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富貴人家的無奈

001.富貴人家的無奈

剛推開卧室的門,鈴鐺便看到原本已經答應了她去睡覺的於箬辛正坐在書桌前看書,清秀的眉目頓時不悅了起來。

嘟了嘟嘴,鈴鐺略帶不滿的說道:「公子,你不是答應奴婢去休息了嗎?」

於箬辛略顯平淡的回答道:「我再看一會兒就去休息了。」

「不行,公子明明答應了奴婢的。」鈴鐺的話裡帶了幾分恃寵而驕,卻不會讓人輕易厭惡。

見於箬辛不肯去休息,鈴鐺說著乾脆走到了於箬辛的身邊,抽掉了於箬辛手裡的書。

手中的書被鈴鐺給突然抽走,於箬辛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出來。

「好鈴鐺,你就讓我再看一會兒吧。」

見於箬辛有意伸手搶奪自己手裡的書,鈴鐺手疾眼快的將書背在了自己的身後,這才免了被於箬辛搶回去的可能性。

面對到此時此刻還很悠閑的看書的於箬辛,鈴鐺皺了皺眉,勸道:「公子,明日便要回去了,你還是早些歇息的好。」

於箬辛嘲諷的看著鈴鐺,答道:「小鈴鐺,你明知道本公子是極其不願意回去的。」

鈴鐺的話里略帶了一些無奈,說道:「公子,你這樣會讓奴婢很是為難的。」

於箬辛沉重的閉了閉眼,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依舊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從書桌前站起身,於箬辛走到了拔步床前,直接合衣躺了下去。

「本公子這就休息了,你也下去吧。」

鈴鐺頗為複雜的看了於箬辛一眼,放下從於箬辛手裡奪過來的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於箬辛沒有吭聲,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鈴鐺卻知道此刻的於箬辛並沒有睡著,他只不過是裝作一副睡著的模樣。

鈴鐺退出去的時候還順手將卧室的門給於箬辛關上了。

於箬辛在鈴鐺離開后,睜眼看了一眼被鈴鐺關上的門,這才重新閉上眼。

……

一夜未眠的人並不是只有於箬辛一人。

在另一個地方,還有一個人像於箬辛一樣一夜未眠。

見黑月一壇接著一壇的喝酒,銀月終究是忍不住將黑月手裡的酒罈奪了過來。

「別喝了,酒多傷身!」

究竟喝了多少酒,黑月自己也不知道。

黑月只知道他現在很想要喝酒。

酒罈被銀月給奪走,黑月並沒有想過要搶回來,反而是另外的開了一壇酒。

這裡又不止一壇酒,他想要搶就儘管搶好了。

見黑月不搭理自己,只自顧自的喝著酒,銀月有些煩躁的把手裡的酒罈摔到了地上。

「啪!」

陶瓷碎裂的聲音終究是引起了黑月的注意。

「嘖嘖,這麼好喝的酒你怎麼給摔了呢?!」砸著嘴黑月一臉的可惜。

「喝喝喝,乾脆喝死你好了!」銀月一臉不滿的看著黑月怒聲說道。

誰知道黑月聽了銀月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得更歡了。

「要是真的能夠喝死我,那也算這酒有能耐了……」黑月雖然是笑著的,可是他的臉上卻是一臉的苦澀。

銀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問道:「不就是你的那個『未婚夫』回來了,值得這樣嗎?」

黑月朝著銀月搖了搖頭,面上是銀月不懂的苦澀與無奈。

「事情要是有你想的那樣就好了。」

黑月說完這一句話就又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罈喝了起來。

銀月想要再次伸手去奪黑月手裡的酒罈,可是還不等銀月出手,黑月就先看過來了。

被黑月灼灼的目光盯著,銀月突然感覺有一點點的心虛「你盯著我幹嘛?我又沒有做什麼。」

「呵!」

冷哼一聲,黑月狠狠的瞪了銀月兩眼,又接著去喝自己的酒了。

面對借酒消愁的黑月,銀月有心想要為黑月抱不平,可是話到了嘴邊,銀月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見勸說不動黑月,到了最後銀月乾脆拿起酒罈跟黑月一起喝了起來。

沒一會兒,在黑月和銀月兩個人的腳下便扔了許多的空酒罈子。

黑月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茫,可是仔細的去看又能夠感覺到黑月的眼神其實很清明。

「阿揚,其實要是有選擇……我寧願生於一平民百姓家中,有著疼愛自己的母親,自幼陪伴在她的膝下……」

銀月聽到黑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手裡正拿著酒罈的動作猛地一頓。

複雜的看了黑月兩眼,銀月才猶猶豫豫的問道:「阿鈺,你……你可曾怪過她?」

儘管銀月沒有明著說那個人是誰,可是黑月還是一下就猜到了銀月口裡的那個人。

抬頭仰望著天空,只見天空上的星星和月亮已經慢慢的全部都被烏雲給遮住了。

難怪他會覺得有點黑呢,原來是烏雲全部都出來了啊……

黑月猛灌了一口酒,這才回答銀月的問題「沒有她就不會有我,更何況我也沒有資格去怪罪她!」

銀月有心想要安慰黑月,可是他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有說。

舉起自己手裡的酒罈,銀月一臉豪爽的看著黑月,說道:「阿鈺,今日就讓我們不醉不休!」

黑月突然笑了,同樣舉起了自己手裡的酒罈「好兄弟,不醉不休!」

……

在一條寬闊的官道上,此時此刻正行走著一輛並不算大的馬車。

馬車上,暈車的於箬辛有些難受的半躺在裡面。

見馬車內的於箬辛越來越難受,鈴鐺忍不住掀開了車簾,看著在外面駕馬車的侍書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夠有休息的地方?」

侍書一邊駕馭著馬車,一邊回頭看了鈴鐺一眼「大概還有兩三個時辰才能夠到休息的地方。」

「還有這麼……」

鈴鐺想要抱怨兩句,卻被於箬辛給勸了回去。

「我沒事的鈴鐺,有小鈴鐺這麼關心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聽到馬車內傳來於箬辛的聲音,鈴鐺收起了臉上的抱怨,返回馬車內。

於箬辛在鈴鐺出去的時候強撐著坐了起來,為的便是怕鈴鐺鬧出什麼事情來。

好在,鈴鐺聽到於箬辛的話及時又回了馬車內。

鈴鐺皺著眉看著坐起了身的於箬辛,最後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從馬車的暗格里掏出一包包著的梅子,鈴鐺拿了一顆梅子放到於箬辛的嘴邊。

「再吃一顆梅子吧公子,那樣估計會好受一點。」

於箬辛下意識的避過了頭,他擰著眉頭說道:「小鈴鐺你就饒了我吧,你明知道你公子我是最討厭這些東西的。」

鈴鐺捏著梅子久久不肯鬆手,有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於箬辛最討厭的就是酸酸的東西,自然不會輕易的就鬆口。

鈴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於箬辛,布滿了楚楚可憐「公子……」

於箬辛自幼和鈴鐺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為親人。

於箬辛最受不了的就是鈴鐺故意裝出來的可憐模樣。

而每次於箬辛不肯做什麼的時候,鈴鐺便拿捏好了這一點。

無奈的伸手接過鈴鐺手裡的梅子放到嘴裡,於箬辛呲牙咧嘴的看著鈴鐺。

若是平日里於箬辛呲牙咧嘴的看著鈴鐺,估計能夠讓鈴鐺笑出來。

可是此時此刻,於箬辛呲牙咧嘴的表情,再加上他蒼白的臉色,看的鈴鐺心裡澀澀的。

眼看著鈴鐺快要哭出來了,於箬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鈴鐺的頭,問道:「怎麼了小鈴鐺?」

鈴鐺眨了眨眼睛,心裡並不想讓於箬辛為自己擔憂。

「小鈴鐺是為公子難過。」她答道。

於箬辛朝著鈴鐺輕佻一笑,說道「本公子不是挺好的,說起來本公子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回過家了,你應該為本公子高興才是。」

「公子才不高興呢。」鈴鐺隨口嘟囔著說了一句。

嘟囔完之後鈴鐺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有些歉意的看著於箬辛。

而於箬辛自從鈴鐺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這樣的於箬辛,讓鈴鐺的心裡更加難過了。

世人都說富貴人家好,可是又有誰知道富貴人家的無奈。

說起來於箬辛也是出生在富貴人家,只是他的遭遇比起別人來說又有許多的不幸。

皇城裡除了皇家便要數四大家族的地位最高了。

這四大家分別掌管著天下的一條命脈。

人們歷歷代代相傳的都是士農工商四個字,可是當商人掌管著天下所有百姓的命脈之後就不同了。

皇城裡的四大家便是如此,也因此造就了他們非凡的地位。

而於家掌管著糧脈,是全國最大的糧商,更是皇商。

於箬辛是於家這一代家主唯一的兒子,更是於家老家主的嫡孫。

按理說於箬辛擁有這麼尊貴的身份,至少應該是備受寵愛長大的才對。

可是偏偏於箬辛沒有。

自從於箬辛兩歲之後,便被送到了靈雲城的靜壇寺里。

據說是因為他自幼便體弱多病,需要在寺廟裡才能夠平安長大。

靈雲城與皇城隔了兩個城池,並不算是太遠。

靜壇寺更是聞名天下的寺廟。

於箬辛雖然沒有離開過靜壇寺一步,可是他的父母親卻是一有機會便會去靜壇寺看望他。

這次於箬辛之所以能夠離開靜壇寺回家,並不是因為他想家了,而是因為他自幼定下的娃娃親。

一個推卻不得,卻又必須因此而趕回家的娃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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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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