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族之戰
子封此時坐在閣樓樓頂上,一眼俯瞰半座城。不過他沒心思看著煙火人生,思考著整個事情始末:從夜宴到盒子,再到被抓,似乎被人算計了一樣。事情發生的太快,雖然過程似乎看起來合情合理,但節奏過快。既然從夜宴開始,那就看看郡丞有什麼動靜吧。子封在錯落有致的房屋上穿梭,不一會兒來到離郡丞府不遠的房頂上。等著,等著,來到了晚上,終於來了動靜。幾人僕人抬著一頂轎子,停在郡丞府前,郡丞這時從大門出來,拿著一木箱進了轎子。隨著郡丞的轎子路徑,子封保持距離,避免被發現,當快接近轎子時,子封看到郡丞夾著箱子走進了郡守府。當郡丞在客堂等待著郡守時,子封已經守在客堂的房頂了。不久,郡守便來了。
「羅郡丞今日怎麼有時間來光臨寒舍啊?」郡守還未進門,就已經叫嚷道了。
子封心中念道:你這叫寒舍,雖然比不上本殿下的皇宮。
羅郡丞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到郡守進門,作揖道:「郡守大人,前幾日我妹婿家送了我兩件瓷器,郡守大人也知道,我對這些沒什麼興趣,在我這也是暴殄天物,我知道郡守大人閑情雅緻,對此物件頗有研究,就想著給郡守送來一件,也是寶劍贈英雄,美玉送佳人了。」說完,打開箱子給郡守看。
郡守看了看,喜愛之情,溢於言表,拿起箱子里的那件瓷器左看了看,右看了看,贊絕道:「美啊美啊,羅郡丞,你知道這瓷器叫什麼嗎?」
「屬下不知。還請郡守大人不吝賜教。」
「此乃天青釉葵花洗,它用名貴瑪瑙為釉,色澤猶如『雨過天晴雲**』般美妙,溫潤古樸。此種物件多被皇家收藏,視若珍寶,故民間也道『縱有家財萬貫,不如青瓷一片』。這我不能收啊,太貴重了。」郡守把瓷器放了回去箱子。
羅郡丞急忙道:「郡守大人,別這樣說,對於屬下來說,就是一個小瓷碗,摔了打了都不覺得可惜。它能遇到郡守大人獨具慧眼,也是它的造化。」
「不,不,不。」郡守連忙揮手。
「大人拒了,此物件也無甚用處,不如我摔了,也好一身輕。」郡丞舉起箱子,就要往地上砸。
郡守急忙兜著道:「賢弟啊,賢弟啊,既然賢弟都這樣說了,哥哥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哥哥我就收下了。」
郡丞喜笑顏開道:「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啊!」
郡丞把箱子遞給了郡守,郡守撫摸著箱子,愛不釋手。
「哦,對了,郡守大人今日緝拿那幾位少年,可曾招供?」
「那五彩玲瓏塔都已經從他們的房間搜出來了,招不招供,早晚的事!」
「那大人為何還要改日在審?」
「本意今日就坐實了他們的罪名,申族長老卻突然闖進了府衙,就想著吊吊他。再者就還有一個人沒抓到,叫甚子封。」
子封看著這兩個「鬼大人」演戲,不禁皺眉,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大人,朝廷又派征役長來要人了,說要去北方修城牆。聽說東北方的斯基泰草原不安寧,故要加固城牆。」
「本國與斯基泰草原隔著一個山脈,遠之又遠,能打到這裡來?要打也先打流黃國,那麼費勁還跋山涉水跑我這丹朱國來。要多少人,把牢里的罪犯都給他,趕緊打發他走!」
子封一聽流黃國,心裡念叨:不知父皇知否此事?
「是,我這就把牢里的罪犯交付征役長,
屬下告退。」
「對了,我聽說這天青釉葵花洗是一對。」
「對,對,怪我怪我,怕大人不喜歡,就呈上一件,探探大人的心意。待我回家中,立刻叫人送來奉上。」
「好好,做你的事去吧!」
「屬下告退。」郡丞作揖離去。
出了郡守府,郡丞臉色一下陰沉下來,進了轎子,道:「去牢獄。」
子封得知郡丞要前往牢獄時,提前到牢獄,進獄卒更衣房,偷了件獄卒服。
至牢獄,郡丞來到匪首的牢房。子封隔后牆偷聽著。
匪首躺在土炕上,道:「你終於來了。」
「你放心吧,在我的地盤,還能委屈你?到時候,征役長會帶一些罪犯去修北方的城牆,我已經跟征役長說好了,途中會放了你。」
匪首側身,伸出巴掌,道:「大人真是隻手遮天啊!」
「下次可別被抓住了。」
匪首立刻坐了起來,「哼,等著瞧吧,三個小鬼。」
郡丞出了牢獄,坐著轎子回府去了。
子封便決定在牢獄附近等著,等匪首被放走了,再抓他一問究竟。
子封一想到易寒和楊馳應該也在牢獄,又偽裝潛進去看看,來到了牢獄深處,突然遇到了兩個獄卒。
一個獄卒甲道:「終於來了,也不看看時辰,晚了多久?」
子封低頭不語。
另一個獄卒乙看著子封陌生的面孔道:「你是我們牢獄的嗎?我怎麼沒見過?」
子封低頭說:「我剛來不久。」
「不對。你不是我們的…」
子封一拳襲來,打翻了獄卒乙。
獄卒甲一驚,立刻向外面跑去,大喊:「進賊了,進賊了。」
子封急忙向正在跑的獄卒甲發動火球術阻止,沒想到用力有點大,把他給炸出去了。外面的獄卒聽到了動靜,都往牢房這邊趕,看到牢獄入口冒著黑煙,門口還躺著一個黑糊糊的人,黑糊糊手指了指牢房裡面說了一句有賊。越來越多的人包圍著牢獄入口,有的人跑去報告老頭。
一個獄卒急匆匆得跑向牢頭休息的地方,叫道:「牢頭,牢頭,不好了,進賊了。」
牢頭正在睡夢中被打擾醒,不耐煩的說:「叫嚷什麼,大牢不就是進賊的嗎?」
「不,不是被抓的賊,反正牢房爆了。」那個獄卒用手勢做一個爆炸的狀態。
牢頭一下從睡意中驚起:「爆了?」
牢頭去穿衣穿鞋,向牢房跑去,不一會兒,就看到眾多獄卒守在牢獄入口。
此時子封已經找到關易寒和楊馳的牢房了。
易寒說:「還沒什麼頭緒,你這樣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不小心的,只是想進來找你們了解下情況。沒想到暴露了。」
「我們改天還要審,沒什麼情況,你那有什麼?」楊馳道。
子封道:「你們可能想不到,郡丞和那個匪首是一夥的。」
「好傢夥,這,昨天晚上大義凜然,今天就蛇鼠一窩了。」楊馳驚訝道。
「看來,我們被卷進去這個城的漩渦里了。」易寒道。「我們在這裡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只能任人宰割。」
「明天郡丞就把那個匪首給救出去了,我想到時候再抓回來,問清楚事由。」子封道。
「我們不能指望郡丞,也不能指望郡守,兩個都想借我們打垮對方。」易寒一下就想到了族長老。「那個匪首抓了之後,扔給族長老,讓族長老看清楚事由,讓族長老做我們的後盾。這樣就可以他們斗一鬥了。」
「要不我們直接跑吧,這糟心事兒。」楊馳不耐煩道。
「你想頂著盜賊的名聲在外啊,既然來了,那就懲惡揚善嘛!」易寒又對著子封說。「你最好快走吧。等明天抓那個匪首。」
「好。」子封離開走向牢獄入口。
外面的牢頭看著眾多的獄卒在外圍站著,卻沒一個人進去。牢頭大喊,衝進去呀,沒人感動。牢頭拿起旁邊的刀恐嚇下屬,下屬無奈的動動腳,往裡面移動。當獄卒往裡進的時候,突然從牢獄入口飛出一個火球。在一群人的注視下,那火球向空中飛去,最後消失在黑夜中。
「見鬼,去裡面看看有沒有情況。」牢頭喝到。
最後獄卒們除了看到一個暈倒的獄卒乙,基本沒什麼變化。
「你們今天什麼也沒看到,今天晚上什麼也沒發生,懂了嗎?」
「懂了。」獄卒們道。
「散。該幹嘛幹嘛。」
次日,城門大開,一輛輛囚車從城內出現。征役長行至林區命令休憩,匪首巴克便要求去如廁。
征役長:「我與你同去!」
行至深處,巴克道:「大人,想必羅郡丞已經打好招呼了。」
「走便走,少廢話。」
巴克聽后,作揖便走。穿過林區,子封已經在前方等待著。
「好久不見,首領。」
「昨天是你弄的動靜。」
「不錯。」
「我只是個普通的小土匪,何必緊緊抓著我不放呢?」
「這不能怪我,是羅郡丞非要把我們拉進他們的權斗中,既然被拉進來了,那就陪他玩一玩。」
「那與我何關?」
「昨晚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小小的土匪能與郡丞有交道?」
「只是給的錢多罷了。」
「我不管你們什麼關係,你跟我走一趟吧。」
巴克扭頭就跑,子封發動技能火追把巴克給困住了,然後隨手從腰上抽出一條細繩綁了。不久,子封帶著巴克來到申氏祠堂。
子封對著裡面的人道:「叫你們族長來。」
族長到了大堂,對著子封作揖道:「少年,聞道你們被抓了,何故來此啊?還有這…」指著坐在椅子上綁著繩子的人。
子封拍腦道:「呀,差點忘了,我現在是通緝之人。那族長為何不去找官兵呢?莫非知道我等是被人陷害。」
「實話告訴你,我族之寶五彩玲瓏塔,早已失蹤,族人多年打聽,實不知去向,多虧了你們,才得以現世。我雖然不知道為何,所以才來看看。」
「我先給你說說這個人吧。」子封看到巴克。「這個人就是你們郡人口失蹤的主凶。」
「本人好像記得他,不是三位前天抓到的那個匪首嗎?本應在牢獄,又為何在此?」
子封示意巴克,讓巴克解釋。巴克不理,子封點了一下繩子,繩子頓時燃起火焰。
巴克立刻嚎叫:「燙燙,說說。」
子封手一揮,火焰消散。
巴克說道:「你們郡丞和我們有來往,他把罪犯,流浪人賣給我們。我們也偶爾抓抓城外落單的人,郡丞給我們掩護,隱瞞。我們幫他擾亂本郡的社會治安,配合他演戲,偶爾放幾人回來,獲取民眾信任。」
族長拿著手裡的拐杖向地面戳了戳。怒道:「錯信了他,錯信了他啊!我以為他是個好官,我以為他是個好官。之前族人來報,多人失蹤,我讓族人尋找,找不到,只好報官,郡守說道知曉,會差人會辦,時久卻無動靜。當我再次去辦官時,遇到郡丞,郡丞說道交給他辦。沒過多久,失蹤的人被他帶來了幾個。我以為他確實是為民辦事的好官,哎,不曾想啊!想必他是想靠我們族人幫他上位吧。」
子封道:「看來你們郡幾個大人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本郡乃丹朱國邊境,天高皇帝遠,國都也不甚管這裡,郡守有權,加上個郡尉有軍隊,儼然成了個小皇帝。小小百姓也無力抗衡,宗族勢大的,稍有出頭,便極力打壓,無奈忍氣吞聲,自保而已。」
「既然你們是被壓迫的,那麼我們也算有正當的理由幫你們。幫你們推翻那些貪官污吏的統治,如何?」子封問向族長老。
「若能如此,申羅郡不會忘了少年的大恩。」
「但族長老,你要知道,反抗是要流血的,再者你有能力撼動他們嗎?」
「少年有所不知,但凡宗族大家多少有點家丁,再加上平民百姓人數眾多,可以與之一戰。」
「那好,我們先一個一個來。請族長老把郡丞請到祠堂,先切掉一個勢力再說郡守,郡尉。」
族長老命家丁給郡丞傳信,信上說:指日可待,來申氏祠堂一議。郡丞看完手上的信,不禁一笑。
「我等的太久了,終於來了這一天。」
郡丞立刻馬不停蹄前往祠堂,心裡極力掩蓋這種激動。來到申氏祠堂門前,看著有些歷史痕迹的牌坊,幻想著自己以後的輝煌。隨著祠堂大門的打開,郡丞的雙腳邁過了門檻,也就踏進了死亡。
當郡丞來到大堂時卻發現子封在這裡坐著,心裡不安,道:「子封英雄怎在此?全城都在通緝你,你可要小心!」
子封道:「大人,這有點假公濟私了。」
「我知道英雄是被冤枉的!」
「怎麼說?」
「郡守覺得你們功高蓋主,特用此法,打壓你們的。此手段,早已見怪不怪了。」
族長老道:「郡丞大人,今日找你來,是覺得到了起事的日子了。」
郡丞道:「那再好不過了,百姓懼郡守久矣。有子封英雄在,事半功倍啊。」
子封道:「我還給你帶來一個助手。」
說完,一隊家丁就包圍了庭院,緊接著巴克被押了上來。巴克面無表情地看著郡丞,郡丞惶恐不安,用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
「匪首如何在這?這是什麼意思?」
子封道:「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趁早把事情交代明白。」
「何必呢?那個老頭剝削你們多少年,還不夠嗎?我只是想讓他儘早下位,你們解脫了,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不好嗎?」
族長老道:「哼,郡守屍餐素位,你也心術不正。若百姓失蹤這事與你無關,我等族人定會幫你上位,但是這件事與你有關。這不過是把我等族人推進另一個火坑。」
「那你想怎樣?讓上面再派一位新郡守,不怕還是火坑?還是你們自己人管制自己,可是這個郡不止你一個申族,別的宗族誰會願意服從另族的管制呢?」
族長老默然不語。
子封道:「可以了,趕緊說怎麼陷害我們的吧!」
「當初邀請你們夜宴,本意就是拉攏你們,不過光憑嘴說你們肯定不信,郡守有一個小妾是我的人,她知道申族的寶物在郡守那裡藏著,我就派一個技藝高超的賊去偷了出來故意讓你們看見,然後把寶物丟給你們,這樣你們和郡守就有衝突了。你們的意向就會偏向我這一方了。再者,無論你們幫不幫我滅了郡守,先挑起你們的矛盾,相互消耗,然後我帶申族一起把郡守、郡尉和你們滅了,幫申族滅了偷寶物的賊,這樣一來我在申族的威望又高了,上位更容易了。奈何小看你們了,我也太急了,放了巴克,露出了馬腳,你們不是常人,一般計謀瞞不了你們。」
子封鼓掌道:「很好,很好。精彩極了,這計謀用得跟易寒有一拼啊。」
易寒打了個噴嚏:「我怎麼了?」
楊馳:「吃屎了吧!」
「死去。」
楊馳道:「我們該怎麼辦啊?那個郡守會怎麼辦了我們?」
易寒:「等明天,子封應該會搞好一切的,當看客就行!」
「把他們打過來一遍不就行了,還那麼多彎彎道道的!」
「我們倒是打痛快了,我們走後,這個郡怎麼辦?沒有了人的管理,會引發社會混亂的。別到時候傳出去是我們把申羅郡給搞亂了,被老頭知道了,免不了一頓訓斥。再者我們是下山歷練的,多了解了解這塵俗的門道,畢竟你我也是塵世人。」
「事真多!」楊馳踹了一下牆壁。
第二天的黎明,東方的天空現出了魚肚白。街道上不過寥寥幾人,而牢獄來了幾隊官兵,郡尉騎著馬,押著二人去往了府衙。
郡守坐在堂上道:「你二人竟敢盜取珍寶,物證確鑿,今日將你們定罪。於午後刑場梟首示眾。」
「郡守大人,你不再斟酌斟酌?就那麼草草了事?」易寒道。
「還有什麼好說的?安心上路吧!」
郡守道。
「跑不跑?」楊馳問易寒。
「沒必要,到刑場再說,就看子封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你們嘀咕什麼呢?」郡守道。
「郡守大人,你覺得你在這個位置坐得好嗎?」易寒道。
「一郡之首,如何不好?」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舒坦一時,舒坦不了一世。」楊馳嘲諷道。
「年輕人,我做到這個位置,也是靠我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折騰了半輩子了。難道最後我連舒坦都不能夠嗎?」
楊馳道:「行行行!不過你怎麼知道那個塔在我們這的,真是一逮一個準啊!」
郡守道:「你們那晚還記得我府前的一個乞丐嗎?」
易寒看向楊馳,楊馳疑惑道:「有啊。」
郡守道:「他說你們經過我府前時,正值寶塔被偷左右。」
楊馳道:「不對啊,經過你府前,管寶塔什麼事情,塔從你家偷的?」
郡守慌張,急怒道:「混賬,拉出去,午後砍了。」
衙役推著楊馳和易寒出去,楊馳對易寒道:「跑不跑啊?這都快被砍了!」
易寒:「急什麼?等到刑場,再走不遲!」
衙役在公布欄上貼出告示,上面寫著午後要斬兩人。民眾頓時熱鬧起來了,砍人雖說是血腥的事情,但也是熱鬧的事情。既然是熱鬧,哪有不湊的道理。待到午後,楊馳與易寒被押到街中心。民眾早已在這等候多時,相互說道著他們所了解二位主人公的故事。
天是陰鬱的,郡守親自當起來了監斬官,郡尉派了幾隊官兵控制了街面。
郡守斬在台上道:「此二人,竟盜申氏珍寶,罪大惡極。今本官就為民除害。」
說完,易寒給楊馳使個眼色。二人頓時起身,各自用鐵鏈絞住身旁的衙役。
郡尉一看事情不妙,就命令士兵把二人包圍起來,弓箭手隨時準備發射。
郡守指著二人大怒道:「大膽,你們幹什麼?還妄想活命?」
楊馳:「快把鎖鏈的鑰匙給我們,要不然…」楊馳勒緊了鎖鏈,衙役面露難色。
郡守道:「痴心妄想…」
此時,遠處隔著街道,塵土飛揚。當黃色的塵土瀰漫到跟前時,郡守看到幾個名族子弟帶領著一批批家丁,族人,從街角出現。郡尉立刻對旁邊的士兵道讓士史急率騎兵隊,長槍兵過來。周圍的百姓看出是勢頭不好,立刻哄散開,街道上只剩官兵與族兵的對峙。
楊馳對易寒說:「這怎麼辦?」
易寒道:「先撤出去吧。」
「帶著這鎖鏈,還有這腳鏈?」
「待會就打起來了,再不跑又要摻和進去了。」
子封正在房頂看著街面的局勢,他用火球扔向楊馳易寒。二人注意到了他,立刻拋開衙役,跳到房區屋頂,不見了。郡守眼看著他們跑掉,卻無可奈何,他們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二人又跳到子封的房頂。
楊馳道:「二殿下,要不幫我燒斷它?」楊馳把手攤開。
子封皺眉道:「這多費勁啊,等會兒,打起來,我給你們拿鑰匙。」
易寒道:「子封,現在是什麼情況?」
子封道:「你們被抓,是因為郡丞設的計,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被申族的人亂棍打死了,連同那個匪首。那晚,我離開獄房,就在外圍等著官兵把的匪首放出去。到了城郊,匪首一逃,我就把他帶進申族祠堂,給申族長老說明了郡丞與匪首的事。其實郡丞和族長老在對抗郡守一事上,算是一陣營的,但各自又有自己的小算盤。族長老把郡丞哄騙到祠堂,然後就被殺了。」
楊馳:「然後呢?」
子封道:「我對族長老說,如果想推翻統治,我可以幫他。其實他一直在準備,暗自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就是那街上的家丁,總的來說也幾乎有四五百人了。打官兵應該是足夠的,不過收場后,這個郡亂不亂就難說了。我聽申族的人說,布告上說要斬兩人,一猜就是你們,我就和族長老商量,聯合其他家族的人,在此時動手。」
易寒道:「看那,打起來了。」
郡守也沒想到那些家族竟然會有那麼多的家丁,能與府衙抗衡。郡守一想,既然真山真水都漏出來了,那就一併收了,讓他們再也站不起來,大手一揮道:「滅了他們。」
郡尉大聲喝到:「弓箭手準備,放!」咻咻咻一陣陣直射箭沖向族兵。
幾個族首立刻喊道:「給我沖。」族兵不顧身邊應箭倒下的人,向官兵衝去。
郡尉喝到:「刀盾兵,防禦。」官兵列好陣型,等待著衝來的族兵。幾隊的官兵雖然人數較少,但憑藉著訓練有素的陣型,與人數眾多的族兵打起來旗鼓相當。
易寒道:「去吧。就那個牢頭身上的鑰匙。」易寒指向那個躲在一旁的牢頭。
子封跳下房頂,沖向牢頭,抓著牢頭的后領,從他身上拽下鑰匙就回去,戰場一片混亂,也沒人注意到他。
楊馳與易寒解開鎖鏈。楊馳道:「不去幫他們嗎?」
子封:「反抗是要付出代價的,勝利來的太容易,只會讓那些勝利者走向滅亡。」
易寒看著相互拼殺的人們:「可是流血的不還是那些百姓嘛?」
子封:「當他們拿起武器,就不是百姓了,不過還是要保證讓那些氏族贏。讓他們彼此消耗,之後就會出現一段和平期,這樣平民才會過得好一些。」
易寒:「這可不見得,不還是要看統治者的意向。」
楊馳:「以前我父親帶著我去平叛山匪的時候,就是先打一頓,打狠了,再安撫。這裡情況也差不多,這個郡出現如此械鬥,新認的官員好官不說,如果又是一個黑心的,也不敢妄動,自然會實施安撫政策。」
士史領著一隊騎兵從遠處趕來,喊道郡尉,援軍來了。郡尉立刻收縮隊形,騎兵看到官兵與族兵之間出現了空檔,立刻衝殺過去。