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蒼山自知泄漏了「他們」的計劃，難逃一死。但始終希望人民解放軍駐『崑崙』都市防衛隊能解救自己的兒女。

——世事豈是盡如人意呢？

他擔心的白都齊，現在處於危急狀態。

三樓的電梯卡在四樓和三樓之間，白色鱷魚皮般的怪物發瘋般把電梯的頂部亂爪，把整個電梯頂部爪個破爛，電梯廂登時往下墜落，摔到底時已經損壞變形。

白鱷皮怪物就像四腳的蜥蜴從四樓往三樓電梯門擠了進來，硬生生把電梯門撐開，憑著氣味找到白都齊兄妹的藏身處。

白鱷皮怪物的瞳孔縮成一條直線，認真地看著白氏兄妹。

白都齊把妹妹緊緊地抱在懷裡，恐防妹妹落入怪物虎口，但左邊身體逐漸不受自己控制，虛弱的妹妹昏眼的看著哥哥的雙眼，看見哥哥左眼深紅如血，還隱隱滲出紅血色的淚水，妹妹的意識開始迷糊，然後慢慢昏睡過去。

哥哥白都齊亦好不到那裡，左邊身體正在與自己對抗，而白鱷皮怪物就在眼前，但雙腳卻不聽使喚，想走也走不動。

白都齊奮力地掙扎，但身體始終不聽使喚，眼看白鱷皮怪物就要迫近，牠張開嘴巴，嘴角裂到耳下，血盤大口，裡面一重又一重的牙齒，一重比一重更恐怖，最裡面的牙齒構造是旋轉式的鋸齒狀，被咬進去必然嚼成粉碎。

白都齊咬牙切齒，腦裡面失去了一半意識，卻有另一個意識與自己對抗，左邊身體的控制權漸漸被另一個的意識佔據。

「可惡呀！」白都齊又驚又怒又無奈，悲憤的呼喊中，無意識伸出無法控制的左手，眼前空間扭曲，產生了空間突破現象，白都齊下意識中發動了念動力，重重地將白鱷皮怪物壓在墻上，使牠動彈不得。

「去死吧！去死吧！都去死吧」白都齊感到左邊腦海有一股狂躁的意識，雖然左邊身體是這股意識操控著，但對左手還是有知覺的。

這股狂躁的意識不斷催促著念動力，把白鱷皮怪物的身體嵌入堅硬的墻身之中，而怪物的身體亦承受不住兩邊的壓力，胸口被漸漸壓扁，胸骨碎裂，口中呱呱亂叫。

白都齊的意識漸漸迷糊，看到左手用力地往前一推，白鱷皮怪物與墻壁一同四分五裂，墻壁倒塌，後面傳來貓咪的驚呼聲。

貓咪似乎被碎石擊倒，躺在地上，腿上有血，不時在呼叫。

昏睡中的白都瑩似乎聽到貓咪的呼救聲，她沒有醒來，但口中微微在動，似乎是想救貓咪，這時候的白都齊感到體力不支，左邊腦海的狂躁意識漸漸退去，左邊身的控制權緩緩地回到自己這邊，他抱著妹妹慢慢地拖著疲憊的身體，越過那道破墻，來到貓咪面前，準備把貓咪抱起的時候，口中突然一甜，把嘴裡的血都噴在貓咪身上，貓咪習慣性地把濕到身上的東西（血）舔凈，把血都呑到肚子里，然後貓咪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好像吃了屎的表情。

白都齊超負荷狀態下使用念動力，導致精力體力精神力處負數狀態，最後昏倒在地上，但雙手始終抱著妹妹緊緊不放。

-

白都齊迷糊之中，依然緊緊抱著妹妹白都瑩。

他意識漸漸恢復，但身體還未恢復。

他慢慢能聽到身邊的聲音，但眼睛和身體還是動彈不得，聽到從走廊開門走進兩個人來的腳步聲，他們在附近走動，其中一個人在翻動被子，從聲音判斷是護士在巡查病房。

「真是不得了。

」一把溫柔成熟的女人聲音，A小姐。

「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事。」另一把深穩成熟的女人聲音，但聲線有點像上了年紀的亞姨，B女仕。

「他身上的人工線粒體竟被自身的線粒體摧毀，真是意想不到。」A小姐。

「這就是10%的人種，僅存在的這10%人里的「上帝之手」，不可多得，可遇不可求。」B女仕。

「這些人就像富二代，一出生就擁有財富，一般人只能奴役在他們的金錢之下。」A小姐。

「妳這樣的比喻有點欠佳。」B女仕，續說：「當初也是這10%的人，無私奉獻上自己的血液，為大眾人民獻上一分力，何嘗收過大眾人民一分一毛？」

「你說的也是。」A小姐。

「別說太多了。」B女仕，說：「等下特士官便來查看房間，別讓她聽到我們多嘴。」

「好的。」A小姐。

一陣離開房間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過了好久，又有三個人走了天來。

「切！這仆街（罵人話，等於臭小子的意思）還睡著。」一把尖刻的年輕男子聲，聲音很近，似乎近在耳邊：「是真睡著，還是假睡著？」

這尖刻的年輕男子突然在白都齊耳邊大叫，雖然心裡實實在在被這討厭鬼嚇了一跳，但整個人依然沒有反應。

「切！」這尖刻的年男子離開了房間，房間剩下兩個人，一直沒說話，也沒有動靜，良久，這兩人亦離去，未知年齡、性別和身份。

這一刻再沒有知覺，也知道自己在病房內，妹妹亦不在自己的臂內，霎時間心慌起來，但心焦如焚也沒用，身體還是動彈不得。

內心不停的反抗，掙扎，希望能讓身體能快些動起來，無奈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始終不聽使喚。

內心不知道吶喊了多久，心哭了多久……房間才進來了幾個人，把自己連人帶床推到那裡去。

走過了轉轉彎彎的路，又乘坐電梯，又經過轉轉彎彎的路，才來到一個房間，被放進一個像容器的手術床裡面。

起初白都齊以為是照掃描之類的儀器里，後來才知道不是。他躺下來沒多久，就開始注入液體，然後，儀器就慢慢垂直。

這下白都齊慌得魂飛魄散了！

他感到還沒戴上呼吸口罩，是不是醫護人員忘了？

這些液體已經掩過嘴巴，快要來到鼻孔來！……

白都齊動不了，心想這一回是死定了，這一刻百感交集，想來妹妹也是凶多吉少，心想：「妹妹，哥哥來陪你了……」

就在萬念俱灰的一瞬間，這些液體湧入鼻腔，有一剎那不能呼吸，到這些液體流入到肺里的時候，感覺就開始不一樣了——好像不用呼吸，液體裡面直接供氧給肺部的樣子，整個人沉浸在液體里，十分舒服，十分輕鬆自在，有種脫胎換骨，重獲新生的感覺。

人比液體輕，所以人半懸浮在容器裡面，一點壓力都沒有，一點重量都沒有。

白都齊沐浴在前所未有的境界里，剛才的恐懼，絕望，悲哀，傷感，緊張，壓力都一掃而空。

本來在容器里，被液體阻隔，無法聽到外面的聲音，卻忽然之間，能夠聽到聲音，但這聲音不是從白都齊自己的耳朵里聽見，而是從別人的耳朵里聽見。

「這貓咪每天都跟隨著主人繞來繞去，主人去那牠就去那。」是一把溫柔成熟的女人聲音，是A小姐。

「別管貓咪，專心工作，要記錄這些數據，專心些，不能有差錯。」這聲音無異就是B女仕。

「知道了。」A小姐回應B女仕。她心中嘀咕的聲音彷彿也能聽到：「沒愛情滋潤的女人，就是以工作來麻醉自己。」

「？」B女仕，說：「什麼？」

「沒什麼。」A小姐，說：「他的數值慢慢回穩，果然10%的人，用尋常的治療液沒效，得用這麼珍稀的治療液才有效，真是個「熊貓」來的。」

「少廢話，多做事。」B女仕。

「好的。」A小姐彷彿對著貓咪打了個眼色。

浸淫在治療液中，白都齊的身體漸漸恢復健康，體力，精力緩緩回滿。原本動不了的四肢，如今可以微微動彈，有點急不及待，想伸展伸展一下筋骨。

治療液慢慢退去，容器也慢慢躺平，但並未打開罩子，白都齊慢慢張開眼睛，光源刺眼，瞳孔一下子沒適應過來。

到眼睛適應了，罩子打開了。

他見到自己身穿白色的貼身衣服，這是一種活性物料，上面有交錯複雜的網眼細紋，正穿反穿亦可，自然貼身，不松不緊，富彈性，透氣，耐磨，保溫，與治療液兼容。屬於醫療性質用品，叫病人用醫護衣（也有護士或醫生用的醫護衣，用途與設計各有不同）。

眼前第一個人的相貌俏皮可愛，笑容甜美，但年齡已不是少女，與自相仿或可大一兩歲，估計就是A小姐，她左胸口上有一個名牌，名叫荻芽。

這個叫荻芽的女人，對於白都齊來說，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是誰，這熟悉的笑容，陌生的相貌，令他疑惑不已。

「你試試活動一下。」荻芽關切的說：「有可能需要做復健治療。」

病人用醫護衣上有醫學用電子元件，會把身體數據傳送到專用的儀器上，綜合前數次的身體數值，進行測量或評估。

這些數據正在由房裡的第三個處理，正是B女仕。

白都齊嘗試伸展筋骨，感覺還不錯。但想爬起身來時，腳及手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起身體，一時軟倒。

荻芽及時把白都齊扶住，讓他慢慢使力，緩緩支撐起身體，先是坐起了起來，緩了一下。

「我妹妹有沒有被你們救了？」白都齊心裡只記掛著妹妹，其他事都不重要。

荻芽眨了眨眼睛，臉上有些意想不到的表情，用一種語重深長的口肳，說：「看來你有部分的記憶失去了，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什麼意思？」白都齊。

「第一，救你的不是我們。」荻芽，說：「第二，把你送來醫院的時候，就只得你一個……嗯，還有你緊緊抱住的一隻貓。」

「這怎麼可能？」白都齊記不起這段時間自己經歷了什麼，完全記不起，腦海空白一片。

「沒有什麼可能不可能，事實就是如此。」一把很嚴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然後進來了三個人，五個護衛在門外排成一行。

說話的人身穿黑紅相配的軍裝服飾，是最高司令制式，軍帽，胸章，鈕扣，領帶，無一不講究，無一不整齊。

這司令官相貌極度嚴謹，五十未到，深棕色的頭髮，冷淡的眼神，尖刻的鼻子，傲氣的權骨，淡泊的嘴唇，擁有1米82的高身高，完美的十八頭身。

名牌上寫著艾比安最高司令長官。

「艾比安？外國人？還是華北一帶的人？」白都齊心中暗自思忖。

艾比安身後有兩個男副官，左邊三十不到的年紀，與艾比安相貌有幾分相似，也姓艾，叫艾若倫。是中佐軍階。

另一個四十左右，也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五官普通，身體健碩，精明幹練的眼神，沒有一絲豬長官的氣質。名牌上寫林中嶽，副司令官。

艾比安向艾若倫點了點頭。

艾若倫把一個黑色的方形的手鐲扣在白都齊的左腕，手鐲懸浮在手腕外，對住皮膚的一面，隱約看到有多種不同顏色的掃描器在掃描他的手碗，這手鐲怎麼看都不是裝飾物，無疑就是手銬。

這的確是手銬。偵察被監視者的身體狀態，定位，監聽，腦波干擾（防止被監視者借用念動力逃脫），帶電極（直接刺激脊椎神經，痛不欲生。）及自爆。

「咦？」白都齊，問：「這是什麼意思？」

「很明顯吧。」艾若倫冷冷的說：「你是我們的俘虜。」

「嚇？」白都齊，說：「那我妹妹呢？」

「你放心。」艾若倫還是冷冷的說：「她很安全。」

「她在那裡？」白都齊十分在意，都表現了出來，在敵人面前，這是大忌。

「你要為我們效力，每完成一個任務，讓你見一次面。」艾若倫氣高趾昂地看著白都齊。

「我不殺人放火，又手無縛雞之力，你要我何用？」白都齊咬牙切齒。

「你真的失憶了？還是在裝？」艾若倫指一指白都齊的身體，說：「你這款軀幹還能說是手無縛雞之力？」

白都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變化，肌肉明顯壯健了很多，也很札實，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他想不明白，自己之前究竟遭遇了什麼？為什麼自己有如巨大的轉變。

這時的荻芽已退在後邊，與B女仕在處理醫療數據，臉容變得比之前認真，嚴肅多了，也不敢哼出半點聲音。

艾比安沒有跟白都奇說話，只是一直在用冷淡的眼神迫視他，令他心中產生無比壓力，這彷彿是用了念動力的眼神，有一股無形的手在指划他似的。

而林中嶽一直在使用平板電腦來查閱白都齊的數據，顯示他的身體素質為A，視力A，肌肉力量A，智力A?，腦波S，潛在力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