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名字
聶薇草在洗手間的玻璃前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試圖給略顯驚慌失措的自己洗腦。
只是陌生人,沒必要慌。
嚴格意義上來說,真的只是陌生人,他們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過。
「啪啪啪。」
她雙手拍著自己的臉蛋,努力擠出正常的笑容。
letitgo!
差不多調整完畢的聶薇草轉身,就撞到個下巴。
她的視線慢慢,一點點,往上挪……
這世上是有鬼嗎?
她又光速轉過身,對著鏡子,那人的腦袋同時出現在了鏡子里。
該說什麼?
「好巧?」不行,這是朋友見面的寒暄。
「你怎麼會在這兒?」也不行,太刻意。
那乾脆就什麼都不說好了!
聶薇草這次是埋著腦袋轉頭的,從他身側饒過,鼻翼鑽進一絲熟悉的味道,真的很熟悉,但此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來這氣味究竟是什麼。
他穿著白色與藏藍色拼接襯衫,這配色與款式,好像……也有點眼熟。
只是半步都還沒沒邁出去呢。就聽見耳蝸鑽進兩個字。
「名字。」
他的普通話很標準,字正腔圓的那種,嗓音形容不出的入耳。
「你的名字。」戚薄晨重複了一遍。
聶薇草沒有偏頭,兩人臉部角度錯開。
「你沒有查我?」
戚薄晨搖頭。
聶薇草故作鎮定。「我也沒有查你。」
戚薄晨也點頭,「嗯。」
他就連哼出的鼻音也很好聽,聶薇草微微有點聲控,心裡這會兒痒痒的,她索性臉一橫,說道「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收了多少錢?」戚薄晨忽然問。
聶薇草「……」
對方仍不饒她,「做為當事人,我想我有權知道自己值什麼價。」
聶薇草心情複雜地像扭纏到一塊的線團,帶有愧疚與歉意的口吻。
「這位先生,你就當我鬼迷心竅吧,我可以向你道歉,就算你要我下跪,我也可以。」
女子向來重視清白,男子未必就不在乎。這方面,聶薇草真得很對不起眼前這個男人。
兩個月前,聶善隆帶著情人跑路,留下個爛攤子給她。
他欠銀行的錢,用聶家清湖灣那幢別墅做的抵押,她無家可歸。
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聶善隆得罪了尚城貴胄殷家。
殷萬里沒少找人整她,除了安若璃,也沒人敢和她親近。安若璃由於和她走得親近,差點就和家裡決裂。
那兩個月是她最難熬的時候,要債公司的24小時監視著她,她就差沒被人脅迫著去拍小電影了,她想找殷萬里談判,無奈連人家的影都沾不到,無奈之下只好去找和她「認識」的殷北洵。
那天,殷北洵和一群紈絝開party,她被帶了去,玩的遊戲很無聊,是「不可能的挑戰」。
殷北洵為了贏,立下了某個賭約,這個賭約她不知道。但是殷跟她說,如果她能勾引的到坐在角落那個男人,籌碼五千萬就屬於她,還帶她回殷家。
五千萬對於走投無路的聶薇草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黎明曙光。
然而他們認為的「勾引」,不是她以為的「勾引」。
兩人的酒里都被下了東西,「wendy酒吧」衛生間,發生了不可描述。聶薇草全程把他當做顧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