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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今日趁著皇上上朝，索性直接提出了與瓦剌交戰的事情，朝中大人們議論紛紛，皇上什麼都聽不進，只對著一開始提出反對意見的大臣發怒！」

「什麼？！」

璚英和皇后同時一驚，這剛商議好的對策，這麼快就生了變數...

「皇上就是這個脾氣，但眼下這情況，出兵定然是草率的，這可如何是好？」

璚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起身來細問那小廝。

「父親...柳謙大人可有說什麼？」

「回...鄉君的話，柳大人本是反對的，但是皇上說了，他敬重柳大人，便不想與他作對，希望柳大人不要再提出異議了。」

「此言一出等於堵住了父親的嘴，再想說什麼都是抗旨」璚英自言自語地坐下

「王振到底是灌了什麼迷魂湯？」

不...皇上本性如此，難道這次就該眼睜睜看著王振釀下大錯嗎？

璚英望向錢氏，看錢氏也是無奈的搖著頭，便知道，此事多半無力回天了。

剩下能做的，就是為出征的人們祈福了。

璚英看著退下的小廝，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沉著氣問道「娘娘，那方才我們說的...」

「自然是用不上了。」錢氏望著花園中綻放的花朵，發獃道「也不知...這花能開到幾時？」

「皇後娘娘，花無百日紅，自是不必感傷這麼多的。」

璚英聽身後有聲音響起，回頭一看，祝齊鈺來了。

「參見郕王殿下。」璚英簡單行禮。

「鄉君不必多禮，」祝齊鈺擺擺手，拿起桌上的點心，坐下開始吃。

「你沒聽說你哥哥的事情？」

錢氏看他一副悠閑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還有閑工夫來這裡亂串門啊？」

「聽說了啊，」祝齊鈺挑眉看著錢氏「那又怎麼樣，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情了。」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皇兄去那九死一生的戰場？」

「那怎麼可能，就是到了戰場上，肯定也以保護皇兄安危為先啊，到時候安排幾個得力的將軍，還怕什麼啊？」

錢氏心中一動「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有這麼一天？」

「那皇後娘娘還是高看我了，」祝齊鈺放下糕點，抿了口茶道：「只不過皇兄素來不按常理出牌，我只是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你...那就由著你皇兄去？」錢氏抬了抬手，再次放下「罷了，你說的得力的將軍是哪幾位？」

「那自然是手握大同兵權的石彪及其兄長石亨。」

「單憑他們兩個？」錢氏問道。

「那不然皇後娘娘還想要幾個大將軍？我雖然不待見這兩個人，但是他倆的作戰能力可是不容小覷的。」

錢氏想著也有道理，「萬一時機不對，或者戰局不利，你皇兄應該會及時撤兵，倒也不至於戰死沙場吧。」

「堂堂皇帝，哪有戰死沙場的道理？」祝齊鈺頓了頓「不過太監可就說不定了。」

璚英看錢氏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才意識到，皇後娘娘和祝齊鈺，這次是要清理朝廷了。

——

「小姐，老爺和少爺回來了。」璃月進了抱廈說道。

「嗯，」璚英答應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今日那門房我看著面生，不知是何時過來的？」

「之前的門房家中有事，病倒了，夫人便託人又去問了一個，算是臨時頂替的，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有」璚英點了點頭，「我就是看見了，隨口問一句。」

「那奴才便退下了。」

「璚英在這等了多久？」柳冕英一進府便聽說璚英在抱廈里等著他和父親，便匆匆換下官服，趕了過來。

「也沒多久，今日你可聽說王振的事情？」

「聽說了聽說了，」柳冕英笑著坐了下來，「女孩子家的，不要把國家大事掛在嘴邊，多沒意思啊。」

「你什麼意思？」璚英不高興道：「那哥哥說，我應當把什麼掛在嘴邊？」

「我聽說人家小姐們都喜歡漂亮衣服，胭脂水粉的，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璚英瞪大了眼睛冷笑「我偏不談那些，哥哥難道能看我不順眼不成？」

話音未落，便反應過來，「你聽說...你聽誰說啊？人家小姐們...具體是哪家小姐啊？」

柳冕英反應過來，無奈笑道：「這不是人人都知曉的事情，哪有什麼具體不具體的啊？」

「冕英璚英都在啊？」柳謙進來問道。

「父親。」二人行禮後方坐下，璚英開始同柳謙講今日同皇後娘娘的事情。

「父親，今日同皇後娘娘就商議了那麼多，只是剛說通，通風報信的小廝便送來了早朝的消息，皇後娘娘沒有辦法，只能作罷。

「後來郕王殿下來了，便說要派石亨和石彪帶軍，還說要王振回不來...

柳謙冷笑道：「無異於送死。」

「但是，皇上出兵一事，真的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璚英，你還無需擔心這些...」

柳謙嘆著氣，一時不知璚英對國家的擔憂是福是禍。

「父親從小教我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難道國事就不應該關心了嗎？」

「應該，但是你這個身份，其實是做不了什麼的。」

柳謙嚴肅起來，對著璚英說道「即使是想做什麼，也不該是現在。」

璚英低下頭來

其實這些，她都懂的...但是，就是想無論如何也要做點好的，哪怕心有餘力不足。

「日後羽翼漸豐，相信璚英終有一天可以為國家社稷做些自己想做的。」

柳謙起身，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她了。

璚英不再言語，獨自回到房內，緩緩睡去。

直至半夜，璚英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呼吸愈發困難，才驚醒。

一睜眼便看見滿屋子火光滔天，頭頂的房梁燒著，把屋內映的明晃，璚英嚇得一身冷汗，掀開被褥就要求救。

小跑到門口的距離就好像隔著天地，房梁一直塌，璚英被嗆的呼吸不上來，拿起桌上的茶壺倒在自己身旁，使勁朝門口扔去...

火光衝天，璚英在倒下之前看到了有一人朝她跑來，只拼著最後一口氣，艱難道：「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