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十九章 打開萬象
乾坤緩聲地喘著氣，開始緩和剛剛在龍捲風裡的疲倦感。乾坤並沒有把八正之氣給取消掉，因為現在他的狀態還是有把握繼續抗住的。
只不過，他現在的靈氣屬於外放狀態，體內的靈氣一乾二淨，連穴位的靈氣都被八正之氣給封鎖住了。若是林楓堂與他消耗的話，乾坤根本抗不了多久。
別看林楓堂現在雲淡風輕的樣子，剛剛那一擊龍捲，其實已經消耗了林楓堂的很大一部分靈氣。
但是，林楓堂見乾坤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剛剛的龍捲即使沒有傷到他，也耗費了他的體力，兩者若是硬拼，必有一方遭到重創。
林楓堂望向乾坤，笑了笑，說道：「既然這樣，那麼，就開始更強的攻擊吧！」
霎時間，乾坤的周身感受到強烈的疾風之力在沖盪著，並且不斷地向乾坤的中心方向匯流。
又是龍捲風嗎？乾坤眼神一肅，觀察著不斷變化地疾風。
「風也是有氣的，只有氣才能形成風，風作氣的形狀，那麼……」
就是有破綻的！
乾坤將八正之氣匯聚於右腳，然後猛烈地向外圍踢去。看到這，林楓堂的眸子一動，左手實握一攥，在乾坤旁邊遊動著的氣變化為了鐮刀形狀。
什麼！
乾坤眼神一驚，用身體打鐮刀，只是以卵擊石，不會有好結果。但是，乾坤仍沒有減緩自身的速度，而是將自己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然後像一陣旋風一樣繼續衝出去。
「斬屑鐮刀！」
林楓堂大喝一聲，無數個疾風鐮刀向乾坤射去，但是，乾坤旋轉著的身子就像是快速轉動著的輪子一樣，鐮刀剛碰到乾坤便被彈開了。
這！這簡直不是人類的動作！林楓堂大驚失色，雖然他也能夠做到在空中旋轉，但是他是有元素之力加持的，而乾坤可是練氣基，連破曉境都不到，怎麼可能會做到將他的攻擊盡數彈開！
這樣一來，林楓堂便是對八正拳更加的渴望。
「很好！很好！好強大的體術！我一定要得到它！」
「小子，這些你都是怎麼做到的？啊？」
林楓堂垂涎欲滴地喊著，面目之中寫滿了貪婪之色。
乾坤衝出鐮刀攻陣，落下地上。乾坤的嘴角揚起了一個輕蔑的弧度，斜睨著林楓堂，不屑地說道：「就憑你，也覬覦父親的八正拳嗎？」
「到底誰才是井底之蛙，不自量力啊？」
林楓堂聽后，憤然添了幾分戾氣，直指乾坤說道：「你……你！」
「你給我受死吧！」
林楓堂化為了一道疾風殘影，沖向乾坤，乾坤將雙手張開，做狼牙咬合狀，沖了上去。
林楓堂眼神一閃，就是這一招衝出龍捲風的嗎？絕對不可以硬抗下去。
林楓堂的疾風殘影又分裂出四個，乾坤將「狩狼」釋放出，便開始四顧張盼。
這？
乾坤頓時進入了困頓狀態，這「狩狼」可是十分消耗體力，雖然威力大，但是速度太慢了，如果打不中，很容易給林楓堂帶來很大的空擋。
乾坤氣息不穩地呼吸著，用餘光開始注意著林楓堂的殘影，乾坤的反應速度盡量變得很快，但還是看不清林楓堂的殘影到底哪個是真的。
林楓堂恣肆的笑聲又響起了：「哈哈哈！恐懼嗎？憤怒嗎？不管你現在在想的是什麼？接下來你的意識就會消逝掉了。」
「永遠，也感覺不到痛楚了！」
「哈哈哈哈。」
乾坤咬著牙，聽著林楓堂的回聲，耳朵豎著，想要判斷出林楓堂的真身所在。
聲音傳了一會兒，乾坤的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林楓堂的聲音是在哪裡傳的。
但是，乾坤不敢保證，說話的就是真身，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一個殘影攻向乾坤，巨大的風力讓乾坤呼吸有些沉重，速度極快地向乾坤奔來。
只能躲開了，不能使出「狩狼」來拼，這樣太虧了。
乾坤向左一偏，勉強地躲開殘影的攻擊，右肋被林楓堂踢傷了一處，悶哼了一聲。
「反應倒挺快的，那麼這樣呢？」
林楓堂的四道殘影全部沖向乾坤，那一道殘影也轉身沖向乾坤，乾坤匆忙地向後看，已經被前後夾擊了。
只能……賭一把了。
乾坤把周身的八正之氣匯於雙手相夾的縫隙處，「狩狼」的形狀龐大了起來，旋爾，乾坤帶著狼齒咬殺的栗然氣勢沖向林楓堂。
「狩狼！！！」
這一擊，幾乎用上了乾坤所有的力氣，包括乾坤對林楓堂的憎恨，對不公命運的不滿。這一聲，乾坤暴吼而出，在這一刻，他堵上了自己的所有。
自己的命，和他父親的仇，他這一次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狩狼」與四記殘影相對，發出「呲呲」的尖銳聲音。沒過一會兒，「狩狼」咬殺掉所有的殘影，將林楓堂的真身衝撞了幾十米遠。
在劇烈的衝擊下，地面迅速地出現了積煙與碎石。乾坤虛脫地跪在地上，眼睛耷拉著看著林楓堂。
結……結束了嗎？
乾坤嘆了一口氣，剛想扶地起來，突然感受到後背一陣劇痛，乾坤瞳孔驚然放大，一個尖利的物體衝過乾坤的腹部，溢出了鮮血。
「你是不是以為，成功地打到了我的真身？」
「你是不是還以為，你贏了？」
林楓堂的話，讓乾坤大為驚駭。為什麼？我明明，已經用「狩狼」打到了他啊！
難道？是那個殘影？
不！不可能，打到了真身殘影便會消失的。
或許，那不是殘影！
乾坤望向前方，發現那個「真身林楓堂」已經消失，這才什麼都明白了。
林楓堂先是用真身試探他，乾坤一定以為林楓堂不會冒昧地用真身來攻擊乾坤，便躲過這真身的攻擊。然後再以四重殘影為幌子，來為真身提供攻擊的機會，這個林楓堂，真的是太可怕，太狡詐了。
「卑鄙……」
「我卑鄙？戰鬥本來就是要用腦子的，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腦子簡單直接，那可就沒什麼強者弱者之分了。」林楓堂聽到乾坤的話，忍不住笑了笑，說道。
強者與弱者的區別，只是在戰略上嗎？
我……又是失敗了嗎？
我，還真的是一個失敗者啊。
對於父親的死無能為力，連兄弟都無法再相信我下去，一直以來我都是被別人貼上醜陋信條的，一直都是……
司空逸君，我拿什麼……來還你對我的愛啊，我不值得被你愛……
難道就此而止了嗎？也好，這樣我就不用承受人間痛苦了啊。沒有憤怒，沒有絕望，沒有感動，更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了。
……
乾坤的意識逐漸地潰散下去，眼神的光芒逐漸地黯淡，他心頭的那一把火，已經被林楓堂冰冷的刀子激滅了。
林楓堂冷笑一聲，轉身而去，他對八正拳也失去了興趣，體術嗎？真是個廢物。
小子！你給我站起來！
乾坤的神魂當中傳來了這樣一道蒼勁雄渾的聲音，彷彿聲音之中，透露出經年曆久的滄桑之感。
乾坤一驚，看向眼前的人，眼神驟然變得不可名狀，這……怎麼可能？
「瘋……瘋老道！你怎麼沒死？」
乾坤愕然說著，眼前的瘋老道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就死了，只不過這一時在你的神魂之中寄託，來喚醒你的意志。」
乾坤聽到了瘋老道的話，苦澀地一笑，說道：「所以，我，這就是死了嗎？」
「不，你還沒死，你的意識還沒有消散過去。」
乾坤抬頭望向瘋老道，瘋老道深深一笑，繼續說道：「我問你，你知道何為生者？何為死者？」
乾坤一皺眉，說道：「何為生者？生者便是有著生命的人，死者就是已經逝去的人。」
「哈哈哈哈！」
「好一個已經逝去的人啊！」
「我告訴你，乾坤，只要人的意志還在，那麼人就不會死。你聽清楚了，人到什麼時候也不放棄對活下去的希望，因為終有一天，這個靈界會用到你的力量。」
心尚且不死，身隕又何妨？
「我知道了。」
瘋老道看著乾坤堅毅的眼神，頓時嘴角露出了笑容，然後變成一道虛無，消失在乾坤的意識之中。
「你……你給我停下！」
乾坤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狼狽地站在林楓堂的後面，林楓堂聞聲，回頭看，乾坤果然沒死。
林楓堂看到乾坤這般，訝然地笑了笑，說道：「你們這對父子命還是真的硬啊，那個乾九天也想一樣，臨死前垂死掙扎，真像個踩不死的螞蚱。」
乾坤聽到林楓堂的話，怒然開啟八正之氣，大聲地喊道：「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
乾坤打開八正之氣后，頓時覺得渾身的傷輕了許多，就在剛才，他明白了生與死的含義，悟出了八正的第二奧義——萬象！
八正之氣在乾坤身上由白色變為了綠色，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乾坤的身體中迸發出來，意識也變得清醒了許多，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地新生，每個毛髮的一抖一動，每個呼吸的一張一翕，都顯得是那樣的生機活躍。與此同時，乾坤身上的傷不斷地恢復著。
「林楓堂，這一次，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