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丹的囂張

()聽到李丹的「我來跟你打」，全場目光投向了李丹。原來24號的綽號叫雞仔，自從在丹城區這一帶小有名氣之後，幾乎就沒有人主動挑戰過他，反而從來都是他挑戰別人，戰績勝多敗少。而今，竟然被一個身高有184CM，但是看起來有點單薄的16歲初中生指著臉叫囂，心裏面實在有些不爽。看著雞仔不屑的表情，全場觀眾都知道，接下來肯定有好戲看了，當然這個「戲」是指挑戰者被調戲的戲，他們不可能想象得到眼前那個16歲的初中生有多強的實力。

李丹站到球場中間，一身休閑服裝和全場的嘻哈風格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穿著的那條緊身的牛仔褲，怎麼看李丹都不像來打球的。

「我叫李丹，老規矩就不要了，我們只打六個球，節省大家的時間。」李丹說話老練，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常常踩場的主。不過相對於李丹平常那樣子，現在還真像那麼回事。

「我是雞仔，聽你口音不像是市裡的人～～」

沒等雞仔說完，李丹打斷說：「少廢話，球拿來。」李丹也不客氣，直接向對方要了球權。不過第一次發球的球權本來就應該屬於挑戰者的。

雞仔聽到李丹這種語氣，反而只是輕輕一笑，然後把球扔到李丹手上。

全場已經開始議論李丹這個囂張的傢伙是從哪裡來的，但是聽到更多的是「看這傢伙怎麼被菜。」

李丹發球，一開始就充分發揮他速度上的特點，一道白影閃過雞仔的身邊，上籃，得分。周圍不禁停下了議論轉而一個個驚嘆「好快的速度」，但是更多的是表現出「目瞪口呆」口呆的表情，「這是在玩街球嗎？」李丹撿回籃球扔給沒有反映過來的雞仔「該你進攻了」。

其實雞仔沒有反應過的原因有二：第一，雞仔沒想過李丹來的這麼直接，一上來就突破，完全不是街球的風格嘛；第二，李丹的速度實在是有點變態。

雞仔接過球，走到發球點（其實場上根本沒劃線，只是大概上的發球地點），然後身體一?一?地作著左右交替跨下運球前進，李丹貼了上去，雞仔換成膝前左右運球，只是籃球左右變動的幅度幾乎為零，李丹見狀，迅速伸手過去欲搶斷，卻被雞仔的一個標誌性的CROSSOVER輕輕鬆鬆地過了，只是變向的幅度非常大，也許是因為李丹不是一個意義上的街球玩家，雞仔有些客氣地直接上籃得分。

場下的華喬看著場上的一切，他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大幅度的變向過人，也難怪李丹比對方臂展長出10公分也被輕鬆過了，但是李丹的主動上前搶球也是他被過的原因之一，因為這正是雞仔想要的，只要李丹以為可以斷球而偏移了身體重心，雞仔就會馬上做變向過人。

李丹似乎不以為然，接過雞仔扔過來的球，發球，又再一次一條直線運球快速沖向籃筐，「嘣」一聲然後是「轟」一聲，「嘣」是因為李丹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雞仔的身上，「轟」是因為雞仔結結實實地跌落在地上。李丹停止了進攻，等待地上的雞仔站起來，然後把球扔給雞仔說：「這球算我帶球撞人。」心裡緊了一緊，沒想到對方的防守速度能這麼快，居然還能判斷出自己的方向，李丹知道自己輕敵了，所以暗暗告訴自己要開始認真了。

雞仔接過球，木木地看著李丹。心想：這是帶球撞人？其實雞仔知道自己剛才腳步是慢了一拍的，自己還沒有能站穩，加上街球上對於這種犯規吹的也不是太嚴，所以雞仔心裡的疑問是有道理的。事實上，李丹這麼狠狠地撞倒了對方還是感覺到有點不好意思，反正他也信心爆棚，認為贏球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才讓出這次球權。

不管怎麼樣，雞仔還是來到了發球點發球。雞仔這次一小跳一小跳地運球向前，那輕鬆快樂的樣子就像我們小學時期是放學一蹦一跳回家的動作一樣。當雞仔還有大概兩米來到李丹面前的時候，突然右手帶球做出要背後運球過人的動作，但是當籃球隱在雞仔的背後的時候，籃球並沒有如想象中從左側出來，而是被雞仔從右側撩了出來，還好，這時李丹腳步沒有亂；雞仔繼續右手帶球向前，隨即又做了一個同樣的一套動作，李丹依然還是沒有動；而眼前的雞仔似乎一定要用這套動作「騙」過李丹一樣，在剛完成第二次的時候緊接著第三次的這套動作又出現了，看著已經來到了自己身前的籃球，李丹這次終於把手向雞仔的右手邊伸出，準備等籃球再次出現在右側的時候給搶了過來，但是這次李丹真的別騙了，雞仔沒有再做同樣的動作，而是做了一個簡單的背後運球過人動作，輕輕鬆鬆把李丹甩在了身後，然後上籃得分了。全場呼聲四起，跟著揚聲器發出的音樂節奏開始搖擺著身體。

華喬在場下搖了搖頭，卻輕輕翹起了嘴角，淡淡笑了一笑，心想，這種打球方式挺好玩的。

李丹接過雞仔扔過來的球，臉色開始嚴肅起來。開球，閃速來到雞仔面前，左腳迅速地向前探出一步，右手帶球向右虛晃，然後快速向左側變向，隨即雙手抱球高高舉起，左腳跨出一大步，然後一個大跳步之後高高躍起，輕輕的一個扣籃。這是一個最基本的變向過人動作，但是在李丹的身上使出來卻似乎無法防守一樣，速度太快了，而且假動作也很逼真了。雞仔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好回頭看著籃下的李丹，搖了搖頭，不知道是驚嘆還是覺得李丹有點小兒科。

雞仔發球，這次是左邊向右邊一條斜線帶球，直到將球帶到右邊與籃板形成大概40度角的地方之後背身李丹，然後在慢慢地向底線（如果場上有底線）方向挪動。李丹想，暈了，雞仔怎麼能將自己逼向死角呢？相信大家都知道，籃球場上有八個所謂的死角，即兩個半場的各四個直角，在這四個死角上防守者對進攻者加以逼防，成功斷球或者逼使進攻者失誤的幾率是很高的，正是因為如此，李丹向前緊逼雞仔，雞仔卻出乎意料地配合著往死角移去（一般來說，這裡的街球是不算邊線的，但是這是圍觀的觀眾卻剛好築成了邊線），李丹慢慢地將身體貼上雞仔，雞仔的身體也慢慢地向旁邊的觀眾傾斜下去，正當似乎要失去平衡的時候，雞仔反手在自己的身後將籃球高高撩起，籃球正好繞過自己和李丹的腦袋，向著籃下方向跌落，就在籃球出手那一刻，雞仔早已經從李丹的左側一個無球360度轉身甩開了李丹奔向了籃球，跟接著雞仔拿起彈落在籃下的籃球，輕輕鬆鬆的一個籃下投籃。李丹轉過身的時候，正好看著雞仔得分。總比分3比2。

球場下的華喬點了點頭，好像領悟到什麼的樣子。

李丹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嚴肅了，打球這麼久，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連續騙三次。

發球點，李丹發球。還是那速度，李丹瞬間來到雞仔面前，背身，然後向雞仔靠了過去，因為李丹身高臂長，李丹用屁股頂住雞仔隔開了雞仔，雞仔雙手左揮右揮，卻怎麼可能碰得到球。李丹嘴角微微一撬，然後屁股輕輕向雞仔一頂之後，「唰」一個閃電式的背後轉身，乾乾脆脆地把雞仔甩在身後，接著李丹繼續加速，三步之後飛身狠狠地勾了一個，籃球架全身顫抖，籃筐在嗡嗡叫痛，算是讓李丹發泄了一時心裡的鬱悶。

「太變態了，這麼快的轉身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是啊，這～這～這太變態了，我跟本就沒來得及看清楚他是怎麼轉過來的。」「還有那個滑翔扣籃，好驚人的彈跳。」「這傢伙速度跟彈跳都太驚人了。」場下有人這麼議論著。「你說誰會贏？」「當然是雞仔哥啊，現在三比三，按照雞仔哥進攻百分百的成功率，即使那傢伙接下來的每次進攻也是全部成功，最終結果也是雞仔哥六比五勝出。」其中一位做出這麼一個推測。

雞仔回到發球點。發球，直線快速向站在球場中間的李丹衝去，挺有氣勢的，事實上虛的，雞仔到李丹面前還是停了下來，在李丹看來，雞仔是沒有在自己面前使用速度的信心了。

「李丹，以靜制動。」華喬突然喊李丹如是跟他說。

李丹向華喬瞄了一眼，然後若有所思，隨即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更是微微露出了笑意。接下來，任憑雞仔動作有多麼花哨，動作有多假或多真，只要雞仔不向前移動，李丹就只做標準的防守的姿態，動也不動一下。雞仔無奈，臉上的汗不斷增多，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地面，動作一套一套做出來，只是無論他做什麼動作，都已經騙不過李丹了，因為李丹的防守根本不配合，最後雞仔只好決定用簡單的變向嘗試突破了，既然對手最犀利的是速度，那就拼一拼速度，可是李丹的速度是隨便能挑戰的嗎！

讓機子意外的是，李丹竟然動都沒動一下，任憑自己過了半個身位，正當雞仔以為已經擺脫李丹，可以做三步起步上籃準備出手的時候，后發制人的李丹從雞仔的偏後的右側高高躍起，驚人的彈速使李丹閃到了雞仔前方，加上身高上的優勢，李丹的身影出現在雞仔眼前，「啪」的一聲，半空中的籃球被李丹狠狠地扇了出去，籃球快速地越過人群，跌落到了公園的草地里。全場一片安靜，瞪眼張口，心中的驚訝卻一時呼不出來。

雞仔早早就落在地上盯著還在半空的李丹，心中竟然產生了一點點的懼意，他在想：何以這傢伙剛剛聽到場下那一句「以靜制動」就突然把防守的等次提升了如此之多呢。想到這，雞仔望了望場下那個長頭髮的男孩，男孩沒有表情。

有觀眾把籃球撿了回來，在觀眾的議論聲中，雞仔繼續發球。但是這時雞仔的帶球動作，明顯地讓人感覺到已經失去了先前的活力。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把揚聲器的音樂換上了更加動感的HIPHOP，可是即使這樣也喚不起雞仔的激情了。儘管雞仔很努力地做複雜的動作，但是無論如何還是過不了李丹，李丹一動不動，等待著雞仔發動進攻。雞仔無奈，只好在原地帶球，做出更加高難度的運球動作，欲以華麗的帶球喚起觀眾的激情從而喚醒自己的鬥志，「嘣」，雞仔用了剛剛開始時對先前那名防守者使用過的「打板接球」，籃球卻在返回來的半空被高高躍起的李丹截去。

換李丹進攻，還是依靠自己驚人的速度輕鬆地過了雞仔，然後輕鬆上籃，得分。4比3，李丹領先。

當李丹撿起籃球扔給雞仔的時候，雞仔卻說：「不打了，你贏了。」全場又是一片驚訝，要知道，雞仔的技術在丹城區僅次於「追風箭」成員的啊。但是他竟然認輸了，簡直叫人難以置信。

而華喬，在場下聽到雞仔的話，對雞仔的能屈能伸的釋然，隱隱地點了點頭，就好像是長輩看晚輩一樣。

李丹雖然開始時會有點囂張的感覺，但是對於真正有水平的對手，他還是比較有禮貌的。李丹走向雞仔身出右手：「我是清泉縣的，路過，玩玩而已。」

雞仔伸出手：「我真名叫張丹，和你同一個名哦，呵呵。」

「玩夠了，我也該走了，再見。」李丹說著向華喬的所在方向走去。

「等一下」，場下有人發出聲音。

「莫非輸了球要打架嗎？」李丹心想。不過還是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