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林陌晨半個暑假的工作經歷，讓他在十分鐘之內就算清楚了兩種方案的虧損程度。
在看到數字之前，素素插了句嘴：「如果我們冒然退款，顧客對咱們產品的信用度方面就會大打折扣，總得來說對門店銷售打擊不大，但剛有些效益的電商平台……哎，咱們之前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
林琳附和道：「是呀，咱們的服裝一向好評如潮，所以做預售的時候才會有這麼多單。」
就在素素愁眉不展的時候，林陌晨已經把虧損算了出來，一邊是巨額虧損，一邊是品牌口碑，素素會怎麼選呢。
「怎麼樣？」素素感受到林陌晨看著自己，細碎的髮絲略微遮住了他擔憂的眼神。
林陌晨把紙張揉巴揉巴團在一起撂進垃圾桶里，給了素素一個安心的眼神。
「咱們兩手準備，先找服裝加工廠，如果可以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咱們就可以準時發貨，如果是加工時間來不及就及時聯繫顧客告知其原因，最壞的打算才是直接退款。」
素素聽完林陌晨的建議欣慰地點頭，和她想法一樣，像她們這種剛起步的小店可經不住信譽消耗。
「這幾天林琳看店，我和肖萌去聯繫工廠，不管結局怎麼樣，我們……努力過。」素素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次經歷是災難，也是契機。
「我也去。」林陌晨拉住素素的手，希望可以在她疲憊的時候，能夠有所依靠。
素素站起身，溫柔得用手蹭著他柔軟的髮絲，「你得在店裡幫你林琳姐，就算其他的沒有了，還有小鋪，對吧。」
越是冷靜的素素，越是讓林陌晨擔心，但耐不住素素的一再堅持。
素素和肖萌兵分兩路，儘管希望渺茫，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此路不通呢。
是夜，素素手中的酒杯拿起又放下，一杯接著一杯辛辣的白酒，提醒著她，就快了，喝完這一杯，廠長就同意幫她們了。
「陳老闆，好酒量啊！來來來，再倒一杯。」肥頭大耳的胖子試圖奪過素素的酒杯，往裡面添酒。
素素穩住身形，手裡緊緊地攥著酒杯，嘴角勾起弧度，「李廠長，咱們可是說好的，一斤白酒下肚，這單你可是要接的。」
「你看小姑娘太急躁不好，喝酒歸喝酒，生意上的事可不在酒桌談。」
胖廠長臉上猥瑣的表情，被素素看在眼裡，醉酒的狀態是裝的，素素現在看著這張令人作嘔的臉，清澈的眼睛里散發著狠勁兒。
「歐？那要在哪談啊？」
咸豬手離素素越來越近，油光滿面的臉也越來越湊近素素，「你說在哪談，咱們就在哪談啊！」
就在胖廠長要摟上素素之際，素素攥住他粗壯的腕部，「李廠長，你確定？」
胖廠長色眯眯的眼神被素素看在眼裡，都覺得污了眼睛。
「當然，只要……你懂得，咱們什麼都好說，別說一千件衣服了，別墅我都送給你，嘿嘿，來，親一個。」
素素撇開臉，掛在臉上的笑容也逐漸陰狠。
啪的一聲，胖廠長被按在了桌子上，動彈不得，「抱歉啊，李廠長，我這手和腿最看不慣像您這樣的人了，庶難從命啊！」
「陳素素你給我鬆開，求人就得有個求人的姿態，小心我讓你混不下去。」胖廠長含混不清地威脅著素素。
素素無辜地說：「歐？是嗎？聽說家妻特別記恨您在外面沾花惹草，要是我把剛才的對話發給她，不知道……」
「你……咱們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素素把他的頭按的更緊，「不了，和你這樣的人做生意，只怕會時常髒了我的手。」
素素看著一桌的狼藉，和被自己按在桌上的豬頭，深深地吐了口氣，「又搞砸了一個。」
素素找不到服裝加工廠是有原因的，身材，臉蛋她都有，再加上女性這個身份，不乏一些好色之徒打她主意，所以談生意的過程中，素素就得罪了一個一個又一個。
城區里只有春天服裝廠的老闆與素素交好，但他們只加工毛呢大衣和羽絨服。
走在大街上，素素一度覺得自己得罪了這麼多廠長，竟然能讓素萌小鋪存活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啊。
「喂，肖萌，我這邊搞砸了，你呢？」
肖萌哭喪著臉，坐在大排檔里，「人家一聽我是素萌小鋪的，就把我哄出來了。」
素素無語地看著天空，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只怪自己年少輕狂啊！」
「啊？你說什麼？」
「沒什麼，早點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肖萌沮喪地啃著羊肉串，難道她們的創業之路就要就此結束了嗎？好想哭……
和同事一起聚餐的馮俊昊，看著隔壁埋頭吃串的女生背影，覺得特別眼熟，「肖萌？」
梨花帶雨的面龐，霸氣地啃食著羊肉串，這個畫面看起來，「挺和諧的」。
「馮俊昊？你怎麼在這。」意識到自己現在略顯狼狽的樣子，趕緊抹掉臉上的淚痕。
馮俊昊指了指自己一桌子同事，「聚餐。」
肖萌有些不好意思，自從上次被他送進醫院之後，也是很久沒見了呢。
「那你們繼續，我先走了。」肖萌落荒而逃。
馮俊昊見她跑的飛快，像是掩藏著什麼，連忙追了過去。
「你慢點跑。」肖萌聽到他的聲音，轉身等他。
「剛吃飽，跑什麼跑，難不成還想再去醫院。」責備的話從馮俊昊的嘴裡說出來，肖萌沒有反駁。
「能跟我說說，出什麼事了嗎？」在馮俊昊印象中，肖萌和素素都是獨立的人，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但肖萌比素素心思更細膩，更容易隱藏自己，也不像素素隨時火爆脾氣。
看著馮俊昊真誠的眼神，肖萌就一五一十地把店裡的情況說了出來。
「這事我可以幫忙，別擔心。」
肖萌就像是找到了救星，雙眼放光地看著馮俊昊，「哇，真是太愛你了！」
「一旦這件事情解決，你讓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馮俊昊看著如釋重負的肖萌，心裡也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