒有了在學校時那種所謂的傲氣，不會再想著『我比誰都強』了。

本來白玉林想著來北大體驗一下校園裡的學習氛圍，結果發現他們走的地方遊客比學生都多，而他心心念念的北大圖書館也沒去上，就回去排練了。

對白玉林而言，是看排練。

下午排練完，三人剛想琢磨去哪喝點，張玉維接到了來自楊靖的電話，說是他想組織六個人出去吃頓飯，也就是這邊的三個再加上陳綺雲、代美燕。

雖然私底下張玉維不掩飾對楊靖的厭惡，但是當面，即使是電話里也不好拒絕對方，畢竟都是在這個圈子裡混的，總會打交道。

不過楊靖也確實是厲害，在牛街聚寶源訂了位置，白玉林覺得確實是挺好吃的。

其實白玉林倒沒覺得楊靖有多油膩，只不過是有些好交遊而已，八面玲瓏這點也算不上油膩，有人做白玉林不擅長的熱場工作他覺得還挺不錯的。

在國家大劇院管弦樂團的第一天，白玉林感覺好像……

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