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雪域

「你說什麼？」張德天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張建。

「對不起！爸，我答應您，等您老了，我一定接您去城裡過好日子。」張建有些不敢看張德天的眼睛。

「去什麼城裡？過什麼好日子？我不稀罕！這麼多年，我居然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張德天怒吼道。

「呸，張德天！你怎麼說話的？我兒子怎麼就白眼狼了？陸明才是他親生爹，小建只是想跟自己親爹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小美啐了張德天一口。

「好了，按照之前我們說好的，讓小建自己選，既然小建已經選了我，那我就帶走他了，張德天，感謝你這些年對小建的照顧，但他畢竟是我的親兒子，始終是要回我這裡沒有。」說完，陸明拉著張建或者說——陸建，走出了大門，小美也緊跟著離開。

屋子裡只剩張德天一人怔怔的發獃，十七年！整整十七年的養育之恩就比不上那城裡的好日子嗎？張德天想哭卻哭不出來，他一把抓起那張離婚協議書撕的粉碎，然後奮力向門外丟去。

「啊！！！！！！！」

三天後。

龍靈寺，這是桃源村附近香火最鼎盛的寺廟。據說這寺里有一條惡龍，被寺里的高僧鎮壓著。張德天站在寺門前，一個年輕的小和尚走過來問道:

「施主是來上香祈福還是來解簽算命？」

「我要出家。」張德天回答道。

小和尚看了張德天一眼，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

「那你跟我往這邊走吧，我帶你去見經理。」

「經理？」

「嗯，大老闆不在，寺里的大小事務都是劉經理在管。」

沒一會，張德天便跟著小和尚來到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劉經理，這個想要來入職。」小和尚推開門說道。

「行，你先去忙，我問他幾個問題。」

「好的。」小和尚說完便轉身離開，順手關上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你多大了？」劉經理問道。

「四……四十九。」張德天現在的腦子還是懵的，只能別人問什麼自己答什麼。

「有點大了啊，什麼學歷啊？」劉經理繼續問道。

「初……初中。」張德天現在不但懵，還有些局促。

「學歷也不行，你來我們這裡只能掃掃地啊，而且我也給不了你很高的工資。」劉經理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邊，抿了一口。

「沒關係的，我什麼活都能幹，也不要工資，只要能讓我待在寺里就行。」張德天說道。

聽完張德天的話，劉經理不由得皺了下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來。

「那行吧，待會讓啊彪帶你去宿舍，順便把頭剃了，在我們這裡幹活這是必須的。」劉經理說完便示意張德天可以出去了。

「好嘞！」張德天一邊笑著一邊點頭離開。

一個月後。張德天來到總經理辦公室。

「劉經理，我不幹了。」

「喔，老張啊，不想幹了？」劉經理笑了笑問道。

「嗯，對不起啊，劉經理！您收留我，我卻……」張德天回道。

「沒事，」劉經理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其實你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待不長，你是真的想出家吧？」

「嗯。」

「唉！現在啊，已經沒幾個真和尚了，這些個寺廟也都是當成旅遊景點給遊客們觀光的。掙錢嘛，不寒磣。」劉經理說道。

張德天沒有答話，低著頭不做聲。劉經理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你要真想出家當和尚，我給你指條路，去雪域高原，去普陀，那裡或許還有真和尚。」

下午，龍靈寺門口。

「你真要去雪域啊。」張德天剛來時遇見的小和尚此時正在把張德天的背包交給他。

「嗯。」

「這麼遠你怎麼去？」邊上一個胖和尚問道。

「走過去唄。」張德天回答道。

眾人沉默了，從龍城到雪域幾千公里，走？那得走多久？但看張德天如此堅定，眾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劉經理從裡面走出來，手上還拿著個袋子，把它交給張德天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出家，或許是你經歷過什麼吧！可你畢竟在我們寺里待過，雖然你自己說不要工資，但我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這裡有一套衣服，還有兩千塊錢，你拿著吧。」

「錢就不要了，我說過不要工資的，但這衣服我要了，另外能再給我個碗嗎？我路上可以用它化個緣。」張德天一邊說著一邊將袋子里的錢拿出來遞還給劉經理。

劉經理看著張德天遞迴來的錢，猶豫了一會後，把錢接了下來。

「行，我算明白了，你現在已經是個脫俗之人了，給錢確實不合適，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個好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