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校慶（5）

一曲結束，全場靜默。

沉重壓抑的傷感氛圍籠罩整個體育館，讓人喘不過氣。

「我怎麼哭了？」有人摸一把臉，一手的淚水。

「我也是，好傷心啊，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要改歌詞，嗚…明明他們最後在一起了，男孩承諾要給女孩未來的，嗚嗚…」

台上，蘇醉抬起頭，站起身走到舞台中間，握著話筒對下面的觀眾說：「所以最好不要早戀，沒有人能給你未來，只有自己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

原本悲傷的氣氛被她略帶調侃的語氣沖淡，很多人都笑了出來。

笑過之後，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哪裡好像缺了點什麼。

不知是誰帶頭鼓了掌，然後整個體育館都響起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

底下一眾校領導也鼓起掌來，紛紛誇蘇醉說得好。

本來唱個小情歌沒什麼，但蘇醉唱得太好，讓無數學生沉浸其中，校領導都有些不高興了。蘇醉最後的話一出口，校領導立馬轉怒為喜，這話說得太好了，孩子們都還太小，愛情的苦，他們吃不了。

陸潮自蘇醉上台後就一直看著她，目光一錯不錯。

太像了，太像了。

她站上台的瞬間，坐在椅子上低頭彎腰的時候，一剎那營造的氛圍，就像是蘇溪附體。

她的唱法，拖的尾音，調尾餘韻，一模一樣。

蘇溪，蘇溪。

陸潮低下頭，雙手狠狠抓著頭髮，喉嚨里發出痛苦的低吼。

「哥…」陸遲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陸潮卻「噌」地站起身，大步往體育館門口走。

陸遲略微遲疑，沒有跟過去。

他從來沒有見過陸潮失控的樣子，是因為這首歌嗎？

「遲少，咱們也走吧，沒什麼好看的。」黃韻拉著陸遲的手撒嬌道。

聽那些人議論還以為蘇醉唱得有多難聽，要是知道蘇醉唱得這麼好，她早就拉著陸遲走了！

陸遲沒有理會黃韻，看著舞台上光芒耀眼的少女，目光探究。

安落覺得很欣慰。

小溪還是那麼厲害，氣場強大。

她天生就是歌者，能輕易調動聽眾的情緒，讓所有聽眾都沉浸在她製造的氛圍中，心情不知不覺就隨著她的情感變化而變化。

這一首飽含情感的歌，唱出了她多日來的憤懣鬱結，她現在的心情應該變得明朗了很多。

在安落身側，余璐緊緊抓著座椅扶手，全身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蘇醉唱歌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了那個死人，那個她一手策劃害死的人，明明都死了那麼久了，為什麼一直陰魂不散？！

安落看了她很久，直到余璐平靜下來才沉聲開口：「你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聽到這首歌，想到小溪了。」余璐靠在安落肩上，低聲說：「阿落，我好想小溪…」

安落右手在一側緊握成拳。

余璐剛才的反應再明顯不過，她是怎麼做到一邊害了小溪一邊又說想她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枕邊人演技那麼好。

後台，陳佳臉色慘白。

蘇醉一開口，她就知道自己輸了。

原本她想唱得歡快，把這首歌詮釋成青春期青澀的心動，但在蘇醉唱過、還說了讓領導都贊同的不要早戀的話后，她不管怎麼唱，都會變成笑話。

她焦急地找到節目安排人員想要換一個節目，卻被告知不能換，而且她的演唱很快就要開始了。

陳佳心如死灰，場上經久不息的掌聲每一下都像是打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