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篇 第八章 暗流洶湧
好久過後,乾坤才回過神來。此時的瘋老道已經走遠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怎麼的,他的心中總是在此刻壓抑的很,終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想著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會不會是出現了幻覺?
「算了,我還是趕緊回家,要不然老爹又要罵人了。」
沒有繼續多想下去,乾坤繼續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出了青石街。
進家門時,乾坤躡手躡腳地,生怕弄出些聲響驚動乾九天。可就在他小心翼翼地邁進他房門的那一腳起,一道聲音在黑暗的主廳霍然響起。
「你終於回來了?」
乾坤聽了,驚得冷汗剎起。隨即,主廳的燭燈亮了起來。此刻,乾九天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幽幽地看著乾坤。
乾坤的動作一下子僵在原地,顯得格外尷尬。他緩緩地把目光移向乾九天,正對上乾九天的怒目,心中一慌。
沒有辦法,乾坤只好陪出一份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著正在氣頭上的乾九天,說道:「老爹,你怎麼還不睡啊?」
「哼。」乾九天冷哼一聲,「你不回來,我可不敢睡著,要是半夜我聽到聲響,還以為家裡進賊了呢。」
乾坤一副苦臉,只能乖乖聽著,不敢反駁。
不過,訓歸訓,乾九天還是關心乾坤的,他橫著一副峻臉,嚴肅地說道:「你幹什麼去了。」
乾坤頭腦風暴迅速地轉了一圈,最後對乾九天說道:「我去石家村逛了一圈,不知不覺就已經很晚了。本來石龍還想留著我的,我一想這可不行,怕您老人家擔心嘛。」
「然後呢。」乾九天兀自問道。
「然後我就回來了。」乾坤厚著臉皮,說道。
乾九天目光炯炯地注視著乾坤,似乎想要看出一些端倪破綻。但乾坤可不吃這一套,歷來自己謊話說多了,臉不紅心不跳的。
「真的,不信你去問石龍。」乾坤再次說道。
「算了。」乾九天罷休地擺了擺手,「問石龍也等於是白問。」
「先不管你這事了,我等你是有事跟你說。」
乾坤聽了鬆了一口氣,一知道父親是有事與他聽,緊快上前,拉著椅子坐下。
乾九天端起桌子上一杯已經不熱了的茶,微抿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乾坤說道:「你已經知道了吧?擂台被毀的事。」
乾坤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的。」
「聽說林楓堂還出去了?由周濤管事?」乾九天問道,眉毛稍動。
「沒錯,他離開我還見到了,本想追上去看看他去幹什麼的,結果跟丟了。」乾坤如實說道。
乾九天聽了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
乾坤覺得些許不安,小聲地朝乾九天說道:「父親,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暫時不會。」乾九天搖搖頭,但轉念又不確定,「也不一定。」
兩人對坐許久,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乾坤開口問道:「父親,林楓堂為什麼屢屢都會針對你?僅僅是為了八正拳嗎?」
乾九天聽了,微微一愣,接著慘然一笑,說道:「當然不是。」
乾坤還想繼續地問下去,但是乾九天已經站了起來,對乾坤輕鬆寫意地說道:「好了,這不關你的事,明天武道大會下午照常進行,我要去休息一下,你也回去吧。」
經過乾坤的旁邊時,乾九天皺了一下眉,鼻翼一動。他的左腳甫一邁出,右腳卻頓在了原地,說道:「還有,以後出去的話,也小心點。」
說完,乾九天便離開了,腳步加快了幾分。
聽到這話,乾坤一怔,難道?父親知道了些什麼?
想到這裡,他的頭腦中又浮現出了瘋老道的影子,不禁心中沉重了幾分,呼吸開始急促。
整個碩大空曠的主廳,只剩下乾坤一人,將熄的燭燈和一杯已經變涼的茶水。
……
風影村深處,一條狹長無光的密巷裡……
密巷之中似乎真的很隱蔽,不仔細觀察,很難察覺到裡面有人。密巷裡,一個男人靠著牆壁不動,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而此人,赫然是羅必耀。
他已經潛伏在八正村兩天了,打探的消息也沒有什麼進展。不過,他也沒忘了與林楓堂的會面。今天才剛見了一面。
可離開之後,就被林楓堂送來了一封急信,言曰有變故,讓羅必耀不免有些疑惑。
所以羅必耀這才折返回來。
須臾,一個人影飄了過來,此人身法極快,迅速而又無聲。
「你來了?」羅必耀稍微一抬眼,看到了林楓堂,「出什麼變故了?」
林楓堂定直了身子,狹長的眸子望向羅必耀,語氣頗有怨憤地說道:「擂台壞了,恐怕行動要延期。」
羅必耀輕笑一聲,不屑地啟唇說道:「就這點事?」
對於羅必耀滿不在乎的態度,林楓堂極為反感,也反唇相譏道:「你說過的,要確保事情的萬無一失,實行暗殺。你給我的蠱,蠱蟲活性只有一天,我們的人現在還在修擂台,估計下午還有可能修不完。那麼,你給我的蠱蟲死了,我怎麼控制它?」
「呵。」羅必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蠱蟲活著你也控制不了,你只要保證蠱蟲不鑽進你的身體里,那就萬事大吉了。」
「你!」林楓堂的怒氣本來就沒消,聽到羅必耀這句極為侮辱性的話語,怒氣更甚了。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乾九天本就是令長大人的心腹大患,必要儘早地除掉他。正好,我想起一件事情,順水推舟來問問你。」羅必耀斂容說道。
但林楓堂卻嗤笑一聲,說道:「憑什麼?」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羅必耀見他一臉不屑的神情,不禁冷笑一聲,本來身份是沒有的,但就在幾日前,從只不過是玄武組的一名成員,到現在成為了主神祭祀,執掌了玄武印,還不得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面前顯擺顯擺?
羅必耀從懷中套取出一塊黑漆色的令牌,在黑暗之中,令牌上刻有金閃閃的玄武花紋的圖案光芒。
林楓堂乍眼一看,呵呵一笑,未覺稀奇。但他走近了一看令牌,上面鐫刻著栩栩如生的玄武,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傳說中的那個令牌!這個圖案,確實讓林楓堂嚇得一哆嗦。
「這,這難道就是四主神之玄武主神令牌?!您是主神祭祀?」林楓堂接過,愕然說道。
羅必耀扯了下嘴角,說道:「算你識相。」
林楓堂立刻慌了神,連忙作揖行禮,膝蓋點地,語氣卑微地說道:「拜見祭祀大人,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海量寬恕。」
「算了。」羅必耀從林楓堂搶過令牌,「不知者無罪,你也先起來吧。」
「謝祭祀大人。」林楓堂起身,走到羅必耀面前,諂媚地說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啊?」
羅必耀聽到了這句話,臉色有些陰沉,他眼神盱望向林楓堂,未抬起頭,說道:「你認識一個叫乾坤的小子么?他好像是八正村的。」
「哦?」林楓堂有些好奇,說道,「他?他正是乾九天之子,一身修為不過練體基,而且此兒性格天真舉動內斂,偶爾會闖下一些小禍,但根本不會對外人有什麼威脅。不知他,如何得罪了祭祀大人?」
羅必耀眼神一亮,閃出了異樣地光芒,嘴角微微揚起,笑了笑說道:「原來他就是乾九天的兒子。」
為了顏面,自然是不能說出自己與乾坤對戰吃虧的事,雖然那天他連五成的功力都沒用出,但還是對他的拳法頗為好奇。
「聽說他那拳法極為詭異,是什麼拳法。」羅必耀試探地問道,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渴望。
林楓堂眉頭淺皺,若是他告訴了羅必耀這八正拳的絕妙之處,怕是連他都會起了覬覦之心。
所以,林楓堂只好裝傻,陪笑道:「大人,此人所習拳法,在下也不明知,但乾九天是他的父親,必然知道。」
「好吧。」羅必耀笑了笑,「此事暫了,對了,那蠱蟲的活性雖然只有一天,那是指它的主動意識存活時間只有一天。這蠱蟲見血成性,哪裡有血腥味,你便把蠱蟲放出,蠱蟲只要入近乾九天的體膚之內,便大功告成。」
說罷,便揮手離去。
等到羅必耀走遠,林楓堂才喃喃自語道:「連令長大人都要你死,看來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