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準備相親
在許清蓮養病的第二日,劉氏突然來了鋪子,許清蓮嚇了一跳,她並沒有告訴劉氏自己受傷的事,怕她擔心。怎麼也沒提前吱會一聲,突然就過來了?難道是萬婆子嘴快,露了口風嗎?
劉氏卻是滿臉笑意地進了鋪子,二話不說便拉了許清蓮要去后間說話,許清蓮摸不准她的來意,走路時盡量讓自己顯得正常一些,卻感覺到膝蓋處已經結痂的傷口似乎又有些綳裂。
劉氏揮退了下人,湊在許清蓮跟前神秘兮兮地說道:「三娘,你猜,昨日我見著誰了?」
許清蓮無奈笑笑,「我又不會神通,怎會知道?」
「哎呀,你娘老糊塗了,這個人啊說出來,你怕也是不記得了,還是不賣關子了。前幾日,我以前的手帕交,就是在你小時候還抱過你的的舒姨,突然遞了帖子來,我這才知道,她居然嫁給了陸將軍,成了將軍夫人!」
許清蓮一頭霧水,睜著迷濛的雙眼看著劉氏,劉氏也料到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好從頭開始說起。
原是劉氏在娘家錦州有個手帕交,叫舒情,家中也是做生意的,比劉氏要小上幾歲,她們倆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很是親近。劉氏先前嫁的夫家也在錦州本地,所以她們倆一直保持著聯繫,時常見面。可好景不長,沒幾年劉氏便守了寡,很快又嫁到了霖州,自此萬水千山,她們便徹底斷了聯繫。可沒想到前幾日,劉氏突然收到了將軍府的拜帖,原來竟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友舒情,劉氏立馬就寫了回帖,約了舒情在昨日相見。
劉氏這才了解到,原來她嫁到霖州后沒兩年,舒情便由遠房親戚牽線搭橋,認識了陸遠山,陸將軍。這陸遠山便是前朝鼎鼎有名的威遠大將軍,陸斌的幺子,威遠大將軍告老還鄉后,陸遠山便繼承了其衣缽,小小年紀便上陣殺敵,名震一方,在邊關待了十多年,一直忙於鎮守邊疆,連終身大事也被耽誤了。
巧的是,陸家的祖籍便在錦州,陸家至今還有不少的宗親在錦州安居樂業。陸老將軍辭官后也回了錦州老家。陸老將軍年事已高,回到老家后,卻依然牽挂幺兒的終身大事,沒想到機緣巧合與舒情有了一面之緣,陸老將軍一眼便看中了溫柔端莊的舒情,自己那幺兒雖在事業上有所作為,但在男女情愛方面卻是個二愣子,正需要一個溫柔懂事的女子照顧他,至於門第什麼的倒是其次,他陸家走到今日也算是如日中天了,陸家出了一個娘娘,還誕下了皇子,如果再給陸遠山結一門好親,就恐有外戚增勢之嫌。
於是舒情和陸遠山便在陸老將軍的大力撮合下,走到了一起。婚後便隨著陸遠山遠赴邊關。這一呆便是十來年,舒情是幾年前因為陸老將軍病重才匆忙回來的,陸老將軍去世后,她才回了霖州居住。而能再次聯繫到多年好友卻是因了另一樁事了。
這陸家出的那位娘娘便是多年前便故去的雲妃娘娘,是陸遠山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雲妃有一兒一女,便是五皇子燕文傑,小公主燕和悅。這小公主不用說,是仁宗皇帝唯一的女兒,備受寵愛,也就是改變許清蓮命運的那個小公主。而燕文傑呢,許清蓮也是見過的,現如今不僅被封了慶王,還是統領十萬燕軍的將軍。
這最重要的來了,舒情之所以能打聽到劉氏的消息,全是受了自家侄兒燕文傑所託,原來是燕文傑看上了許清蓮,想讓自己舅母幫忙打聽一下許清蓮的情況,這一打聽,便牽扯出了這段往事。
許清蓮在聽完劉氏敘述后,更加迷茫了?先不說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聽得自己忍不住驚嘆,就說劉氏再三強調的燕文傑看上自己的這件事情吧,自己這個當事人為何半點都不知曉?
劉氏卻暗自猜測,一定是許清蓮在宮裡那段時日,不知怎的就入了燕將軍的眼,至於那個燕將軍為何要等到今時今日才表示流露出想要談婚論嫁的意思,這一點,劉氏也很費解,當初許清蓮本就是宮女,如果在那時就上心了,直接娶進門不是更省事?
許清蓮在意的卻不是這些,有些緊張地問劉氏,「娘,你可是二話沒說直接就應下了?」
劉氏立馬道:「怎麼可能?雖然是你舒姨的侄兒,可我還沒見過啊,更何況也還未問過你的意思,我豈能擅作主張?」
許清蓮這才放心了些,就怕自己老娘見到了老友一時激動,頭腦發熱當場就給應下了。只是還沒等許清蓮完全放鬆下來,劉氏卻突然說道。
「但是,我卻是答應了你舒姨,後日帶你一起去將軍府作客...」劉氏見許清蓮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不禁有些心虛,後面那句,你到時好好打扮打扮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作客?怎麼不直接說是相親?許清蓮真是服了自己老娘了,自己女兒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怎麼好意思答應別人邀約的?到時候要怎麼跟別人解釋?解釋自己女兒為何一個未婚女子卻拋頭露面在外做生意?唉,想想都頭痛!
但許清蓮還是打算好好勸勸劉氏,讓她不要再替自己白費心了,許清蓮放柔了聲調問道:「娘,你是不是忘了我為何會自立門戶的事了?」
劉氏沉默了半晌才道:「三娘,你是不是覺得娘做錯了?」
許清蓮不可置否,也不想把話說狠了,讓劉氏難過。
「三娘,你可知自從你離開許府後,我每天夜裡都是怎麼過的?」
不等許清蓮回答,劉氏又徐徐道:「我原本不想說這些的,我們倆是母女,是最親近的人,可有時候我總覺得你不像是我的女兒了。」聽到這裡許清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我明明記得你以前很愛哭,很愛鬧的,受不得一點委屈,就算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也能在我懷裡哭上半日。可不知從何時起,你變得不那麼愛哭了,即便是受到了那樣天大的委屈,也沒見你掉一滴眼淚。說實話,一想起你當時的模樣,我是整夜整夜的無法入睡,我時常在想,或許都是我這個做娘的太失敗,才迫使你不得不得變得堅強,不得不學會忍耐..對不對?」劉氏說道此處,喉嚨發緊,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許清蓮見狀慌忙拿帕子替她拭淚,劉氏在許清蓮面前哭過不少次,哭得這般安靜又煽情的卻是第一次。許清蓮一直覺得劉氏是個性情直爽的人,什麼事都看得很開,卻從未想過,自己會給她帶來這麼多的痛苦,原來那件事以後,她一直在耿耿於懷,一直在自責,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
「娘,你別這麼想,這些事情你這麼能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這都不怪你,你別瞎想好不好?嗯?」
「可是你是我的女兒啊,我唯一的女兒,出了那樣的事,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可為什麼最後受罰卻是你?你叫我如何忍心看你就這般孤獨終老?一想到我百年以後,留你一個人獨自活在這世上,無依無靠,你叫我怎麼閉眼?怎麼去見你黃泉之下的親生父親?」
劉氏說完終於崩潰般地大哭起來,許清蓮起身摟過她,輕拍著她顫抖的雙肩,「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老憋在心裡會生病的。」
哭到最後,劉氏的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一樣,嗓子也啞了,但這樣毫無顧忌地哭過之後,劉氏心裡的那個疙瘩卻像是鬆懈了許多。
劉氏啞著嗓子對許清蓮說:「後日你不必和我一道去了,我自會跟你舒姨解釋的。」
許清蓮卻搖了搖頭,剛剛自己也是哭過的,靜靜地想了很多事情,也意識到或許自己當初做的那些決定還是太自私了,人活一世,開心和自由固然重要,可如果沒人和你一起分享這份快樂,那這些快樂也顯得過於孤單與寂寥了。
劉氏是個好母親,她對孩子的這份真情實意很讓自己感動,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想再傷她的心了,就算是只是為了讓她安心,自己試著去找一個聊得來的伴兒,也未嘗不可。
「我會去的,我會試著找一個合適的人,平靜地過好下半輩子,所以你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不好?」許清蓮將劉氏的手握在手中,感受著她手心裡傳來的溫熱,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劉氏驚喜地回握住許清蓮的手,努力睜大了浮腫的雙眼,看清了許清蓮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才確定了她是認真的。
「真的?那可說定了,你可別臨陣脫逃啊!」劉氏激動得差點又要落淚了。
「不過也不是說那個人就是燕文傑,畢竟我們之間差距太大,你別抱太大期望,這麼強大的背景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高攀得起的,後日只當是去見見舒姨,敘敘舊。」
「嗯嗯,知道,知道,你能想通,娘已經很高興了,要找什麼樣的,全憑你自己意思,娘保證,絕不插手!」
許清蓮忍不住摸了摸劉氏的傻笑的臉,為什麼自己此刻有種她們倆互換了身份的錯覺?自己這個老娘看著精明能幹,實際上也是個孩子脾性,剛才還哭得昏天黑地的,轉眼間又高興得跟撿了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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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哎呀,食言而肥,食言而肥!這章也沒男一男二的戲份,還要安排男三出場.....額額,你們倆能不能別這種眼神看我?很恐怖誒!
燕文昊:我對你,已經無語了,給你個眼神自己體會吧!
林承殷:我不管,下章要是再不讓我出場,我,我,我哭給你看!!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