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虧待了自己的兒子
掩去眼底的酸澀，鈴鐺巧笑嫣然的道：「公子今日只怕是不能夠好好的用膳了，奴婢熬了一些粥，放在火上溫著，等公子回來後用。」
於箬辛眨了眨眼，對著鈴鐺調笑道：「好啊，小鈴鐺的手藝可是不錯的，本公子就等著回來嘗一嘗小鈴鐺親手熬的粥。」
「少爺，時候不早了，少爺第一次去給老太爺和老夫人請安，可不能遲到了。」
鈴鐺還想要說些什麼，音柳好似不經意般的恰好阻攔了她的話。
於箬辛眼眸一沉，不悅的看著音柳。
音柳就像根本不在乎於箬辛的態度一樣，淡笑的望著他。
剛接觸到音柳的時候，於箬辛就明白音柳不簡單。
直到這一刻，於箬辛才明白，自己還是看走了眼。
這音柳何止不簡單那麼簡單。
「知道了。」
於箬辛冷聲的敷衍了音柳一句，回過頭略帶安慰的看向鈴鐺。
「小鈴鐺，你先用膳，不必等我回來再用膳，吩咐侍書準備好馬車，用過午膳后我帶你們在京都里好好玩一玩。」
叮囑了鈴鐺兩句之後，於箬辛這才跟著音柳離開了明月閣。
鈴鐺默默的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同時暗暗的在心底下定決定，自己要多了解一些關於府里的事情。
那樣公子就不用這樣處處依靠別人，處處受限制了。
自己知道的事情還是太少了。
於箬辛帶著音柳到達落梅居的時候，秋容嬤嬤也剛傳話回來不久。
「想必這位就是大少爺，大少爺請稍等，容奴婢進去通傳一聲。」
於箬辛帶著音柳剛到落梅居，就被攔了下來。
他倒是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心平氣和的站在那裡等著通傳。
面對彬彬有禮的於箬辛，丫鬟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
沒有想到，這位剛回府的大少爺竟然如此的俊美。
丫鬟通傳的速度很快，於箬辛並沒有在落梅居的門口等太久。
一眼，於箬辛就看到了跟在丫鬟身後的秋容嬤嬤。
「少爺，跟在後面的那位便是秋容嬤嬤，秋容嬤嬤說的話在老夫人面前很有份量。」
其實最先看到秋容嬤嬤的則是音柳。
乍一見到秋容嬤嬤，音柳就在於箬辛的背後悄聲提醒著他。
說是提醒，改成提點也不為過。
「老奴見過大少爺，老夫人特意派老奴請大少爺進去。」
秋容嬤嬤在於箬辛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嬤嬤見安，有勞嬤嬤出來相迎，真是折煞子衿了。」
看到秋容嬤嬤欲要對自己行禮，於箬辛趕緊上前兩步扶住了秋容嬤嬤。
笑話，音柳的那兩句提點可不是白提點的。
於箬辛雖然放心不下音柳這個人，可關於某些事情，他相信音柳是不會騙自己的。
以音柳的那兩句話來看，這秋容嬤嬤絕對不止是一個嬤嬤那麼簡單。
秋容嬤嬤並沒有執意行禮，見於箬辛伸手一扶，就順勢站了起來。
看著秋容嬤嬤明顯親切，卻帶著疏離的神色，於箬辛心裡一個咯噔，面上什麼都沒有顯露。
進到屋內，於箬辛首先看到的就是位居首位的於老夫人。
接著是位於老夫人左下首的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於箬辛的母親。
至於其他的人，於箬辛倒是沒有看到。
於箬辛緩步走到老夫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在老夫人面前行了一個大禮。
「孫兒見過祖母，願祖母福壽安康，多年來孫兒不曾侍奉祖母膝下，還望祖母多多諒解。」
於箬辛的一番話剛一出口，老夫人還沒有什麼表情，柳凝凝倒是先替於箬辛著急了起來。
柳凝凝轉過頭，有些緊張的看著高位之上的老夫人，「媳婦多年來沒有照料過辛兒幾分，辛兒若是有什麼不知禮數的地方，還望母親多多擔待，這一切都是媳婦的過錯。」
聽到柳凝凝的話，原本沒有什麼表情的老夫人反倒是突然的笑了起來。
她示意自己身邊的秋容嬤嬤扶起於箬辛，朝著柳凝凝道：「老二媳婦，你不必多說，更不必擔心我會怎麼著這孩子，怎麼說，他也是我們於家的長孫。」
老夫人的話令柳凝凝的心裡閃過一抹心虛。
不過這個時候的老夫人已經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於箬辛的身上，並沒有看到柳凝凝的態度。
倒是老夫人身邊的秋容嬤嬤機智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過這終究是主人家的事情，輪不到她一個外人多嘴。
秋容嬤嬤想了想，最終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老夫人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於箬辛望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這個孩子倒是會說話，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是叫做子衿吧？」
於箬辛不驕不躁的站在那裡，彷彿被老夫人誇獎的人不是自己。
「祖母好記性，子衿的確是孫兒的字。」
於箬辛剛回府里，並不知曉老夫人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更不知道老夫人的這兩句誇獎有多麼稀奇。
不過要是於箬辛知道，估計也不會在意。
在於箬辛看來，他們是自己的親人，要認可以，可是要認到哪一步，那就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這麼多年基本上沒有親人關係過自己，於箬辛雖然沒有說，可心底還是在意的。
「今日母親這裡這麼熱鬧啊，可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隨著話落，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帶著兩名十一二的少女走了進來。
於箬辛不認得這人是誰，可是不妨他在心裡猜測一番。
跟在女子身後的那兩名少女長的極為相似，若不是衣著不同，認為是一個人也是有可能的。
據於箬辛所知，於府的第三代除了他以外，剩下的都是出自大房。
那麼這三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而老夫人隨後的話，更是讓於箬辛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啊，哪次你到我這裡不是這般隨意的？」老夫人佯裝怒意的說道。
蘇月本想反駁兩句，待看到在一邊站著的於箬辛時，她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
她笑道：「昨日聽下人議論起二弟的孩子回來了，想必這就是吧？」
老夫人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忘了什麼，原來是忘了於箬辛這個人。
不過以老夫人的身份自然是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
老夫人沖著蘇月點了點頭，「是，這孩子剛回府，少不了要你們這些大人幫襯一些……」
還不等老夫人將自己的話說完，蘇月就先扯著帕子不悅的開口說道：「母親，這府中的中饋如今是二弟妹掌管著的，難不成她還會虧待了自己的兒子不成？！」
蘇月話剛落，就可見到老夫人和柳凝凝兩人一同不虞的臉色。
老夫人是覺得，蘇月這話讓自己在於箬辛這個剛見到的孫子面前，落了面子。
柳凝凝則是從蘇月的話里聽出了更深一層的含義。
於琳兒瞧著自己祖母和二嬸的臉色，心下暗道不好。
自己母親這個沒腦子的，來之前明明勸過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找事情的！
她暗暗的扯了扯自己母親衣角，主動上前一步，說道：「祖母和嬸娘莫怪，我母親說話就是這樣，她沒有壞心思的。」
於琳兒的話令老夫人緊繃著的神色一下子放鬆下來。
老夫人臉帶笑容的朝著於琳兒招招手，「來，琳兒到祖母這裡來。」
見於琳兒的小眼神一直往於箬辛身上瞥，老夫人以為她不知道於箬辛是誰。
這時，老夫人像是才想到於箬辛是剛回府一般，沖著她介紹起了蘇月三人。
「這是你大伯母，她們兩個都是你的妹妹，平日里多讓著她們一些，我身邊的名喚琳兒，另一個名喚慧兒。」
「這是你們大哥，你大哥剛回來，你可不許捉弄他，聽到沒有？」老夫人點著於琳兒的額頭說道。
如果老夫人的前半句話是說給姐妹兩人聽的，那麼後半句話就是直接說給於琳兒一個人聽的。
於琳兒對著老夫人苦笑兩聲，討好道：「祖母，難道在您的心裡，孫女就是那樣的人嗎？」
「怎麼會呢？祖母就是隨便說說。」
沒兩句話，老夫人便被於琳兒給哄的喜笑顏開。
老夫人不喜歡大房，可是對於大房的孫輩，老夫人做的還是很好的。
更別說，還有於琳兒這個會討老夫人喜歡的存在。
不過是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於琳兒就把老夫人哄的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玉鐲給了她。
老夫人有些心疼，捨不得將玉鐲給她。
這可是她專門帶出來的鐲子呢，萬一碎了怎麼辦？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老夫人只得將自己手腕上的手鐲退了下來。
老夫人不是捨不得給於琳兒，更多的是捨不得這個鐲子。
至於於箬辛的目光，更多的則是停留在那個基本上被大房給忽略掉的于慧兒身上。
大房兩個女孩的性子都是挺好的，一個安靜沉穩，一個活潑可愛。
可是於箬辛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這不是他的偏見，而是他的一種直覺。
如果於箬辛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那他肯定知道這世上還有兩個詞分別叫做：聖母女表，白蓮花。
只可惜，於箬辛並不知道這些，他憑藉的只有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